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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周予白躺在简陋的病房里,浑身裹的像个粽子。
护士给他扎针的时候,手极重。
可他早已经疼得麻木,神色涣散,无助的躺在病床上。
“你说你,这么端端正正的一个人,怎么要去人家里偷东西,被打个半死都是活该。”
“更何况那还是只手遮天的秦氏,不要命了。”
“等你修养好了,少说也得拘留好几天。”
听着她喋喋不休,周予白张了张唇,干裂的嘴唇撕扯这伤口,刺痛不已。
“护士,我能打个电话吗?”
对方很是惊讶,手下意识贴上他的额头。
“你这男的,是不是真是个疯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警察局卫生所,你因为盗窃罪被送进来的知道吗?所有东西都被没收了,等你好一些还要面临拘留的惩罚。”
周予白眼底蓄满了泪,呢喃出声。
“那方梨呢?我能不能见见她?”
被打晕前,他拿到了他和方梨的结婚证,可上面的名字照片却是白慕云的。
此时此刻,他只想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的身份一下子从名正言顺的丈夫变成了真正的情人?
他原本以为,只要他是她的丈夫,即便被辱骂,被误解,被所有人喊打,可终有一天,公开婚事,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方梨的身边。
他就不再是舔狗,人人喊打。
可那张唯一能够证明他身份的结婚证却将他彻底打入地狱。
他忍受了那么久,却得知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接受不了。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给方梨打个电话,就说是周予白找她,我真的有重要的事。”
小护士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人家方小姐正在和未婚夫度假,根本不是你这种人说联系就能联系的,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看周予白一脸无望,护士叹了一口气,“不信你看,你个盗窃犯,即便是想向方小姐求情也是不可能的。”
周予白看到手机屏幕上,方梨的和白慕云的亲密合照。
两人大方的秀恩爱。
周予白看着方梨满脸幸福和满足,生生刺痛着他的内心。
他含泪抓住护士手腕,祈求,“我真的只是想给她打个电话,能不能帮帮我?就一个电话。”
护士一脸无奈,但周予白激动的情绪又让她有些后怕,于是安抚了一番。
“这事我不能做主,你先休息,我去向上级反应吧。”
半个小时后,周予白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被准许打一个电话给方梨。
拨通后,他攒着手机,心如擂鼓。
只要方梨向警方证明他的身份,他就可以出去,就能见一面方梨。
也能问清楚结婚证的事情。
可,“嘟。”一声挂断,生生扯断了他那期待的心弦。
“我就说,人家是秦氏掌权人,哪有时间理你这样的,行了行了别浪费我们时间。”
手机被一名警员粗暴的抽走。
周予白久久不能回神,怔在原地。
以前,方梨从不会漏接他的电话的,可现在她陪着白慕云,再无暇他顾,连周予白被误会关进警察局都不管了。
他失魂落魄,泪水慢慢溢出眼眶。
警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看好了,我帮你打。”
这次,电话很快接听,听筒里透出方梨凉薄的嗓音。
“喂?你好!”
“您好,您好,方小姐,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们是港城第一分局,这里有位周予白先生说要找您.......”
话音未落,方梨声线更为冷硬,烦躁的打断。
“不认识,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事麻烦联系我的助理。”
“嘟!”
手机缓缓放下,男人冷哼一声。
“你看看,真是个疯子,自找没趣。”
周予白颓唐垂下了手,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板好久好久,随即缓缓勾唇,浮现一个无比悲凉的笑容。
一周后,周予白被送进拘留所。
铁门轰然打开,后背被人一推,他踉跄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