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进站的钟声在响起之后,如同是战场上的冲锋号角吹响,候车室的人,瞬间疯了一样的冲向那辆绿皮火车。
虽然已经是春运末期,车站依旧是人山人海,人们疯了一样的往车上跑,有人把行李直接从窗户丢进去,有人甚至直接从窗户往里面爬,生怕晚一秒就踏不上那载着梦想的列车。
列车员拼命的吹动哨子也无济于事,哨子的声音瞬间便被拥挤的人群吞噬。
张震也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他扛着二人的行李开始对列车展开了冲锋,再好的身手在这种人挨人人挤人的情况下都是苍白无力的,在慌乱之中张震的鞋都丢了一只,但是他不敢捡,因为弯腰去捡很有可能被匆忙的人给踩死。
列车的钟声再次响起,人们对着窗外的亲属告别。
这座南向的列车承载着他们对家庭的责任和未来的憧憬,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响奋力前行。
上车的时候就有那么多人,车厢里面的拥挤可见一斑,经历过的人或许才会有深层体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腿脚根本就不用出力,前后左右的人群就足以让人保持站立的姿势,人跟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缝隙。
张震和白静买的都是站票。
因为他跟白静是面对面站着的,在这样拥挤的环境下,白静整个人都被挤在了张震的身上,白静不胖不瘦身材匀称,整个人压在自己的身上有种软玉在怀的感觉,特别是白静的发丝上还传来好闻的洗发水香味儿,这种味道让人闻了很舒服,闻了还想闻。
张震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儿,立马就有了反应,好在初春的天气依旧很冷他穿的有秋裤,不然他都觉得白静能感觉到自己的“支棱”。
为了避免尴尬。
他只能弓起腰,尽量的让自己的腰部以下远离白静。
他难受,白静也难受,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让她脸颊微红,俩人谁也没有说啥,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极力的往后靠去让身体分开一点。
“瓜子饮料矿泉水,泡面饼干火腿肠,有需要的了解一下?”
就在俩人都极力的想避开这种尴尬的时候,列车员推着小车走了过来。
列车员有两个,女的推车,男的要在前面开路。
本来就无比拥挤的人群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更加拥挤才能让那小车通行,在这种巨大的压迫力之下,刚才极力的要分开距离的二人被再次的挤到了一起,而且比起之前还有更加的亲密,几乎是死死的贴合在一起。
张震感觉自己顶住了什么。
作为过来人的白静也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她本身就白,一瞬间的娇羞让她整个脸都成粉红色。
张震想要分开却被挤的分不开,想不支棱吧身体的本能又左右不了,他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嫂子。。对不起。。”
白静的脸更红了。
对不起?
那你让我怎么说?
我说没事儿?
还是说你坏坏?
憋了二十多秒,白静只能点了点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个字。
嗯。
可能是这一句嗯让白静觉得不对劲儿,自己这是默认?还是鼓励?
她夹紧了双腿,赶紧找补一样的问张震:“胳膊还疼吗?”
张震点了点头说有点,也正是白静的提醒,让张震想到了克服自己的办法,他上去对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来了一拳,那剧烈的疼痛立马传遍了全身,这样做的效果立竿见影,疼痛立马压制住了大脑中的旖念。
白静看到这一幕却是心猛然的一揪,她本身对这个男人就有极大的好感,更别说这个男人是为了自己才去奋不顾身的跟人拼杀受的伤,如今为了不冒犯自己更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心里的温度迅速攀升,她又不是小姑娘,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些唐突也是情理之中的,人很难去控制,轻声的说道:“太挤了,有些事儿。。避免不了的,你不用这样。。没事的。”
白静说完,心里叹了口气:
你以为就你这样吗?
俺也一样。
俩人都无法摆脱这样的困境,干脆都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像热恋的情侣一样依偎在一起。
随着列车的摇晃,白静一不小心踩到了张震的脚。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这才意识到了张震鞋子丢了一只,袜子根本就无法阻隔那冰冷的地面,张震的那只脚冻的就像是冰棍一样。
“你鞋呢?”
“上车的时候跑掉了,不敢捡,怕被人给踩死。”
白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震这无奈且无辜的一句话让他觉得真实又搞笑,这个敢拿着钢管迎战十几个流氓的人竟然不敢弯腰捡鞋怕被踩死?——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你心里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他可能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冻脚不冻?”白静红着脸问。
“都冻麻了。”张震苦笑道。
白静再次的心疼了起来,可是现在没有解决的办法,张震的行李里面不知道有没有鞋,而且行李在离二人挺远的货架上,白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用脚轻挑了一下张震的脚,然后用小腿把那冰冷的脚给夹住,虽然隔着衣服,那可暖意瞬间让脚已经冻麻了的张震感觉十分舒服,更重要的是俩人的姿势也因此发生了改变,变的更加诡异且诱人。
“嫂子。。”
“就这样,别动,别把脚给冻坏了,一年起冻疮,以后年年都得起。”白静温柔的说道。
张震的心里也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车厢里就以这样的方式彼此慰藉着,不管是心灵还是身子。
他们俩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了晚上。白静已经依偎在张震的肩头睡着了,张震自己也昏昏欲睡,忽然,张震被腰间的刺痛疼醒,他睁开眼,看到白静的双脸通红,眼睛里满是委屈的在向自己求救,身子更是奋力的在往自己身上挤来。
“嫂子,你怎么了?”
白静摇了摇头,眨着眼用下巴暗示自己的身后。
张震循着看去,他看到了令他无比愤怒的一幕。
在白静的身后,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贴着白静,看到张震看他,男人手忙脚乱地在身前拉扯着裤子,仿佛在遮掩什么。
张震可以想象他在做什么,他一只手把白静揽入怀里,另一只手瞬间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眼神冰冷的看着他道:“滚!”
猥琐男还不服,可看到人高马大的张震,最后目光落在了他胳膊上的血迹上,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好惹的,立马不敢发作,而且张震但凡现在敢大声的呵斥一声,他就是流氓罪,他马上就认了怂。
他挣脱了张震装起小鸟挤着走了,大多数的人此刻都陷入了梦乡,他拼命挤着走无疑引来了无数的白眼和谩骂。
经过了这个插曲,白静总觉得后面有人会占她便宜,她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给张震,俩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的紧密了起来。
身体接触之间传来的异样,让白静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脸色也越来越红,最后只能把脸埋进张震的胸膛里,紧紧的咬着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