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了不得了……后山出大事了……李妍和林涛搞破鞋的时候,让野猪拱死啦……俩人……俩人光着腚死的嘞……”
“真的假的?这也太丢人了……”
“看不出来,李妍平时那么正经的一个女人,居然会和林涛钻草垛?”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没一会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秦家坳。
秦天跌跌撞撞地跟着报信的人跑到地方,一看那惨状,他嗷一嗓子就扑了上去,被几个乡亲死死抱住。
“天娃子,不能看啊……惨……太惨了……”
老村长秦福贵跺着脚喊,脸上又是惋惜又是尴尬。
“让我过去,那是我婆娘啊,咋会这样啊……”秦天捶胸顿足,眼睛血红,哭嚎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心里却冷冰冰地想:演,接着演,老子这辈子就靠这演技活了。
周围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啧,看见没?衣服都没穿整齐……这哪是挖野菜啊?”
“呸,伤风败俗,搞破鞋让老天爷收了吧。”
“林涛那混蛋玩意也不是好东西,这对狗男女死了活该。”
“可怜天娃子了哟,这绿帽子戴得,全村都知道了……”
“嘘,小点声,没看见人都哭成啥样了嘛……”
声音不大,但一句句都像针一样,精准地扎过来。
同情的有,但看笑话的更多。
这年头,没啥娱乐,这种桃色惨剧够他们嚼半年舌根子了。
秦天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冷笑,脸上却更是悲痛欲绝,几乎要晕厥过去,全靠旁边人架着。
林涛家里人也来了,哭天抢地,尤其是他那个泼妇老娘,拍着大腿骂李妍是狐狸精,勾引他儿子,害了他性命。
骂着骂着,还想冲过来挠秦天,被村里人拦下了。
“你家涛子是个什么好玩意?自己管不住裤腰带,怪谁?你还敢怪天娃子?他没怪你家涛子就不错了,你哪来的脸?”老村长吼了一嗓子,把那泼妇镇住了。
尸体太碎太惨,也没法抬回村,怕吓着人。
最后商量了一下,由村里出面包了两张破草席,就在山脚找个偏僻地方挖坑埋了。
至于丧事?
办个屁。
搞破鞋死的,嫌不够丢人吗?
老村长拍了拍秦天的肩膀,叹了口气:“天娃子,想开点……这事……唉,埋了清净……”
秦天痛苦地闭上眼,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听……听村长的。”
这样处理正合秦天的意。
难不成还要秦天给那烂货披麻戴孝、风风光光办一场?
美的她……
几个热心肠的乡亲帮着把坑挖了,草草将两卷破席子埋了进去,连个坟头都没起太高,生怕让人知道底下埋的是啥人。
秦天全程失魂落魄地跟着,最后在那个小土包前呆呆地站了一会,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汉子被打击得不轻。
“散了散了,都回去吧。”老村长挥挥手,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众人唏嘘着、议论着渐渐散去,留给秦天一个同情又带着点嘲弄的背影。
秦天低着头,慢慢往回走,一路都能感觉到身后那些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他不在乎,甚至有点想笑。
回到那间又破又小的土坯房,冷锅冷灶,屋里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秦天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脸上那点悲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爽。
真踏马的爽。
大仇得报,还没脏了自己的手。
就是这名声暂时臭了点,不过没关系,正好省了不少麻烦。
穷?
有灵田空间在,还能穷得了?
秦天琢磨着晚上进空间看看,种点啥好东西。
天渐渐黑透了,村里没了动静。
突然,院门被极其轻微地敲响了。
咚……咚咚……
声音很轻,带着点犹豫。
秦天一愣,这大晚上的,谁还会来他家?
看笑话的白天不是都看够了吗?
秦天警觉地走到门后,压低声音问:“谁?”
门外安静了一下,传来一个细细软软、带着点怯意的女人声音:“秦……秦大哥,是我……翠莲……”
张翠莲?
村东头那个小寡妇?
她男人前年挖河沟被塌方砸死了,一个人过得挺难,平时低头顺目的,不太起眼。
秦天前世对她印象也很深,被野猪拱瘸了之后,张翠莲给他四处打听治腿的方子。
想到这些,秦天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复杂起来。
她这么晚来干啥?
秦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栓。
门外,一个穿着打补丁的灰布褂子的小妇人站在月光底下,手里端着个粗瓷碗,低着头,看不清脸,身子看着单薄得很。
“翠莲?你这是……”秦天堵在门口,没立刻让她进来。
这年头,寡妇门前是非多,光棍汉子门口也一样。
张翠莲飞快地抬头看了秦天一眼,眼神里有点慌张,又赶紧低下头,把手里的碗往前递了递,声音跟蚊子似的:“秦大哥……我……我听说白天的事了……你……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烙了张饼,你……你凑合吃点……”
秦天这才看清,碗里放着一张杂粮饼,还冒着一点点热气。
秦天心跳加速,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寡妇。
她男人死了以后,婆家说她克夫,不怎么管她,日子过得比秦天还不如。
“这……这怎么好意思……”秦天嘴上说着,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秦天确实一天没吃东西了,光顾着演戏了。
听到秦天肚子叫,张翠莲似乎没那么紧张了,又小声说:“秦大哥,你……你别嫌弃……日子还得过……为那种女人……不值当糟践自己身子……”
张翠莲的话说得恳切,带着真心的同情。
秦天让开了身子:“进来说话吧,外面凉。”
张翠莲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碗低着头进了屋。
屋里就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光线摇曳。
秦天接过碗,放在炕桌上。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那个……谢谢……”秦天打破沉默。
“没……没事……”张翠莲搓着衣角,偷偷抬眼打量秦天。
看秦天眼睛还红肿着,脸色也不好,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秦大哥,村里人嘴碎……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不是你的错……是李妍那个女人不懂得珍惜你这么好的男人……”
张翠莲当然知道那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她在秦家坳忍受的够多了。
秦天看着张翠莲,突然笑了下,只是笑容有点苦:“我知道,就是觉得……挺憋屈的……”
秦天这一笑,带着点自嘲和落寞,在昏暗的灯光下,竟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张翠莲心口莫名跳了一下,脸有点热,赶紧又低下头。
“日子……总会好的……”张翠莲干巴巴地安慰着,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嗯,会好的。”秦天点点头,拿起那张饼咬了一口。
粗糙刺嗓子,但确实是饿了,吃着挺香。
秦天看着站在那手足无措的小寡妇,灯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虽然瘦弱但曲线依稀的胸脯。
张翠莲的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模样其实挺周正,只是长期营养不良,脸色蜡黄。
想起前世张翠莲后来被婆家逼着改嫁了个糟老头子,过得挺惨。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
气氛莫名就有点暧昧起来。
张翠莲也感觉到了,浑身不自在,脸越来越红,心跳得厉害。
张翠莲觉得自己该走了,可脚像钉在地上一样。
“饼……饼你趁热吃……我……我走了……”张翠莲声如细丝,转身就想逃。
就在张翠莲经过秦天身边的时候,秦天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翠莲浑身一颤,像被电了一下,猛地停住脚步,头垂得更低了,连耳朵尖都红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秦天能感觉到她胳膊的纤细和微微的颤抖。
秦天没用力,只是虚握着。
屋里静得只剩下油灯芯噼啪的轻微爆响和两人有些乱的呼吸声。
“翠莲……”秦天的声音有点低,带着点沙哑:“谢谢你……”
秦天的手没松开,反而轻轻用了点力。
张翠莲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张翠莲没挣脱,也没抬头,就那么站着,像是默许了什么。
煤油灯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挨得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