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素英看着身侧的小家伙,心脏快萌化了。
她竟然生了一个胖崽崽,还是隔壁林营长的童养媳接生的。
距离预产期本来还有半个月,她刚洗完衣服,腹部一阵剧烈疼痛,疼的像被人敲碎骨头浸了盐水,甚至呼吸都困难。
从疼到生,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
她庆幸自己命好,不像别人痛的死去活来,有人疼了3天3夜还没生,拿着头哐哐撞墙。
林营长的媳妇说,她是急产,情况十分凶险,一不小心就会大出血,甚至一命呜呼。
牛素英却说:“我就是命好,命好遇到你,要不是你,我和孩子就危险了,你是孩子大恩人,高低得让他喊你干妈。”
夏依依逗了逗小家伙,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因为体重足,倒比别的新生儿白净些,她咧着嘴应下,“行,改天给干儿子包个大红包。”
“媳妇儿,媳妇儿,我回来啦!”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霍连长满头大汗,军绿色的迷彩服也变得皱巴巴。
他在执行任务,突然听到媳妇儿急产,急忙请了假,一路上跟狂奔的豹子似的,团长开着车都没追上。
回到家,老婆已经生了,还是个大胖小子。
他乐得龇着大牙,抱着襁褓婴儿晃来晃去,“我的儿,我的儿砸,我的大胖儿子…”
夏依依皱了皱眉,不悦道:“霍连长,婴儿的脑仁跟豆腐脑似的,你晃零散了,对他智力有影响。”
什么狗男人呀,老婆历经生死生下孩子,跑回家第一件事儿不是关心老婆,反而抱着儿子兴奋的手舞足蹈。
呸,她唾弃!
“哦哦哦!”霍连长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媳妇儿怀中,这才一脸心疼道:“孩他娘,你辛苦了,我去煮点红糖水。”
……
夏依依拎着红鸡蛋,回到自家小院,二大爷正翘着二郎腿剥花生。
“二大爷,你在哪弄的花生?”
“隔壁婶子给的,还给了一些红枣,瓜子,桂花糕,说是早生贵子,让我摆在你俩在床头。”
夏依依挠了挠脑袋,“我人缘这么好吗?隔壁婶子都来送东西。”
“那可不,你接生救人的事儿传遍了整个军区大院,隔壁婶子天天盯着儿媳妇的肚子,还说以后让你帮忙接生呢。”
“这…这又不是乡下,他们完全可以去医院呀。”夏依依捻起一粒花生丢入口中,嚼着嚼着,她忽然坐直了身子。
她今日壮举传出去是好事,说不定哪个好心人慧眼识珠,将她弄到卫生所妇产科呢。
想到未来的路,她决定以后多去串串门,吹嘘吹嘘自己的医术。
她不仅会接生,还擅长妇科。
谁有个带下红,月子病,月经不调,气血虚啥的,她都能调理。
毕竟林煜的奶奶,也会治疗一点点女人病,不过都是偏方,她熬的药,多数是用猫胞衣,山上割下来的益母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杂草。
虽然老太太大字不识,但她熬的药还挺管用,谁来月事肚子疼,找她买块膏药沏水喝,肚子竟然不疼了。
老太太也不知道草药名叫啥,她说是她婆婆传给她的,什么婆婆丁,兔子草,回头青,猫胞衣……
到了晚上,二大爷开始收拾行李,明天早上6点的火车,他打算今晚去火车站等着,反正候车室躺的全是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二大爷终于要回去了,夏依依很兴奋。
林煜回来后,脱掉军装军帽,挂在衣架上,二大爷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两人钻进房间,并关上了门。
夏依依好奇他们说啥,伸长脖子,耳朵恨不得贴在墙上听。
两人叽叽咕咕,两个大老爷们声音小的像蜜蜂,一个字儿都听不清。
房门打开,林煜一袭白衬衫,军绿裤,单手插着口袋,面色复杂的看了夏依依一眼。
夏依依也在看他,表情古怪,“二大爷和你说了啥?不会说我暗恋你吧?天地良心…”她立即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一点都不…”
二大爷背着双手从里面出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看来,你俩的感情还没培养好,我干脆留下来住几个月吧…”
夏依依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跨前两步,厚着脸皮贴住林煜的手臂,笑嘻嘻道:“我一点都不会离婚,我会跟林煜哥好好过日子,二大爷,你放心回去吧。”
火车票都买好了,哪能说留就留?
有二大爷盯着,她和林煜摇床早晚得成真。
林煜低头看了看身侧的女人,勾唇笑了笑:“二大爷,您放心,我绝对听您的话,好好跟她过日子。凌晨3点半,我送您去火车站。”
看着小两口感情升温,二大爷很欣慰:“行,今天早点睡。”
有大侄子开车相送,他才不愿意早早躺在火车站,万一有小偷,他包里的新衣裳、桃酥、鸡蛋糕,被偷走了咋办?
他还得带回村炫耀呢。
因为要凌晨起来送二大爷去火车站,林煜早早睡了,夏依依睡不着,将隔壁素英嫂子给的红鸡蛋,塞进了二大爷的包袱,又灌了一壶水,叮嘱他在路上吃。
爬上屋顶,托腮望月,眉宇染上淡淡愁绪。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林煜愿意找领导开介绍信,给她安排份工作吗?
就算做不成夫妻,好歹是兄妹,不能不讲情面吧?
等二大爷走后,她就跟林煜约法三章,毕竟是一家人,没有正式离婚之前,她也得生存,她可以收拾家务,做饭,买菜,林煜得相应给她一些津贴,就当保姆费了。
还有乡下带来的那堆衣裳,破破烂烂,在奶奶眼里是好东西,到了军区大院,军区家属们一致认为是乞丐服,该丢得丢,她要多买点新的。
在现代,一个保姆工资好歹不低于8000,林煜每个月给她30块钱,应该不多。
到时候就跟他这么说。
小心翼翼从梯子上下来,蹑手蹑脚回了房间,屋里很暗,她伸手去拽连接灯泡的拉线开关,啪嗒一声,线断了。
夏依依的脸比夜色还黑,她真的没有用力。
算了,明天再接线吧,她好困。
她伸开长腿,跨上大床,自认为很小心了,还是一不小心踩到了“鸡”,某人“哦哦哦~”发出尖锐刺耳的鸡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