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古言文里的真千金,全家都偏心假千金。
哥哥冷眼睨我:“姣姣善良柔弱,你分她一个肾怎么了?”
父亲拍桌怒斥:“不换就滚出顾家!”
未婚夫搂着假千金嘲讽:“你连姣姣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我绝望之际,我那同样穿越而来的妈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你们这么喜欢换肾,怎么不自己割给她?”
“老娘带女儿单过,这破烂侯府谁爱待谁待!”
后来,全京城都看着商户女出身的母亲富可敌国成了皇商,而我凤冠霞帔,嫁给了当朝摄政王。
我穿进这本古言小说已经三天了。
三天前,我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社畜顾秋渝,一觉醒来,就成了这本《替嫁宠妃》里的悲催真千金。
小说里,假千金顾姣姣是团宠,而我这个真千金,则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被逼给顾姣姣换肾后,惨死荒郊。
没想到,剧情的力量如此强大。
我回来才三天,连侯府的门朝哪边开都没摸清楚,这丧心病狂的一家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推上死路。
“秋渝,” 坐在上首,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安定侯顾弘沉声开口,语气里没有半分对失散多年女儿的温情,只有不容置喙的威严,“姣姣肾气衰竭,需要至亲之人的肾脏入药引。你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妹妹,捐一个肾给她,天经地义。”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捐一个肾?
天经地义?
而且,古代怎么捐肾啊?!
作者你脑回路没问题吧???
我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父亲……” 我声音干涩,带着细微的颤抖,“捐一个肾?那我以后怎么办?”
人体不是零件,说拆就拆!少了一个肾,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我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顾秋渝!”
一声冷斥从旁边传来。
我那同父同母的亲哥哥,顾景轩,正用一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睨着我。
“姣姣心地善良,身体柔弱,是我们侯府精心娇养出来的明珠!你从小在乡下长大,身强体壮,分一个肾给她怎么了?如此自私自利,斤斤计较,简直不配做我顾景轩的妹妹!”
我看着他,心底一片冰凉。
这就是我的亲哥哥。为了那个假货,毫不犹豫地要牺牲我这个亲妹妹的未来,甚至生命。
“哥哥,” 我强忍着屈辱和愤怒,试图讲道理,“这不是让一颗糖,一件衣服!这是一个器官,关乎我一辈子的健康!”
“混账东西!” 顾弘猛地一拍桌子,实木的桌案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他怒目圆睁,指着我骂道:“孽障!姣姣是你姐姐,是我们全家的心头肉!她若有事,你哥哥第一个受不了!你身强体壮,捐一个肾怎么了?又不会死!如此不识大体,自私恶毒,不换就立刻给我滚出顾家!我安定侯府没有你这种女儿!”
滚出顾家?
我这才回来三天!
心口像是被巨石堵住,闷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这就是我的血亲?
“妹妹……” 一道柔弱无骨的声音响起。
跪坐在一旁的顾姣姣适时地抬起头,那张与我有三分相似,却更显精致娇弱的脸庞上,挂满了泪珠。
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依偎在旁边一个锦袍男子的怀里,泪光点点地看着我。
“妹妹,你别怪爹爹,别怪哥哥……是姐姐命不好,得了这治不好的病……呜呜……不怪妹妹不愿意,是姐姐没这个福分……”
她抽抽噎噎,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香消玉殒。
“只是……若是姣姣走了,只求珩哥哥……能偶尔记得我,我便死也甘心了……”
搂着她的男子,正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永昌伯世子赵珩。
他闻言,立刻心疼地搂紧了顾姣姣,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顾秋渝,你听听!姣姣到现在还在为你说话!她是多么善良,多么柔弱!可你呢?粗鄙不堪,心思恶毒!连姣姣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冷哼一声:“让你捐肾是看得起你,是你为侯府,为姣姣做贡献的机会!你这般推三阻四,简直不配做侯府千金,更不配做我的未婚妻!”
粗鄙不堪?心思恶毒?
我看着他,看着顾姣姣那副虚伪做作的姿态,看着父亲和哥哥那冷漠绝情的面孔。
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彻底的绝望将我淹没。
完了。
剧情的力量无法抗拒。
难道我刚穿来,就要走上原主的老路,被这群疯子挖掉一个肾,然后像垃圾一样扔掉吗?
我不甘心!
可我势单力薄,我能怎么办?
泪水模糊了视线,冰冷的绝望扼住了我的喉咙。
就在我几乎要瘫软在地,准备拼着鱼死网破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的时候——
“砰!”
祠堂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巨大的声响震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光影中,一个身影旋风般冲了进来!
是我那出身商户,在侯府一向沉默寡言、谨小慎微的娘亲——柳云织!
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小佛堂里念经,或者因为“教女无方”正在被禁足吗?
她来干什么?哭着求他们放过我?还是来劝我“顾全大局”?
我心底刚升起的一丝微弱的希望,瞬间又黯淡下去。
没用的。在这个家里,娘亲和我一样,人微言轻。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那位一向柔顺的娘亲,冲进来的瞬间,目标明确,动作快如闪电!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看坐在上首的顾弘一眼。
她径直冲到站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顾景轩面前,在所有下人、在场所有主子惊愕的目光中,抡圆了胳膊——
“啪!”
一记响亮至极的大耳刮子,狠狠扇在了顾景轩那张俊朗却写满刻薄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顾景轩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顾景轩捂着脸,懵了。
顾弘愣住了。
赵珩搂着顾姣姣的手臂僵住了。
顾姣姣忘了哭泣,眼睛瞪得溜圆。
我也彻底傻了。
娘……娘亲?
柳云织打完,甩了甩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她看都没看被打懵的儿子,而是猛地转头,那双平日里总是低垂顺从的杏眼里,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锐利如刀,直直射向安定侯顾弘!
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彪悍和霸气:
“挖肾?你们怎么不自己割下来给她?!”
“一个个狼心狗肺、猪油蒙心的玩意儿!也配叫我女儿捐肾?!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
顾弘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云织:“你……你这泼妇!粗鄙!放肆!”
“我放肆?” 柳云织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讥讽和决绝,“顾弘,老娘忍你十几年了!真当我是泥捏的?”
她不再理会气得脸色发青的顾弘,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她的手很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几乎虚脱的我从地上猛地拉了起来。
“听着!” 她环视一圈祠堂里这些所谓的“亲人”,声音斩钉截铁,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这吸血的、乌烟瘴气的破烂侯府,谁爱待谁待!”
“老娘不伺候了!”
“从今天起,我柳云织,带着我女儿顾秋渝,单过!”
“我们母女,跟你们安定侯府,再无半点瓜葛!”
说完,她拉着完全呆住的我,转身就往外走。
步伐稳健,背影挺直,没有一丝留恋。
“反了!反了!” 顾弘在后面暴跳如雷,“柳氏!你敢踏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
柳云织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声嗤笑:“求之不得!”
她就这么拉着浑浑噩噩的我,在众多下人惊骇、同情、或是看热闹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无比坚定地走出了安定侯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阳光有些刺眼。
我依旧没能从这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
娘亲……她怎么会……
就在这时,柳云织停下脚步,松开了我的手。
她转过身,脸上那彪悍愤怒的神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带着点心疼、又带着点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
她上下打量着我,确认我除了脸色苍白并无大碍后,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她像变戏法一样,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方块,迅速塞进我手里。
入手微凉,带着一点奇特的质感。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形状规整,颜色深褐……
这……这玩意儿……
我猛地抬头,撞上娘亲那双同样带着探究、激动,甚至还有一丝……“老乡见老乡”般意味的眼睛。
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现代口音的语调,神秘兮兮地说:
“宝,吓坏了吧?快,压压惊。”
她指了指我手里的东西。
“这玩意儿叫巧克力。”
“老娘穿来这鬼地方十几年,就藏着这点家底了。”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巧克力……
穿来十几年……
家底……
我妈居然还能带物资穿过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我的掌心。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和恐惧。
而是他乡遇故知,是绝处逢生,是难以置信的巨大惊喜!
原来……
我妈也穿越过来了!
我捏着那块巧克力,像是捏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脑子里的信息过载,几乎要宕机。
穿越。
我妈也是穿越的。
这简直比我穿书本身还要魔幻!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只能任由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柳云织,不,我现在应该叫她妈了。
我妈看着我这副傻样,眼圈也红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然后一把将我推上了停在侯府侧门外不远处的一辆看似普通的青布马车。
“走。”
她对着车夫简短地吩咐了一声,声音还带着点刚才发威后的沙哑,却异常沉稳。
马车轱辘转动起来,将安定侯府那压抑的朱红大门彻底甩在身后。
车厢里,只剩下我们母女二人。
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我死死攥着那块巧克力,像是攥着救命稻草。
我妈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带着心疼,还有一丝终于不用再伪装的了然。
她试探性地,用极低的声音,吐出一句:
“奇变偶不变?”
我浑身一震,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哭腔接了下去:
“符号看象限……”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妈的眼泪也决堤了。
“我的儿啊!”
她一把将我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
但我们谁都没在意。
抱头痛哭。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绝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妈……你怎么也……” 我哭得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地问。
“别提了!” 我妈抹了把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老娘一下班路上摔了一跤,再睁眼就穿成了这个倒霉催的商户女!”
她开始倒苦水。
“刚穿过来没两年,就被家族当成攀附权贵的棋子,塞给了顾弘那个伪君子!”
“就因为出身商户,这十几年我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婆婆嫌弃,妯娌挤兑,妾室都能踩到我头上!”
“顾弘那个王八蛋,表面清高,嫌我铜臭,私下里没少用我的嫁妆和这些年我偷偷赚的钱去填补他的窟窿,养他的小妾!”
“最可恨的是顾景轩那个小白眼狼!” 提到儿子,我妈更是咬牙切齿,“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从小被顾姣姣那个小妖精笼络得死死的,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亲娘!”
“我稍微对顾姣姣有点不满,他就跟我甩脸子,说我不够大度,不配当侯府主母!”
“我忍了十几年,装了十几年的温良恭俭让,都快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样了!”
她捧着我的脸,眼泪掉得更凶。
“直到你回来……妈就知道,你肯定也是……他们那么对你,要挖你的肾啊!妈再也忍不下去了!”
听着她的诉说,我心里的那点疑惑彻底解开了。
原来如此。
原来我妈这十几年,过得如此憋屈。
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而我的回归,和那离谱的挖肾要求,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妈……” 我靠在她怀里,感受着久违的、真实的温暖,“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离开侯府了……”
“离开才好!” 我妈语气斩钉截铁,“那破烂地方,多待一天都折寿!”
她脸上泪痕未干,却已经露出了我熟悉的那种属于现代女强人的精明和锐气。
“放心,妈这十几年没白忍,也没白活。”
她撩开车窗的帘子一角,示意我看外面。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驶离了喧闹的主街,拐进了一条清静宽阔的巷子。
最终在一座气派的宅院门前停下。
朱漆大门,黄铜门环,门前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
门楣上的匾额空着,但宅子的规模和精致程度,看起来丝毫不逊于安定侯府!
“这是?” 我愣住了。
我妈率先下了马车,冲我得意地一扬下巴。
“下来,看看咱娘俩的新家!”
我懵懵懂懂地跟着她下了车。
刚站稳,那扇朱漆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两排穿着统一、干净利落的仆人鱼贯而出,恭敬地垂首分立两侧。
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东家。” “东家。”
他们齐声向我妈问好,眼神里是发自内心的敬畏,而非侯府下人那种表面的恭敬和暗地里的轻视。
东家?
我猛地看向我妈。
我妈拍了拍我的手,拉着我往里走。
“别惊讶,一点小产业。”
穿过影壁,走过抄手游廊,我被眼前的景象再次惊住。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移步换景。
这何止是“一点小产业”!
这宅子的精巧和奢华,比起讲究规制、显得有些刻板的安定侯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夫人,小姐,热水和换洗衣物已经备好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上前,恭敬地说道。
我妈点点头,对我介绍:“这是林嬷嬷,以后府里的事,找她就行。”
我晕乎乎地被丫鬟引着去梳洗。
温热的水洗去了身上的疲惫和祠堂的阴冷,也让我混乱的脑子逐渐清晰起来。
换上柔软舒适的崭新衣裙,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虽然眼睛红肿,但眉宇间已没了死气的自己,恍如隔世。
等我收拾妥当回到花厅,我妈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喝茶了。
她换下了在侯府时那些老气横秋的衣裳,穿着一身料子极好、款式新颖大方的衣裙,整个人容光焕发。
“怎么样?这宅子还凑合吧?” 她笑眯眯地问我。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忍不住了,“您不是……商户女吗?怎么……”
怎么看起来比安定侯还有钱?!
我妈放下茶盏,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爽快。
“你妈我,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独立女性,还能真在古代坐以待毙?”
她开始给我交底。
“刚穿过来那几年,为了自保,也为了不让自己疯掉,我利用原身娘家的一点人脉和本钱,偷偷做起了生意。”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弄点新奇的花样子,改良一下胭脂水粉的配方。”
“后来生意慢慢做大了,绸缎庄,酒楼,胭脂铺,钱庄……都有涉猎。”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怕树大招风,也怕侯府那群吸血鬼盯上,我一直藏在幕后,明面上的东家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这十几年下来,不敢说富可敌国,但……”
她顿了顿,冲我眨眨眼。
“买下十个八个安定侯府,问题不大。”
我:“……”
我彻底服了。
我的亲娘哎!
您这哪是穿越受苦?您这是换了个地图搞商业帝国建设啊!
“所以,您早就想离开侯府了?” 我问。
“当然。” 我妈眼神冷了下来,“顾弘自私虚伪,妾室不安分,儿子还是个叉烧,我留在那儿图什么?图他们年纪大?图他们不洗澡?”
“之前是没找到合适的契机,也怕撕破脸他们狗急跳墙,对我娘家不利。”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他们敢动你,就是触了我的逆鳞!”
“老娘不忍了!”
正说着,林嬷嬷走了进来。
“东家,外面有些流言……”
“说什么了?” 我妈挑眉。
林嬷嬷斟酌着用语:“主要是议论您带着小姐离开侯府的事……有人说侯府不仁,逼走嫡妻嫡女;也有人说……说您毕竟是商户出身,行事冲动,上不得台面,离了侯府怕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吃瓜群众嘛,总是同情弱者,但又对“商户”出身带着固有的偏见。
觉得我们离了高门侯府,肯定落魄。
我妈嗤笑一声。
“台面?老娘现在自己就是台面!”
她没在意这些流言,只是吩咐林嬷嬷:“去,把‘云织坊’今年新出的那几匹流光锦,还有‘凝香斋’新调的‘醉芙蓉’香露,给我拿几份过来,给小姐瞧瞧。”
“是。”
林嬷嬷退下。
我好奇地问:“云织坊?凝香斋?”
这可都是京城里顶顶有名的绸缎庄和胭脂铺,据说里面的东西贵得离谱,还供不应求,是达官显贵和宫里的娘娘们的心头好。
我妈端起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嗯,你妈我开的。”
我:“……”
好吧。
我已经麻木了。
然而,这份由金钱和新家带来的短暂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天下午,不速之客就上门了。
来的正是我那便宜哥哥,顾景轩。
他被林嬷嬷引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清晰的五指印,眼神阴沉,看着我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显然,昨天我妈那一巴掌,让他耿耿于怀。
他看都没看我,直接对着坐在主位上的我妈,语气生硬,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娘,您闹够了没有?”
“父亲说了,只要您现在带着妹妹回去,给父亲和姣姣磕头认错,昨天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您毕竟是商户女出身,眼界窄,一时冲动我们也能理解。”
“但侯府的脸面不能丢。您这样在外面,像什么样子?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布置得雅致贵气的花厅,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住在这种地方,就算表面光鲜,内里还不知道如何呢?哪里比得上侯府的底蕴?”
“姣姣心善,从未计较过您的出身,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听儿子一句劝,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去吧。”
我听着他这番理所当然、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磕头认错?
既往不咎?
从未计较过出身?
我几乎要冲口而出骂回去!
但我妈按住了我的手。
她看着顾景轩,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
她没有回答顾景轩的话,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然后,在我和顾景轩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再次抬起了手。
“啪!”
耳光声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