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京圈傅少立下一个规矩,让我这个妻子成为圈里的笑柄。
他给自己的小情人不限额度的黑卡。
给我的生活费却不超过一毛。
晚宴上,傅斯年怀里的小情人晃着不限额黑卡笑靥如花。
而我攥着傅斯年递来的一毛硬币,成了全场的笑话。
他指尖捏着我的下巴,神色晦暗。
“今天这么多人,一毛钱买你一次。”
周围的哄笑声令我无地自容,他眼中的鄙夷深深刺进我心里。
之前,他身无分文蹲在破败的地下室门口,我花钱买他,助力他成了商业大鳄。
现在,我家破产,在他眼里,我是为了羞辱他装的。
可我实在是缺钱。
于是,我像只狗一样随便爬到其他人的脚下。
“我只要五块,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真这么做了,他却更生气了。
1
我一颗颗解下身上的衬衫扣子,一览无余。
瞬间,在场所有人不敢说话了。
在我即将脱下内衣时,一摞摞厚厚的人民币从我头上扔下。
轻佻的声音随之响起。
“傅少和夫人玩的真花啊,我出十万,买您夫人一辈子。”
说话的是陆承泽。
家底厚得能砸死人,素来跟傅斯年不对付。
傅斯年皮笑肉不笑:
“十万怕是多了,其他人一毛就能买到一夜,陆总破费了。”
陆承泽倚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眼神黏在我敞开的衬衫领口,笑得玩味又挑衅:
“傅少,你不要的人,我当宝贝疼着,总比让她在这儿受一毛的委屈强吧?”
傅斯年脸色暗沉,指节攥得发白。
他怀里的小情人还想凑趣,被他冷着眼一瞪,立刻闭嘴。
“陆承泽。”傅斯年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陆承泽吐了个烟圈,弯腰捡起一枚沾了灰的一毛硬币。
他用指尖弹到傅斯年面前:
“脸是我自己的,和你没关系,人也一样。”
陆承泽站起身,伸手想扶我的胳膊:
“沈璐,跟我走,以后傅斯年给你一毛,我给你一万倍,怎么样?”
他的指尖还没碰到我,一道黑影突然掠过。
傅斯年一拳砸在他脸上。
恍惚间又回到五年前,我被父亲的仇人追杀,他将我护在身后,抗了十几刀。
陆承泽痛得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底燃起怒火:
“傅斯年,你不把你妻子当人还不允许我来带走?”
“闭嘴!”傅斯年厉声打断他。
余光扫过我苍白的脸和敞开的衬衫。
眼底的戾气突然掺了一丝慌乱。
他猛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劈头盖脸罩在我身上,将我牢牢裹住。
“谁准你脱衣服的?”
他的语气依旧凶狠,可指尖落在我肩头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抬头看他,撞进他晦暗不明的眼眸,那里翻涌着愤怒、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周围的宾客大气不敢出。
原本的哄笑声早已消失,只剩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
陆承泽冲过来拽住他的手:“今天这人我带定了!”
傅斯年猛地松开陆承泽的手,反手将我拽进怀里,力道大得让我喘不过气。
他看着我,声音带着一丝不屑:
“沈璐,你他妈真贱啊。”
“你是从什么时候勾引上陆承泽的?”
“为了羞辱我,给我戴绿帽子是吧?”
随后扭头盯着陆承泽:
“如果陆先生明天想出现在新闻头条做一个第三者,我不介意你留下。”
陆承泽揉着发红的手腕,怨毒地看了我们一眼,最终还是带着人悻悻离去。
宾客们见势不妙,也纷纷找借口离场,偌大的宴会厅瞬间变得空旷。
傅斯年还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呼吸灼热得烫人。
我推了推他,声音沙哑:“傅斯年,你放开我。”
他不仅没放,反而抱得更紧了,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沈璐,你就这么贱?没有男人活不下去?”
“你到底还要装多久?”
2
我逼近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
“我没有装。”
“我也没有选择,我是真的缺钱。”
“你觉得我一文不值,现在又何必假惺惺?”
他身体一僵,抱着我的手松了松,却依旧不肯放开。
我能感觉到他的挣扎,可心里的寒意,却怎么也散不去。
随后他嫌恶地甩开我。
“也是,我他妈到底在想什么。”
“你一个为了钱愿意付出任何东西的脏货,有什么值得我心疼的?”
他勾了勾手指,那小情人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斯年,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我们去那边喝酒嘛。”
傅斯年抬手捏了捏眉心,避开了她的触碰。
目光却死死锁在我身上:
“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滚。”
我看着散落满地的人民币,又看了看他冰冷的脸,突然笑了。
弯腰时,他披在我身上的西装滑落。
不经意间瞥到他胸口处的刀疤,那是五年前他护着我时留下的。
如今,护我的人,成了伤我最深的人。
我没去捡那些钱,只是捡起那件西装,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他:
“傅总的衣服,我这种脏货不配穿。”
随后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人民币。
他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嗤笑声,满是鄙夷:
“见钱眼开的贱骨头,刚才还装模作样,看到钱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小情人挽着他的胳膊娇声道:
“斯年,我就说嘛,这种女人眼里只有钱,你还跟她浪费什么口舌。”
她说着,故意用高跟鞋尖碾过我还没捡到的几张钞票。
“这种脏钱,也只有她才看得上。”
我叠钱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傅斯年,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熄灭了:
“我爸躺在ICU,每天的医药费要五万,不捡这些钱,他明天就可能被停药。”
“呵,”傅斯年冷笑出声。
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沈璐,你编瞎话能不能走点心?你家破产的时候,你爸要是真病重,你会等到现在才来求我?还是说,这又是你勾搭上陆承泽的借口?”
“你可真能装啊,装够了吗?糊弄我好玩吗?”
我刚要开口辩驳,手机疯狂震动。
是主治医生的电话,我爸要不行了。
傅斯年的目光扫过我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怎么?演不下去了,找帮手来圆谎?”
小情人更是得意地嗤笑:“我就说她是装的,斯年,你可别被她骗了!”
而我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
不够,钱不够,爸爸要不行了。
我胡乱地攀着傅斯年,低声下气。
“老公,借我二十万,我只要二十万。”
他似乎更生气了。
一把将我甩在地上。
当着小情人的面将我仅剩的衣物扒光。
“你贱不贱?二十万够买你爸的命吗?”
“沈璐你还想骗我多久?你他妈真让我恶心?”
他打开一箱人民币,撒在我身上,随后带着小情人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他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他。
3
三年前,父亲找到傅斯年。
他给了他五块,当众羞辱他,说他配不上我。
而这天,是我亲口告诉他,爸爸接受我们了,要见他。
他总觉得,我和父亲一样,骨子里是看不起他的。
觉得我愿意陪他住地下室,不过是图新鲜,迟早会因为他穷而离开。
后来他功成名就,我家却突遭变故。
父亲被人陷害入狱,公司破产,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进泥沼。
我去找他求助,他却以为我是走投无路才回头找他,以为我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是因为他家境好转。
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我曾经偷偷给他铺路。
他以为我骗他,以为我和陆承泽有染,以为我是为了钱才不择手段。
可他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变过。
当初我愿意陪他住漏水的地下室,现在我也愿意为了救我爸,放下所有尊严。
我慢慢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抱着这些钱,疯了一样冲向医院。
从医院出来后,我整个人轻飘飘的。
主治医生那句节哀,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哭也哭不出来。
脚被台阶绊倒了,我狼狈的抬头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傅斯年和他的小情人。
一张孕检报告单滑在我脚下。
我踉跄着起身。
我还没反应过来,傅斯年就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
他的眼神猩红,满是暴戾的怒火:
“沈璐,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傅斯年的目光扫过我脚下的孕检单。
又落在我凌乱的衣服和苍白的脸上,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我就知道你跟陆承泽不清不楚!你们俩连孩子都有了?”
“这不是我的......”我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打断。
“闭嘴!”他一把将我拽到车边,粗暴地将我塞进后座。
“你这种贱货,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当初为了钱能跟我,现在为了上位,连陆承泽都能勾搭上,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车子一路疾驰,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浑身发冷。
回到别墅,他一把将我甩在地上,眼神里满是屈辱的快意:
“沈璐,你不是喜欢钱吗?不是愿意为了钱放下尊严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在我眼里,到底值多少钱。”
他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拖进卧室,粗暴地扯开我的衣服。
我挣扎着,哭喊着,可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完全不顾我的反抗。
“你不是喜欢装?”
他咬着我的耳朵,声音充满欲望。
“我满足你,让你尝尝,被你看不起的穷小子一点一点进去探望你和陆承泽的孩子!”
4
疼痛和屈辱席卷了我,我放弃了挣扎,任由眼泪滑落。
现在的我,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他发泄完后,点了一根烟。
“沈璐你装什么清高?”
“你早点说实话也不会有今天这种场面。”
我已经听不去任何话,只是淡淡地:
“傅斯年,我们离婚吧。”
烟蒂被狠狠摁灭。
傅斯年猛地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眼底的暴戾比刚才更甚。
“因为什么?因为我给你的钱没有陆承泽多?”
“沈璐,你还真是贱啊。”
傅斯年府下身,捏住我的下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残忍:
“你不是喜欢钱,喜欢为了钱放下尊严吗?我倒要让你看看,你在男人眼里,到底值几个钱。”
他起身叫来保镖,语气冰冷:
“把她给我拖下去,好好打扮一下,明天晚上的私人拍卖会,她是压轴拍品。”
“让所有名流都来看看,这位沈大小姐,为了钱和野男人背叛丈夫,最后到底能卖出什么价钱。”
“傅斯年,你疯了!”我终于找回声音,嘶哑地嘶吼。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
“我要让你永远记得,背叛我算计我的下场,就是被人像货物一样,当众叫卖。”
第二天傍晚,我被强行换上一件暴露的吊带裙。
脖子上被拴了条粗铁链,像牲口一样被推上了拍卖会的高台。
有人故意起哄。
“傅总,这拍品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傅斯年挑眉,起身走到台上,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着他。
“特别之处?”
他冷笑。
“她最擅长装深情。当年陪着我住漏水的地下室,转头就让她爹给我扔五块钱羞辱我。后来我发迹了,他们沈家装破产,她又贴着上来玩弄我说她爹死了。”
“所以啊。”
他松开我的下巴,语气轻蔑。
“她就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贱货。今天起拍价,就按当年她爹扔给我的数,五块钱。谁愿意把她买回去,让她好好伺候人,也算圆了她爱钱的梦。”
“五块钱?这也太便宜了吧!”
台下有人笑骂。
“傅总,我出十块,买回去给我家狗当玩伴!”
“我出五十!”另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举手,眼神黏在我身上。
“我倒要看看,千金小姐是什么滋味!”
价格一点点往上加,每一次加价,都像是在我心上划开一道口子。
每一次加价,傅斯年就命人将我的衣服脱下去一件。
“我出一千万!”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陆承泽拨开人群,脸色铁青地走上台。
“傅斯年,你别太过分!”陆承泽一把推开想要阻拦他的保镖,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
“你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吗?”
“你创业的启动资金是她的,你拿下的第一个项目是她求我的!你以为的时来运转,全是她在背后替你铺路!”
“他们沈家破产,而你却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2
5
傅斯年瞳孔骤缩,猛地看向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就被暴戾取代。
“你闭嘴!”他嘶吼着,一把将陆承泽推开。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们俩本来就不清不楚,现在合伙演戏给我看?沈璐,你真行啊,都这时候了,还能让陆承泽为你出头!”
他转身看向台下,声音陡然拔高:
“我出一个亿!”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没人敢跟他抢。
他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沈璐,你不是爱钱吗?一个亿,你归我了。不许和我离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佣人,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还要......”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阴冷。
“陪我睡觉。我要让你知道,你当初看不起的穷小子,现在能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生不如死。”
我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是真的没钱,知道我为他做的那些事,可他还是选择这样对我。
他不是误会,他是恨我,恨我当初的“陪伴”,恨我爹的羞辱,更恨他自己曾经爱过我。
我看着他笑了。
我对这里所有人说。
“傅斯年说的不算。”
“我是自己身体的主人。”
“只要五块,你们任何人过来,我就跟你们走!”
陆承泽还想上前,却被傅斯年的保镖拦住。傅斯年拽着我,像拽着一件垃圾一样,拖着我往台下走。
“傅斯年,你会后悔的!”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
他回头看我,眼底满是残忍的快意:
“后悔?我只会后悔当初没早点看清你这个贱货的真面目。沈璐,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就好好受着吧。”
我被他拖进别墅的地下室,这里阴暗潮湿,和当年我们住过的那个地下室一模一样。
他松开我的手,关上铁门,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待着,什么时候我高兴了,什么时候再让你出来。”
黑暗中,我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
疼痛、屈辱、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原来最痛的不是被误解,而是你拼尽全力去爱的人,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线涌进来,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傅斯年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粥,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吃了。”他把碗扔在我面前的地上,粥洒了大半,混着地上的灰尘,狼狈不堪。
我没有动,只是抬眼看着他。
曾经那个会把仅有的馒头掰给我一半、会在冬夜里把我冻僵的手揣进怀里的少年,如今只剩下满眼的戾气和憎恶。
“怎么?嫌脏?”
他冷笑一声,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我牙齿发酸。
“沈璐,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当初你爹把我像狗一样赶出门,你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喉咙发紧:
“我没有......当年我偷偷给你塞了钱,给你留了地址,是你自己没联系我......”
“闭嘴!”他猛地松开手,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些钱,不过是你们沈家施舍的残羹剩饭!我傅斯年就算饿死,也不会要你的东西!”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抓住他的裤脚,声音带着哭腔:
“傅斯年,你为什么不肯信我?当年我爹逼我和你分手,我反抗过,我甚至想过和你一起走!是你以为我嫌你穷,不告而别!”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冷漠覆盖。
他一脚踹开我的手,语气冰冷:
“编,继续编。沈璐,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欠我的,欠我当年吃的苦,欠我被人羞辱的尊严,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还!”
铁门再次关上,黑暗重新吞噬了我。
我趴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混合着地上的灰尘和粥渍,狼狈至极。
6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无休止的折磨。
傅斯年每天只会送来一碗冰冷的食物,有时是发霉的面包,有时是难以下咽的剩饭。
他从不和我多说一句话,每次来,眼神里都只有厌恶和鄙夷。
我试过绝食,可饿到极致时,身体的本能让我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我试过逃跑,可地下室的门被锁得死死的,窗户也被钉死,根本没有出路。
这天,铁门被推开时,进来的不是傅斯年,而是陆承泽。
他脸上带着焦急,看到角落里形容枯槁的我,眼圈瞬间红了。
“璐璐,我来救你了!”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我。
“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只要你能跟我走,我一定能帮你摆脱傅斯年!”
我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承泽,谢谢你......可他不会放我走的。”
“我知道,所以我带了人来。”
陆承泽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
“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弄到这把钥匙,我们现在就走!”
我看着他,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陆承泽,傅斯年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必须要亲自死在他面前,我需要你帮我设计一场假死脱身,让我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一场假死,换自己重获新生。
陆承泽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重重点头:
“好!只要能让你自由,我什么都愿意做!”
陆承泽扶着我刚跨出铁门,走廊尽头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傅斯年的怒吼穿透空气:
“沈璐!你敢跑?!”
他身后的保镖如狼似虎地冲过来,陆承泽立刻将我护在身后,冲随行的人使了个眼色:“按计划来!”
两个黑衣人手忙脚乱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消防栓,瞬间,白色的烟雾弹在走廊里炸开,呛人的浓烟模糊了视线。
陆承泽拽着我踉跄着往别墅后门跑,耳边全是傅斯年的咆哮和保镖的呵斥。
后门停着一辆早已备好的越野车,他将我塞进后座,自己刚要上车,傅斯年已经冲破烟雾追了上来,眼底猩红得吓人:
“把她给我留下!”
陆承泽猛地关上车门,对司机嘶吼:“开车!”
同时转身挡在车前,死死拦住傅斯年。
车子疾驰而去,我趴在车窗上,看着陆承泽被保镖扑倒,看着傅斯年疯狂地朝着车子的方向嘶吼,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灰尘滑落。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停在一处偏僻的码头,一艘快艇正等着我们。
接应的人递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张伪造的身份证明:“沈小姐,陆先生吩咐过,必须尽快安排你消失。”
我愣住,他解释道:
“陆先生都和我们说了,这是给你安排的假死计划。前面是湍流区,我们会制造快艇失事的假象,之后带你去国外隐姓埋名。”
我看着冰冷的江水,想起地下室的黑暗、傅斯年的残忍,还有陆承泽为了救我付出的代价,咬了咬牙点头。
7
换上救生衣登上快艇,行驶到湍流区时,船员突然大喊:
“发动机故障!”
快艇瞬间失去控制,在浪涛中剧烈摇晃。
我按照计划跳入冰冷的江水中,故意呛了几口浑浊的水,任由水流将我冲向远处。
模糊中,我看到快艇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一间陌生的公寓里,身边是脸色憔悴的陆承泽。
“璐璐,你醒了!”他欣喜若狂。
“新闻已经报了,快艇失事,无人生还。傅斯年那边......他亲自去了现场,看到了你的遗体,已经确认死亡了。”
傅斯年站在江滩边,脚下是被江水冲上岸的残骸碎片,空气中还弥漫着燃油燃烧后的焦糊味。
警察递来一份鉴定报告,语气凝重:
“傅先生,遗体已经严重损毁,结合DNA比对和随身物品,确认是沈璐小姐无疑。”
他接过报告,指尖却冰凉得发颤。
目光死死盯着那具被白布覆盖的躯体,布角下露出一截手腕。
那上面没有他亲手捏出的淤青,也没有他熟悉的、沈璐常年戴在腕间的旧银镯。
“不可能。”
傅斯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猛地掀开白布,露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他瞳孔骤缩,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怀疑,“这不是她。”
警察愣住:“傅先生,DNA比对是精准的......”
“精准个屁!”他一把将报告撕碎,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疯狂。
“沈璐的后颈有颗淡褐色的小痣,这里没有!她的左手食指有个小时候烫伤的疤痕,这具尸体没有!你们查的是什么东西?!”
他猛地揪住法医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
“重新查!我要最详细的鉴定,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放过!”
周围的人不敢违抗,只能重新启动鉴定程序。
可傅斯年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
那具尸体是假的,沈璐一定还活着。
她那么恨他,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死去?
她是故意的,故意用一场假死来摆脱他,就像当年她欺骗他一样。
回到别墅,傅斯年把自己关在地下室。
这里还残留着沈璐的气息,混合着潮湿的霉味,是他曾经用来折磨她的牢笼,如今却成了他唯一能感受到她存在的地方。
他蹲在她曾经蜷缩的角落,指尖抚过冰冷的地面,那里似乎还留着她的温度。
“沈璐,你以为这样就能躲掉吗?”他低声嘶吼,眼底满是偏执的疯狂。
“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要把你从地狱里挖出来!”
他立刻动用所有势力,封锁了所有出境口岸,调取了码头、高速、机场的所有监控,甚至悬赏千万寻找沈璐的踪迹。
手下人劝他:
“傅总,DNA都对上了,沈小姐确实......”
“闭嘴!”傅斯年猛地砸碎桌上的玻璃杯,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我说她没死,她就没死!找不到她,你们都给我滚蛋!”
8
别墅里,傅斯年的小情人林薇薇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
看到沙发上满身戾气的傅斯年,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脸上却堆起柔弱的关切。
“斯年,你都三天没合眼了,喝点牛奶暖暖胃吧。”
她把杯子递过去,声音柔软。
“警察都确认过了,沈璐姐她......确实不在了,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傅斯年抬手挥开杯子,牛奶泼了一她一身。
“谁准你提她的?”他眼神阴鸷,像淬了冰,“我说了,她没死!”
林薇薇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半步,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咬着唇:
“我只是心疼你......可沈璐姐她当初那么对你,说不定真的是早就想摆脱你,才设计了这场假死。你想啊,她跟陆承泽本来就不清不楚,现在两个人肯定早就跑到国外双宿双飞了,只留你在这里傻傻地找。”
“双宿双飞”四个字像针,狠狠扎进傅斯年的心里。他猛地抬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暴戾:“你继续说。”
林薇薇见状,心里暗喜,又添了把火:
“我听说,陆承泽在你找到沈璐姐之前,就经常偷偷给她送东西、打电话。上次你把沈璐姐关在地下室,我还看到陆承泽的车停在别墅外徘徊了好久呢!他们俩分明就是早有预谋,说不定这场失事,就是他们联手演给你看的戏!”
她故意凑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挑拨:
“斯年,你想想,沈璐姐那么聪明,怎么会甘心被你困住?她知道你恨她,肯定早就想跑了,现在借着这场假死,既能彻底摆脱你,又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多划算啊。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从来都没有过!”
“够了!”
傅斯年猛地站起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林薇薇的话像催化剂,把他心底的怀疑和愤怒彻底点燃。
他想起沈璐跳崖前的笑容,想起陆承泽挡在车前的模样,那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化作无边的恨意。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
“沈璐,陆承泽......你们好得很!”
林薇薇看着他濒临失控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却又立刻换上担忧的神色:
“斯年,你别气坏了身子。就算她没死,以你的能力,也一定能找到她。到时候,你一定要让她知道,背叛你的下场是什么!”
傅斯年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偏执而疯狂。
林薇薇的话,让他更加坚信沈璐还活着,并且就在陆承泽身边。
他拿起手机,拨通手下的电话,语气凌冽:
“加大力度,全球追查陆承泽的所有资金流向和出入境记录!另外,把陆承泽的家人控制起来,我就不信,他不露面!”
电话那头的人不敢迟疑,立刻应声。
傅斯年挂了电话,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将整个客厅吞噬。
林薇薇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要的就是这样,让傅斯年永远活在对沈璐的恨意和执念里,让沈璐永远无法安宁。
而她,就能趁机留在傅斯年身边,成为他身边唯一的人。
9
陆承泽的母亲被请到别墅。
她坐在傅斯年对面的沙发上:
“傅先生,我不知道承泽他犯了什么错,您能不能......”
“犯错?”傅斯年冷笑一声,指尖敲击着桌面,声音低沉而压迫。
“他拐走了我的人,还设计了一场假死戏耍我,这算不算错?”
陆母浑身一颤,连忙摇头:
“不可能!承泽不是那样的人,沈小姐的事......新闻都报了......”
“新闻?”傅斯年猛地俯身,眼底的猩红几乎要将人吞噬。
“那是他们演给全世界看的!你儿子现在正带着沈璐在国外逍遥快活,而你,就得留在这里,等他来换你。”
他抬手示意,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将陆母“请”进了二楼的客房。
说是客房,实则与囚禁无异,门窗都有人看守,连通讯设备都被没收。
傅斯年坐在客厅里,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沈璐的旧照。
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眼底带着少年时的清澈,那是他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
“陆承泽,我给你三天时间。”他对着空气低语,语气冰冷。
“要么把沈璐交出来,要么,就等着给你母亲收尸。”
消息很快通过特殊渠道传到了国外。
我正在花市挑选盆栽,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承泽发来的紧急信息。
看到“母亲被傅斯年控制”几个字时,我手里的向日葵盆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泥土溅了一身。
“怎么了?”陆承泽立刻跑过来扶住我,看到我惨白的脸色,瞬间明白了什么,“我妈那边......”
“傅斯年知道了?”我声音发颤,手脚冰凉。
我以为假死能换来安宁,却没想到,傅斯年的偏执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陆承泽眼底满是愧疚:
“是我连累了你,也连累了我妈。傅斯年逼我三天内带着你回去,否则......”
他没说完,我却已经懂了。
傅斯年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
“不行,不能回去。”
我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回去就是重蹈覆辙,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但你妈不能有事,我去想办法。”
我立刻联系了当年帮我伪造身份的朋友,让他帮忙调查傅斯年的近况和陆母的具体情况。
朋友很快回复:傅斯年现在疯魔得厉害,不仅囚禁了陆母,还在全球范围内收紧了对我们的追查,甚至动用了黑势力。
“璐璐,要不我们先躲起来?”陆承泽看着我,语气焦急。
“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救我妈。”
“躲不掉的。”我摇头,傅斯年的执念一旦燃起,就不会轻易熄灭。
我知道,只要傅斯年没放弃,我就永远无法真正自由。
深夜,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我深吸一口气:
“喂,是我,沈璐。我需要你的帮助。”
10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你还活着?”
“是。”我声音平静。
“我知道当年我爸对不起你,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傅斯年囚禁了陆承泽的母亲,还在疯狂追查我,我需要你出面,制衡他。”
那是我父亲当年的商业对手,也是唯一能与傅斯年抗衡的人。
当年父亲羞辱傅斯年,他虽不齿,却也乐见其成。
如今,我只能赌一把。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这场由爱生恨的纠缠,终究还是要以另一种方式了结。
而此时的傅斯年,正站在陆母的房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眼底没有丝毫怜悯。
他拿出手机,给陆承泽发了一条信息,附带一张陆母憔悴的照片:
“最后一天,我等你的答案。”
他知道,陆承泽一定会来。
而沈璐,也终将回到他的身边。
到时候,他要让她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亲的老对手秦正鸿动作极快。
一天内便调动所有资源,一方面冻结傅斯年旗下核心产业的海外账户。
另一方面联合数位被傅斯年挤压过的企业家,发起了针对傅氏集团的商业围剿。
傅斯年的公司股价暴跌,资金链断裂,各地分公司接连爆出丑闻。
他焦头烂额之际,秦正鸿又通过特殊渠道,将他非法拘禁陆母、动用黑势力追查我的证据,匿名举报给了警方。
别墅被围时,傅斯年正对着沈璐的旧照发疯。
警灯刺破夜色,他看着冲进来的警察,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疯狂:“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做错事!”
“傅斯年,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商业垄断及洗钱,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出示逮捕令,冰冷的手铐铐上他的手腕。
林薇薇吓得瘫软在地,试图撇清关系: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逼我的!”可她挑拨离间、参与转移傅斯年非法资产的证据,早已被秦正鸿的人搜集齐全,一并交给了警方。
我和陆承泽站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傅斯年被押上警车。
他挣扎着回头,目光穿透人群锁定我,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恨与不甘,却在看到我平静无波的眼神时,突然泄了气。
他疯狂地朝着我的方向跑来。
“沈璐,我终于找到你了。”
但很快,他被警察带走了。
11
庭审当日,我作为关键证人出席。
当我拿出他囚禁我时的伤痕照片、地下室的监控录像,以及当年父亲逼迫我分手的信件、我偷偷资助他的转账记录时,全场哗然。
傅斯年看着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证据,脸色惨白如纸。
他终于知道,自己恨错了人,也毁错了人生。
最终,傅斯年因多项罪名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林薇薇作为从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傅氏集团土崩瓦解,曾经的商业帝国,终因他的偏执与疯狂轰然倒塌。
法槌敲响的前一刻,傅斯年突然挣脱法警的束缚,朝着证人席的方向踉跄着扑来。
眼底没了往日的暴戾,只剩破碎的悔恨。
“璐璐!对不起!”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抖。
“是我瞎了眼,是我错把你的真心当恶意,是我亲手把你推远......”
他被法警死死按住,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却依旧抬着头,死死盯着我,泪水混着狼狈的汗水滑落:
“那些信,那些钱,我都收到过......可我被你爹的羞辱冲昏了头,被心底的自卑和怨恨蒙住了眼,我以为你和他一样看不起我,以为你所有的好都是施舍!”
“地下室的日子,我每天都在后悔,可我拉不下脸认错,只能用暴戾伪装自己......”
他的声音哽咽,肩膀剧烈颤抖。
“那场假死,我疯了一样找你,不是想报复,是怕你真的出事!璐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褪去所有光环的男人,心中没有恨,也没有爱,只剩一片荒芜的平静。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掠过他苍白的脸,声音清晰而坚定:
“傅斯年,道歉没有用。你给我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那些被囚禁的日夜,那些被误解的委屈,那些差点被毁掉的人生,都真实存在过。”
“当年的少年傅斯年,早就死在了你的仇恨里。而我,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为你偷偷塞钱、默默等你的沈璐了。”
我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你欠我的,法律会给我公道。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陆母被安全救出,身体虽无大碍,却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陆承泽带着母亲离开了这座城市,临走前,他递给我一张机票:
“璐璐,跟我走吧,去一个没有傅斯年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看着窗外自由的阳光:
“谢谢你,但我想自己走接下来的路。”
秦正鸿没有要我的回报,只是拍了拍我的肩:
“你父亲当年做错了,我帮你,也算替他赎一点罪。往后,好好活着。”
我卖掉了父亲留下的旧宅,换了一笔钱,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
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每天与花草为伴,日子平静而安稳。
偶尔,我会想起少年时的傅斯年,想起他把馒头掰给我一半的模样。
只是那些美好,早已被后来的仇恨吞噬殆尽。
有些人,一旦走错了路,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我,在经历了这场炼狱般的纠缠后,终于挣脱了枷锁,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