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我命好,
豪门千金,天之骄女,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直到我一觉醒来,脑子里多了一本名为《真千金归来:霸总的独家宠爱》的小说。
原来我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今天,我的未婚夫就会带着真千金回来,当众羞辱我市侩俗气。
早就对我心生不满的哥哥会冷眼看我被赶出家门,嘲讽我浑身铜臭,是个只会赚钱的机器。
他们联手毁掉我,只为给真千金铺路。
我看着他们,缓缓勾起唇角。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凌莞,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母亲林舒华提高了音量,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我抬起头,看着她保养得宜的脸。
“在听,妈,您说承泽今天会过来商量婚事。”
林舒华满意地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
“你也老大不小了,承泽这孩子,虽然性子冷了点,但家世样貌能力都是顶尖的,你嫁过去,妈也放心。”
我心中冷笑。
放心?
那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头。
梦里那本名为《真千金归来:霸总的独家宠爱》的小说清晰地告诉我,我是这本书里恶毒贪婪,下场凄惨的假千金女配。
而今天,我的未婚夫,也是小说里的男主顾承泽,就会带着真正的凌家大小姐凌晚晚,踏入这个家门。
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毁我们的婚约,指责我庸俗市侩,配不上他。
我叫了二十年的爸爸妈妈,会立刻将所有的爱与愧疚都倾注到他们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身上。
我的哥哥凌越,从小就嫉妒我商业天赋,处处与我作对,他会第一个站出来,让我滚出凌家。
我不是傻子,不可能单凭一个荒诞的梦就胡乱揣测我最亲近的人。
但那梦境太过真实,眼下,我只能将它当作一个最坏的预警,走一步,看一步。
“是,妈说得对。”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讥讽。
林舒华彻底满意了,她拍了拍我的手:“这才乖。你爸爸今天特意推了会,你哥哥也在家,一会儿承泽来了,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她没再多言,转身去指挥佣人准备午宴。
我看着她的背影,梦里她抱着凌晚晚痛哭流涕,指着我骂骗子的画面一闪而过。
二十多年的养育,难道就因为一层血缘,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临近午时,顾承泽的车终于缓缓驶入凌家庄园。
只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下车,
那女孩面容清秀,眼神怯怯,但细看之下,与林舒华确有七分相似。
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冷眼看着这一幕。
心脏,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
梦里的预言,竟然是真的。
“承泽来了!快,快请进来!”
林舒华的声音里满是喜悦,她快步迎了出去。
我慢悠悠地走下楼梯,正好看到他们走进客厅。
哥哥凌越也从书房出来,他看到顾承泽身边的凌晚晚时,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落在我身上,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幸灾乐祸。
“阿泽,这位是?”林舒华的目光落在了凌晚晚身上,疑惑地开口。
顾承泽将凌晚晚护在身后,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匆匆赶来的父亲凌建国。
“凌伯父,凌伯母,今天我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您和叔叔。”
他的目光扫过我,眼神里充满冷漠与厌恶。
“我身边的晚晚,才是凌家真正的千金。”
“而凌莞,不过是个被人恶意调换的冒牌货!”
林舒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晚晚,又看看我。
凌建国快速翻阅着DNA鉴定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凌晚晚适时地掉下眼泪,声音哽咽。
“爸爸,妈妈……我……我好想你们。”
凌建国看完鉴定报告,脸色复杂地冲林舒华点了点头。
林舒华积压的情绪终于彻底宣泄出来,她冲过去,一把抱住凌晚晚,嚎啕大哭。
“我的女儿,我的晚晚,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凌建国也红了眼眶,他走过去,轻轻拍着妻女的背,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和疼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爸爸妈妈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
凌越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你这个外人,是时候该滚了。”
我没有理他,目光直直地射向顾承泽。
他也正看着我:“凌莞,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霸占了晚晚的人生二十多年,你难道不该感到羞愧吗?”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顾承泽,你觉得我该说什么,被调换之事,我也是受害者,我为何要为不是我犯下的错而羞愧?”
他脸色一沉。
“伶牙俐齿,这些年优渥的生活,把你养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转向凌建国:“凌伯父,今天我来,还有第二件事。”
“我要和凌莞解除婚约。”
“我顾承泽的妻子,必须是真正的凌家千金,是晚晚这样纯洁善良的女孩,而不是凌莞这种浑身铜臭、卑劣不堪的冒牌货!”
凌晚晚羞涩地低下头,靠在林舒华的怀里。
林舒华抹着眼泪看向凌建国。
凌建国终于想起了我,他看着我,眉头紧锁:“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凌莞,晚晚刚回来,当务之急是办个欢迎派对,昭告所有人,我们凌家真正的千金回来了。你去把邀请函写了,务必办得妥妥当帖。”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或冷漠、或厌恶、或得意的脸,缓缓开口。
“好啊。”
我转身上楼,并没有立刻去写什么邀请函,而是走到了二楼的楼梯拐角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艾米的电话,故意放大了音量。
“是我,对,明晚凌家有个派对,你帮我把手上所有重要的合作方整理一下,尤其是那几个正在洽谈的关键项目方,一个都不能少。”
“嗯,不用担心我,爸妈找到亲生妹妹了,我……我很高兴。”
“毕竟凌家养育我二十多年,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现在真千金回来了,我理应尽心尽力,报答养育之恩。”
我听到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又迅速远去。
是凌建国。
我知道他跟了上来,小说里,他今天本是想直接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立刻滚出凌家,永不回来。
但现在,他大概是犹豫了。
毕竟,我这些年为凌氏集团创造的价值,可不是区区一张支票能衡量的。
我早就看透,在这个家里,亲情远没有利益来得可靠。
父亲虽不满我一个女孩在商业上盖过哥哥的风头,却又舍不得我为公司带来的巨大利润。
挂了电话,我回到房间,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林舒华和凌晚晚。
林舒华的眼睛还是红肿的,但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只剩下防备。
“凌莞,这个房间是整个别墅里风景最好的,晚晚喜欢,你让出来给她。”
我笑了笑,目光落在凌晚晚身上。
“妹妹刚回来,身子弱,我这房间对着花园,花草繁多,万一花粉过敏,冲撞了妹妹就不好了。”
凌晚晚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小声说:“姐姐,没关系的,我很喜欢花。”
母亲立刻维护道:“晚晚喜欢就行。你赶紧收拾东西搬到一楼的客房去。”
我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抚摸着墙上意大利定制的真丝壁布。
“这个房间从设计到装修,都是我亲手操办的,花了我不少心思和钱。这壁布,这地板,还有这套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家具,加起来,大概值这个数。”
我伸出五根手指。
林舒华脸色一变:“五百万?你抢钱啊!”
我故作委屈:“妈,您忘了?当初可是您同意的,说凌家的女儿,就该用最好的。这些单据都还在我这儿呢。”
凌晚晚拉了拉林舒华的袖子,小声说:“妈,要不就算了吧,我住别的房间也行。”
她越是这样,林舒华就越觉得亏欠她。
“不行,我的女儿就该住最好的!”林舒华瞪着我,“五百万是吧?我给你,你现在就搬出去!”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我欢天喜地地接过卡,连声道谢。
看着我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林舒华眼中的鄙夷更深了,她最讨厌我这副市侩的样子。
她们走后,我立刻让助理找了搬家公司,将我房间里所有真正值钱的小东西,以及我这些年收藏的珠宝、名画,全部打包运到了我名下的另一处房产。
至于那些笨重的定制家具,就留给凌晚晚慢慢享用吧。
然后我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搬进了一楼最偏僻的客房。
关上门,我立刻给我秘密掌控的尼克斯资本的执行官宁夏打了电话:
“从现在开始,切断与凌氏集团、顾氏集团所有明里暗里的资本合作。”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是,老板。”
第二天,我借口去学校处理毕业论文的事,离开了凌家。
凌建国没有阻拦,甚至派了司机送我,显然是怕我跑了,耽误他利用我稳住那些合作方。
刚走出行政楼,一个看起来很青涩的学弟,手里拿着一份商业计划书拦住了我。
“凌莞学姐,我这里有一个创业项目,这是我的计划书,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脑中警铃大作,梦里的情景再次浮现。
这不是什么学弟,这是凌越为了在商业能力上彻底碾压我,给我设下的一个陷阱。
这个项目看似前景无限,实则是个无底洞,前期投入巨大,且核心技术存在致命缺陷。
小说里,我为了证明自己,倾尽所有投了这个项目,最后血本无归,沦为整个商界的笑柄。
而凌越,则会拿着我失败的案例,在董事会上大做文章,彻底夺走我手中最后的权力。
“没兴趣。”
我冷冷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身后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袭来。
一块浸透了乙醚的手帕死死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