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眠气哼哼地回到家里，一眼看见自己妈正看着手机嘎嘎笑，她走过去一把夺了过来，关掉。
“吵死了！”
陈太太啧了一声，佯怪地说了声：“这孩子，我正跟人聊天呢！”
苏星眠甩了鞋子躺在沙发上。
“怎么的，不开心啊？”
苏星眠不理。
陈太太挪过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笑着问：“瑜伽馆看得不满意？还是阿慕惹你了？”
“妈！”苏星眠不满地喊了一声，撇撇嘴说道：“以后少提他！”
“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陈太太不解。
“我喜欢管什么用，他一点都不上心，竟然一声不响把我丢在那里，我打电话他才说去学校了，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早听说那孩子性子是冷了点，要不找机会再试试？”
“试什么试，我是嫁不出去了吗？他爱冷就冷去，我犯不着上赶着贴他。”
苏星眠起身往自己房间走，身后丢下一句：“我自己待会儿，别来烦我！”
陈太太看着女儿的背影，抄起手机给林夫人打电话。
林序哲进门的时候，林夫人正气不顺，见他回来便劈头骂道：“还没到放学时间怎么又回来了？”
林序哲指指自己脸：“打球擦伤了，我哥把我接回来的。”
“你哥呢？”
“回去了？”
“回哪？”
“我没问，要么回健身馆要么回他住那地儿呗！”
林夫人转头向坐在沙发的老公说道：“你瞧瞧你的好儿子，路过家门都不进来，真是孝顺 ！”
林父安慰道：“他不是中午才走嘛，他那儿事也挺多的，总不能老在家呆着。”
林夫人更生气了：“都是你惯的，还有你！早不伤晚不伤，你哥今儿刚跟星眠一起你就擦伤，喊个司机去接不就好了？非喊你哥去，怪不得人家星眠不高兴呢！”
林序哲皱着眉说道：“妈，你看我哥像喜欢苏星眠的样子吗？一点意思都没有你非要硬凑，这也能怪我头上？”
林夫人气结，恨恨说道：“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林序哲嬉皮笑脸地说道：“妈妈，我怎么不让你省心了，等我去了国外给你找一个洋妞当儿媳妇，生个孙子世界第一帅，行了吧？”
“那你不如气死我算了。”
“嘿嘿，我去擦药了昂，亲爱的肖大美女别生气了，生气的女人容易老哟！”说完他抱住林夫人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林夫人气消去大半，搬过来他的脸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把药拿来我给你擦。”
“不用不用，这点小伤哪劳母亲大人亲自动手，我自己擦就OK啦！”
说完一蹦两跳地跑了。
林父笑道：“多好的孩子啊你还不知足，我看你就是太操心了。”
“我还不是看你太辛苦？要是小慕肯进公司帮你，你也不至于这么累，现在倒说我瞎操心。”
林父拍拍老婆的手，柔声说道：“好了不说了，我有点饿了，想吃点清淡的。”
林夫人神情也柔和下来：“我去厨房看看，让李姐给你做点吃的。”
林慕哲第二天早上到了办公室，一眼看见那张金卡还放在桌子上，苏星眠并未拿走。
挺好的，下次应该不会来了。
他在办公室懒懒地坐了一天，下午快五点的时候，魏如枫的电话打了过来。
“晚上一起吃饭？”
“不去。”
“怎么了，心情不好？”
“头疼。”
“头疼，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
魏如枫其实是不放心才发消息试探，见他一如往常的情绪不高，心里反而有些疑惑，难道他还不知道方恬已婚？
他想了又想，开车去了佳悦广场。
轻车熟路的走到林慕哲办公室门口，只见房门紧闭着，他弯手在上面敲了几下。
没有回应，他愣了一下，难道已经走了？
他试着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开了，屋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暮光漫进玻璃窗，桌前的男人仰面坐着，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
他的脸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橘色的光在肩上打出淡淡的凉意，连带沉寂的发丝一起，透出浓浓的孤独。
魏如枫站了好一会儿，伸手按了墙上的开关。
灯亮的瞬时，坐着的男人抬手遮住眼睛，不耐烦地问道：“谁?"
“我，你睡着了？敲门都听不见。”
林慕哲双手搓了搓脸，懒懒回道：“你怎么过来了？”
“想跟你一起喝酒了，叫你你也不理，我只能自己过来。”
“不想去，头疼。”
“头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
“那先去吃点饭？我饿了。”
“你去吧，我没胃口。”他懒懒的往后靠，眼睛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阿慕，你。。。。。。”魏如枫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咽不下。
眼前这个男人连呼吸都透着懒怠，像是博物馆里蒙尘的老物件，觉不出一点活气儿来。
他深呼了一口气，徐徐说道：“阿慕，你这样放不下，要是方恬已经结婚了，你怎么办？不活了？”
男人动也没动，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魏如枫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再也忍不下去，双手撑在林慕哲的办公桌上，冲动地喊了一声。
“阿慕，我有事跟你讲。”
林慕哲眼神慢慢飘向他，轻启嘴唇：“说，”
魏如枫心里开始打鼓，想起黄茵说的长痛不如短痛，咬了咬后槽牙，又长吁一口气，横下心来直视他的眼睛说道：“前阵子我和悦悦去临江出差，悦悦开车碰伤一个女孩，我去医院见过她，她叫方恬。”
林慕哲呆滞地眼睛里泛起生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对，就叫方恬，我生日那晚你听到的那条语音，就是方恬发的。为什么没告诉你，是因为悦悦去过她家里，她结婚了。”
林慕哲僵在那里，脑子里像是有一道光轰然炸开，如悦手机里熟悉的声音，弟弟在街头的遇见，商场里匆匆离去的背影，他被莫名其妙删除的微信。
所有的疑点在脑子里飞扬，纠缠，再慢慢重合，变成一条清晰的线。
他的血一寸寸冷下去，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身上的热气一点点往下掉，像是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窟。
他腾地起身，一把抓过桌上的车钥匙。
魏如枫比他动作更快，双手将他的手紧紧按住。
“阿慕，你清醒点，”他焦灼地看向他惨白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别冲动好不好，她已经结婚了，你去找她没有任何意义，放下吧，好不好？”
他掌心握着钥匙，冰冷的手背被魏如枫带汗的手掌死死捂着，接收不了一丁点的暖意。
他目光散乱，喉结疯狂抖动，说不出一个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