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邻居纷纷指责:
“老秦不是我说你,秦挽怎么也是个女孩子,哪能啥都不问就打她嘛?”
“挽挽多懂事的娃儿,从小就勤快还聪明,你们当父母的也太偏心了。”
“听说西北风沙大,冬天冷得很哦。”
“秦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回来你们就天天骂天天骂,真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太让娃儿寒心了。”
刘嬢嬢气得不行:
“就是,遇到你们这样的父母,秦挽这娃儿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把你们家砸了也是你们活该。”
秦父老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吼秦母:
“你们又在屋里吵啥?”
家丑怎么可能外扬?
秦母开始赶人:
“你们跑到我屋里干啥?都走,走!”
刘嬢嬢跟蔡淑芬一直不对付,早看不惯她偏心了。
她一把挥开秦母的手:
“为啥轰我们,你们一家子是不是又要欺负秦挽?”
“好造孽的娃儿哦,投生到你们家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蔡淑芬你再骂秦挽,我就去找厂里了哦。”
又冲秦挽道:
“挽娃子你不要怕,他们敢动手你就大声哭,不要以为只有秦欢会哭。”
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多观众,秦挽哪里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请各位叔叔嬢嬢为我做个见证。”
所有人都一愣。
秦父的眉头能夹死蚊子,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情恐怕不好办。
而且家里还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他这老脸真是丢光了。
不由怒道:
“秦挽,你在干什么?你是想把我们的脸面全都丢尽是不是?”
秦挽跪的笔直。
满脸的失望寒心,她怒吼道:
“是我让你丢脸吗?”
“你进来什么都不问,就说是我的错,我到底有什么错你们要这么对我?”
“我不过是在门口跟许稼轩说了两句话,妈就警告我离他远一点,不要抢秦欢的男人。”
“难道不是秦欢一直抢我的东西吗,我什么时候抢过她的?”
那会儿跟秦挽一起跳房子的娃娃挤进来。
“我作证,挽姐就跟那个人说了两句话,一句是问他怎么在这,一句是说欢姐在家让他进屋找欢姐。”
“就是就是,挽姐刚回来,都不知道那是她姐夫,还是我给她介绍的。”
秦母脸色变了变,这才知道自己冤枉秦挽了。
她买菜回来秦欢就跟她哭,说许稼轩如何如何维护秦挽,还说许稼轩心里肯定还有秦挽。
她一着急,就把秦挽骂了一顿。
以前秦欢和秦挽发生不愉快,她都是骂秦挽。
大概是骂习惯了,忘记了现在的秦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秦挽了。
秦母狠狠瞪了秦欢一眼,后者低着头只知道哭。
秦挽抓住机会,自嘲道:
“早在六年前我就知道我是个被抛弃的人,没有家了。”
“既然你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们。”
“请各位叔叔嬢嬢给我做个见证,我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还有,当初秦欢抢走我的工作,还不顾我死活让我替她下乡六年,这些都要给我补偿。”
众人闻言,齐齐一愣。
有人开始和稀泥:
“挽挽,你妈老汉虽然偏心,可这里毕竟是你的家,断绝关系的话太严重了。”
“是啊挽娃子,不要说气话,离开家你一个女娃娃能去哪里?”
秦父只觉老脸发烫,气得发抖:
“秦挽,你这个、这个……”
秦母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大腿哭嚎: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亲生的女儿要断绝关系,这是要逼我去死啊……”
这话在场的女人们都听不下去,都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蔡淑芬这点把戏谁不懂啊?
刘嬢嬢恨不能一口浓痰吐她脸上:
“蔡淑芬你不要丢人了,你家老秦的脸就是被你丢完的,要不是你偏心秦欢,你们家怎么可能成为幸福街上的笑柄?”
“还有,大家都是有眼睛的,秦挽可没有逼你什么,反倒是你这个亲妈,一直在打压逼迫她。”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厂长来了”,吓得秦母不敢嚎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厂长进屋看到秦家这乱糟糟的样子,一脸严肃地看了看秦父。
又冲众人挥挥手:
“都回家做饭去,散了散了。”
刘嬢嬢没有走,过去拉秦挽:
“挽挽起来,有厂长给你做主,你不要怕。”
秦母作势要拍大腿,熟悉她操作的厂长直接伸手一指:
“你给我闭嘴。”
秦家这些事老厂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也早就看不惯秦建军和蔡淑芬了,当年这两口子干的事让他们家属院提起都觉得丢人。
秦母被吓得闭了嘴。
老厂长叹了口气,看着秦父的眼神很嫌弃:
“你也是当爷爷的人了,连最起码的为人父你都没整明白。”
“刚才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你们家的事也不需要多说,我就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老厂长话里的意思是,孩子确实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当老子的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对娃好一点,对她为家里的付出做出肯定,对她的态度软和一点,这很难吗?
结果,秦建军愤怒地指着秦挽:
“这个逆女想要跟我们断绝关系,还要我们补偿她五千块钱,我看她就是掉钱眼里,连爹妈都不认了。”
刘嬢嬢直接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老厂长原本还想劝和,听完啥都不想说了。
他转向秦挽:
“挽娃子,你受的委屈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的父母……”
秦挽以为老厂长要她不要闹,刚想替自己分辩,就听老厂长接着道:
“五千太多了,他们砸锅卖铁都凑不齐。”
“少一点,行不行?”
秦挽一愣。
她反应快,忙道:
“厂长爷爷,五千只是我气不过随口说的数目而已。”
“他们毕竟生养我回,我下乡的时候差点死在外面,就当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这样,看在厂长爷爷的面子上,我要三千,不过分吧?”
“这是秦欢欠我的。”
老厂长笑呵呵的:
“不过分不过分,那就三千。”
他转身看向秦父秦母:
“你们听到了?挽娃子说要三千,我觉得这个数合适 。”
“你们家的事就算是公安来了也调解不了,你们要想以后安生过日子,就把钱给挽娃子,这是你们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