三千,那也不是小数目啊。
秦母当即就不干了:
“我生养她一回,到头来她还找我要钱?”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父也沉着脸,显然觉得老厂长这是在拉偏架。
但是碍于面子,又不敢说什么。
刘嬢嬢冷笑道:
“三千块给秦欢买一份工作,还代替她下乡六年,这还多?”
“现在工作有多难找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秦挽其实不怕他们不给钱,老厂长也不可能命令秦父立刻就拿钱,现在她还有最要紧的事。
“厂长爷爷,刘嬢嬢,你们正好在,我想请你们为我做个见证人。”
说完秦挽去了房间,拿了一张纸出来。
上面写着“断亲书”。
老厂长一看,只叹了一口气。
刘嬢嬢则是满脸心疼。
断亲书秦挽已经签过字按过手印了,显然她早就下定决心要跟这一家断亲了。
她没什么情绪地看着秦父:
“我知道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不回来,签字吧,以后就当我死了。”
秦父气得差点断气。
当女儿的要跟他断亲,他难道还要跪下来求她吗?
“好好好,秦挽,你翅膀硬了,不需要父母了,断亲是吧?那就断。”
“三千,老子给,从今往后,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他拿过纸笔,直接在上面签了字。
秦挽把印泥递过去,秦父狠狠瞪了她一眼,又摁了手印。
然后秦挽让秦母也签字按了手印,秦母一直在骂骂咧咧。
断亲书上写的清楚,秦家帮秦欢给秦挽三千块,从此再无关系。
秦家不需要负责秦挽以后结婚工作等大事,秦挽也不用给秦父秦母养老,从此不再是亲子关系。
等秦父摁好了手印,秦挽又请老厂长和刘嬢嬢当了见证人,签字按手印。
刘嬢嬢是不怕得罪秦母的,本来两人就一直不对付。
而且刘嬢嬢男人比秦父官大,一双儿女还都是大学生,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人家根本就没把秦父秦母放在眼里。
她抱了抱秦挽:
“挽娃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你一个女娃娃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哦,有啥事就回来找我们,你是厂里长大的娃儿,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回来后,秦挽第一次眼眶发酸。
“刘嬢嬢,厂长爷爷,今天谢谢你们了,你们放心,前面六年那么苦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以后肯定也没问题的。”
老厂长十分欣慰:
“好样的,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爷爷相信你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秦挽,秦父秦母脸上火辣辣的。
老厂长觉得继续待着也没什么用,秦挽是个有主意的娃,他们的作用已经发挥了,钱能不能拿到手只能看秦挽自己的了。
等那两人走了,秦母立刻跳起来要打秦挽。
秦挽手里还捏着碎瓷片,毫不犹豫对准了她:
“现在你不是我妈了,我真的会动手的。”
“你们知道那个想要欺负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我用镰刀砍断了他的胳膊,最后他还以流氓罪被抓去喂枪子儿了。”
秦母被吓住了,秦欢只敢缩在她的身后,连头都不敢冒。
她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怕秦挽用碎瓷片划花她的脸。
一直没有吭声的秦栋突然出声了:
“挽挽,你差点被人欺负了?”
“你还、还差点死了?”
秦挽觉得可笑,这是终于听到她说的话了吗?
秦父秦母脸色十分难看,秦挽也懒得去琢磨他们是不是觉得羞愧。
应该是没有羞愧的。
估计是嫌她让他们丢人了。
她冷冷道:
“三千块,一分不少现在就给我,我立刻离开。”
秦母又开始拍大腿:
“三千,你不如要我们的命。”
“你要滚就滚,没钱。”
秦挽不跟他们废话:
“我知道三千你们凑凑绝对能拿出来。”
“不给?”
“那我就去找许稼轩要,毕竟秦欢是要嫁过去的,我那份工作他们许家以后也会得利,就是不知道如果我去了许家秦欢还能不能嫁过去。”
秦欢脸都白了:
“你不许去找稼轩,你敢去,我跟你没完。”
“妈,你看她!”
不等秦父秦母说话,秦挽又冷声威胁: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拿到钱我就从你们眼前消失。”
“要是不给,我绝对让秦欢这个婚结不成。”
“不信你们就试试。”
看着满地狼藉,秦家人都相信秦挽说得出做得到。
秦欢更是吓得腿脚发软,抱着秦母直哭:
“妈,我的婚礼绝对不能出问题,如果不能嫁给稼轩,我就去死。”
她追了许稼轩整整六年,跟她同龄的女孩子很多都结婚了,只有她还单着。
如果不能嫁给许稼轩,她真的不想活了。
秦母心疼坏了,她紧紧抱住秦欢:
“欢欢别怕,妈肯定让你欢欢喜喜嫁到许家去。”
秦挽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母女情深。
就像小时候,明明她才是小的,明明受委屈的是她。
但是秦母怀里抱的,永远都是秦欢。
她甚至都不知道被母亲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
现在,她已经不稀罕了。
秦栋转身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钱箱子。
那是他和梁思思攒的。
他把钱箱子给了秦父:
“爸,我的钱全在这里了。”
秦父脸色铁青,看到秦欢母女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你攒的钱全部给我拿出来。”
秦欢吓一哆嗦,赶紧回房间把钱拿了出来。
秦母也回了房间去拿钱。
最后一家人勉强凑了三千块。
秦母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钱全被秦挽拿去,心痛得直滴血。
“那可是我们全家的血汗钱啊,你这个天杀的……”
秦栋低着头:
“妈,你不要再说了。”
秦挽冷笑:
“很快又到发工资的时间了,不是吗?”
“你们还有工资可以领,我呢?”
“我一个人在大西北,你们连棉被都不给我准备,我又冷又饿,还要吹着刺骨的寒风下地干活,你们这辈子都没吃过那种苦吧?”
“区区三千块你们就心疼了?”
秦挽懒得看这些人的嘴脸,收拾了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