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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夏向阳疯狂地摇着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
秦婉狠狠地皱起眉头，将他护在身后。
“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向阳的医术我们有目共睹，操纵这一台小小的手术怎么可能失手？”
护士长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道：“我的诊断没有错。”
这时我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进手术室。
曾经的导师教过一次案例，首长这样的情况不是完全没希望。
秦婉却拦在我面前。
“你想干嘛？”
“把首长害成这样还好意思进去？”
她言辞犀利，分明就是想把这口黑锅背在我身上。
可我来不及和她辩解，只能狠狠地推开她。
手术门关上的最后一道声音来自夏向阳，他语气嘲讽。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把死人救活。”
身着军装的人瞪着夏向阳，目光里满是愤怒。
“你的意思是，你是刚刚给首长做手术的人？”
夏向阳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躲在秦婉身后，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解释道：“手术台上的事情，谁能下定断？”
“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了。”
其中一位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当即一拳就要打在夏向阳脸上。
另外一位还稍微维持着一点理智，只是目光灼灼地看向秦婉，希望她给一个解释。
没想到秦婉只是一味地偏袒夏向阳，她皱了皱眉头道：“向阳当年的成绩可是全校第一，若非出了一点意外，他本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
“他都救不了的病人，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秦婉口气很大，似乎夏向阳真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医术天才。
但其实只有我才知道，当年他不过是靠作弊才得到的全校第一。
至于医术精湛，那更是无稽之谈。
夏向阳大学时天天逃课，连毕业都是走了后门，又怎么可能医术精湛呢？
一切不过都是秦婉的滤镜罢了。
手术室里的我此刻异常愤怒。
首长所患的病本来就棘手，夏向阳更是在无形中给我添堵。
我努力平复下心情，开始给首长做手术。
全然不知外面已经吵得天翻地覆。
直到后背被冷汗浸透，我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
机器上的首长心率缓慢恢复正常，一脸虚脱的我走出了手术门。
“我尽力了，其余的就要看首长自己了。”
两位军人看着我的目光多了一丝尊敬，抱着我的手。
“同志，辛苦你了。”
我疲惫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夏向阳却突然开始大笑起来。
“你在糊弄谁呢？就你？能治好首长？”
秦婉也不赞成地皱了皱眉。
“顾寒远，我知道你一向爱慕虚荣。”
“但你绝对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啊！”
6
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嘴角噙着笑，一字一顿用尽所有的力气冲着秦婉道：“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是你吧！”
“夏向阳连行医执照都没有，你就敢让他做手术？”
“还是你觉得，拿一条人命给他练手不算什么？”
我的一连串质问彻底让秦婉脸色苍白，她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旁边的军人听见没有行医执照脸都黑了，直勾勾地瞪着夏向阳。
“夏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夏向阳听见这句话吓得直哆嗦，连忙看向秦婉。
秦婉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她一只手紧紧地贴在夏向阳身上，似乎在安慰他。
“我不同意。”秦婉缓缓开口。
我嗤笑了一声，不知怎么，突然为自己的这么多年感到不值得。
我和秦婉大学时开始恋爱，是她主动追求我。
当时朋友都告诉我，她和她的白月光才分手，只是找个替代品。
可我却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义无反顾地和她在一起。
本以为结婚之后秦婉能释怀以前，安安心心地和我过日子。
但没想到她居然在背地里和夏向阳又勾搭在了一起。
想起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有一起过过结婚纪念日，每次都因为她说自己太忙了而错过。
原来这些年，这段感情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我的双眼猩红，走到秦婉面前，一字一顿道：“秦婉，我们离婚吧。”
面前的秦婉显然有些失神，她下意识地想拉住我的手，但最后却什么也没做。
一旁的夏向阳听到这句话眼睛直放光，他一脸挑衅道：“算你识相。”
“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吧，在爱情中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我没有理会他这番毫无三观的话。
秦婉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夏向阳。
最后下定决心道：“顾寒远，我可告诉你，你别后悔！”
“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到时候别求着我和你复合。”
秦婉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后悔，那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留恋这段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强撑的感情。
“我顾寒远，绝不后悔。”
秦婉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受伤，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我会让助理把离婚协议书发给你。”
秦婉转过头，看着夏向阳一脸笑道：“向阳，我终于解脱了。”
夏向阳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捧起她的脸，轻吻道：“婉婉，恭喜你啊。”
我的心就像被一双大掌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没想到，自己苦苦支撑的这段婚姻，原来对秦婉来说是一种痛苦。
这样也好，至少没有人会再为这段感情受伤。
但我失去的，必须夺回来！
7
我看向秦婉，一字一顿道：“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夏向阳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意几乎都要控制不住了。
秦婉这几年赚了很多钱，她的财产如果非要分给我，那夏向阳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过秦婉，你必须要将我的清白还给我。”
几个小时前我和秦婉拉拉扯扯的视频早就被发在了网上。
一出手术室，发小的消息就不断发出。
他只是随便截了几张图，上面就充斥着对我的谩骂。
“这种人还配当医生？怎么不早点去死？”
“作为医生，没有一点医德，连面对生死垂危的病人都要争来争去，这么想出风头，那我不介意帮帮他！”
“太恶心了，不仅没有医德，连一点道德也没有，作为丈夫还婚内出轨，大家一定不要放过他啊。”
网上的事情不是秦婉指使的，但我绝对不相信没有夏向阳的参与。
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舆论的风向，特意挖好了一个洞，就是为了等我踩进去！
“不行！”秦婉看完网上的评论之后下意识地拒绝。
她知道，如果澄清贴一旦发了出来，夏向阳和她就完了。
此刻那两位军人突然插嘴道：“夏先生的行为恶劣，我们必须将他带去调查。”
“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冤枉向阳！”
可是她的拒绝是没有用的，夏向阳依旧被带走。
秦婉一脸恨意地看向我。
“顾寒远，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向阳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这些事和我都没关系了。
但没曾想到第二天，秦婉将我推向了网暴的高潮。
她亲口控诉我身为医生，没有一点医德，不仅不负责，甚至因为嫉妒不允许其他医生接手手术。
她还说自从和我结婚之后，我几乎没有哪一天是待在家里的。
不仅如此，就连结婚纪念日也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也许是谎话技艺太高超，有不少人都相信了她的说法，纷纷谴责我。
“死凤凰男，还当什么医生，作为一个女人，我必须站出来发声。”
“我已经找到了这个贱男人的所有信息，有没有和我一起去给他一个教训的！”
我平静的生活开始被打断，无缘无故出来的辱骂短信，快递中拆出来的各种毒药。
甚至有人找上了我的住处，日日夜夜蹲守在此。
心力交瘁的我想要为自己澄清，但却无从下手。
秦婉早就把我的所有路都封死了。
直到我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
“顾医生，你有空的话来一趟吧！”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小心翼翼地打开病房，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寒远，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8
我的眼泪瞬间流出。
我父母早亡，能活到这么大，和首长脱不了干系。
当初夏向阳将我堵在手术室外，让我无法做手术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我听到手术失败的绝望，更没有人能体会到再次见到首长我的欣喜。
“寒远，网络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派人帮你解决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随后将手攥成一个拳头，狠狠道：“首长，这件事我要自己来！”
“这对狗男女伤害了我太多太多，我必须亲手给自己报仇！”
首长看着我，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说着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形中仿佛给予了我无限的勇气。
我好不磨叽，打电话给秦婉。
她语气冰冷。
“顾寒远，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现在想起来要求饶了？”
“我告诉你，你让向阳受了那么多苦，我和你没完。”
隔着手机，我都能听到她低声哄着夏向阳道：“没事的向阳，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我看着手中刚刚得到的资料，忍不住勾起一个笑。
“秦婉，不是说好要来办离婚的吗？”
“我在民政局等你。”
秦婉来的很着急。
这几天她为了夏向阳到处找关系，这才将他救了回来，脸上的疲惫怎么都掩盖不住。
见我迟迟不进去，她死死地瞪着我的脸，然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顾寒远，你现在后悔了也行。”
“只要你跪着给向阳道个歉，再保证以后给他当牛做马。”
“我也不是非要和你离婚。”
秦婉的笑莫名让我觉得很扎眼，但我此刻却有些可怜她。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了进去。
直到离婚证到了我的手上，我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把u盘夹在手上。
“秦婉，希望你看完这些，还能保持自己现在的想法。”
秦婉一头雾水，但内心莫名告诉她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好奇心使她拿走了u盘。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一切果然不出我所料。
回到家我就开始着手整理所有的证据，然后编辑微博。
上面是我和秦婉的结婚照，以及医院中的监控视频。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陷入这种舆论。”
“我拿我的人格担保，我对爱情绝对忠诚，绝对不存在出轨之类的事情。”
“我对工作，更是怀有绝对的热爱。”
下面不断有之前的同事，甚至病人给我留言道：“好早之久就想说了，顾医生是我见过最负责任的医生，不知道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那些谣言我都是当笑话看的，真正接触过顾医生的人绝对不会对他有那种评价。”
“院长和顾医生很早之前就结婚了，我还参加过他们的婚礼，但院长一直不太愿意搭理顾医生就对了。”
网上的舆论风向开始疯狂转变，有人相信也自然有人不相信。
于是有人冲进秦婉的评论区吵着要个说法。
但秦婉注定是没办法回应他们的。
毕竟她现在，爱情观正在被猛烈冲击着。
9
我给秦婉的并不是什么机密。
而是夏向阳和别人赤身裸体的视频。
女人勾着夏向阳的脖子，一脸妩媚道：“你和我这样，那秦婉怎么办？”
“你就一点也不喜欢她吗？”
夏向阳咬着那个女人的耳朵，不停地喊着宝贝。
他毫不在意道：“那个女人清高的很！”
“我从读书的时候就最讨厌这种女的了，如果不是她能带给我好处，谁愿意和她在一起？”
秦婉尖叫了一声，脑海里不断想着和夏向阳过往的点点滴滴。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从疯狂变得有点沉默，一言不发地回了家。
夏向阳此刻最是粘人，忍不住扑进她怀里。
“婉婉，你回来了。”
秦婉捏住他的下巴，看着自己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白月光，心里生出一丝心软。
没想到夏向阳突然在她身上闻了闻，然后猛然推开了她。
“你和顾寒远见面了？”
“婉婉，你不是说过最爱我了吗？你是不是想和他复合！”
说完他砸碎了一个花瓶，声音恶毒道：“秦婉，你敢背叛我？”
此刻的秦婉觉得面前的人再也不是体贴的，不是惹人爱的。
变得蛮横又无理。
尤其是那段视频狠狠地伤透了她的心。
于是她看着夏向阳，声音冰冷道：“夏向阳，我们结束吧。”
夏向阳一下子就失了神，他紧紧地抱住秦婉。
“不要婉婉。”
“我只是任性了一点，我爱你啊，我最爱你了。”
爱这个字却戳痛了秦婉的神经。
她拿出u盘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夏向阳，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和别的女人上床。”
“这就是你的爱吗？我要不起！”
她猛然甩开了夏向阳的手。
没想到医院却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院长，我们医院的公款，被人挪用了......”
秦婉目光死死地瞪着夏向阳。
“是你？”
夏向阳瑟缩了一下，然后哽着脖子道：“不就花了你一点钱？”
“秦婉，你别太小气了。”
秦婉刚想要教训夏向阳，却被人叩响了门铃。
是我。
秦婉一脸惊喜。
“寒远，你来了。”
我也露出一个笑，悄悄地对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
然后缓缓走进来，看着夏向阳，一言不发。
秦婉瞬间就领会到了我的意思，她踩着高跟鞋猛然踹上夏向阳的膝盖。
夏向阳一下子就疼得跪倒在地。
“秦婉......你居然敢！”
没想到秦婉一点也不顾及以前的情分，直接抓住他的头发，然后给了他两巴掌。
“夏向阳，你这个贱人！”
“敢背叛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后果！”
夏向阳的尖叫就没停过，不停地咒骂着秦婉。
秦婉一点也不惯着他，高跟鞋直接踩上了他的手指。
“咔咔”两声之后，夏向阳突然大叫一声。
“我的手！我的手！”
我没想到秦婉竟然如此地狠心，就连昔日的男神也一点都没心软。
昨晚这一切，她竟然回头看向我。
“寒远，你消气了吗？”
我没想到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消气。
然后我听见她说：“寒远，我们重新开始吧。”
10
我恶心得几乎要将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干净。
脑海里满是她们那天当着我的面拥吻的画面。
我直接当着她的面干呕出来。
本以为秦婉已经知道了我的态度，没想到秦婉紧接着朝我爬过来。
她跪在地上，表情真挚。
“寒远，之前都是我不好。”
“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阿轩，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秦婉打定了主意我不会和她过多计较。
恋爱时期她就习惯了这样没诚意的和我道歉。
我脾气好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她总是蹬鼻子上脸。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脾气地微笑着。
说出来的话却冷酷无比。
“当然不行啊秦婉。”
“人要为自己做过的蠢事付出代价才行，不然怎么长记性呢？”
我一脸嘲讽道：“秦婉，你凭什么以为这么多事过去之后，我还愿意相信你？”
秦婉脸色苍白，她知道和我已经完全没了可能，只能将所有愤怒发泄在夏向阳身上。
“贱人，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阿轩怎么会和我离婚”
夏向阳不甘示弱地大喊道：“谁让你经不住诱惑，装什么绝世好妻子，我呸！”
我佩服夏向阳现在还敢招惹秦婉，心中忍不住为他点了一根蜡。
没想到夏向阳居然酿酿跄跄地站了起来，和秦婉殴打在一起。
“秦婉，你还真当老子不打女人啊！”
秦婉看着他突然露出了一个笑，笑中充斥着危险的味道。
可偏偏夏向阳这个蠢货完全没感受到，还在不停刺激着秦婉。
“没错秦婉，我的确背叛了你。”
“你真蠢，为了我居然能放弃对你这么好的顾寒远，这我也是没想到的。”
“像你这种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不过如果能给我免费玩玩，啧啧，谁能想到当时a大的校花秦婉女神，居然能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
下流的话一句又一句从夏向阳的嘴里蹦出来。
秦婉脸色苍白，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打了上去。“夏向阳，你这个混蛋！”
夏向阳猛然抓住她的手。
一时间，秦婉陷入了僵局。
秦婉颤颤巍巍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她看着夏向阳，满脸恨意。
夏向阳意识到她是认真的，不断摇晃着头。“不要......秦婉不要！”
但秦婉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手起刀落，男人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她竟然亲手剁掉了夏向阳的下体。
就连我不知道看过多少大场面，都觉得这一幕血腥非常。
没想到秦婉居然还能笑出来，她脸上带着神经病一样的疯狂。
“割的好，割的好！”
“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贱男人就应该这样。”
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条项链给我。
“寒远，我很愧疚。”
“我特意赎回来了这条项链，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却让我只觉得荒唐。
我没有答应她，但是接过了她手上那条项链。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秦婉跪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
“对不起寒远，我对不起你。”
“这些年都是我错了，我不奢求能和你继续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于是我不再说话，直到警察破开了门。
秦婉被人以强硬的手段带走，这些年她为了夏向阳，几乎没有底线，事情败露地很快。
至于倒在血泊之中的夏向阳，他被救活之后无法接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男人的事实，选择了自杀。
秦婉在监狱里也并不好过，她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秦院长。
再加上首长刻意想要为我报仇，她竟然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
双腿也不能幸免，这辈子只能趴着走路。
这对于风光了一辈子的秦婉几乎是毁灭性地打击，她无法接受这一切，也选择了自杀。
至于我，首长病好出院之后，我没有继续选择当无国界的医生，而是归隐乡下，老老实实地当了个村医。
偶尔想起秦婉，也会觉得那遥远的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
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放下了听诊器，缓缓望向窗外。
最好的生活，我已经拥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