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了两头一品巅峰妖兽的全部精华,林渊盘踞在战场中央,细细体会着体内奔流的力量。原本因为强行吞噬赤阳果而有些虚浮的妖力,此刻已被彻底夯实,稳稳停留在了一品妖兽中期,甚至隐隐向着后期迈进。
“呼……”他下意识地想如同前世般吐纳调息,结果只发出一阵轻微的嘶嘶声。这让他颇为不爽地甩了甩尾巴,将地面抽出一道浅痕。
“力量恢复不足万一,但这具身体的潜力,倒比预想的要强上些许。”《吞天诀》不愧是连他这位剑圣都看不透根脚的奇功,不仅吞噬万物,更在潜移默化地改造这具凡俗蛇躯,使其能容纳更庞大的能量。
他抬起蛇头,冰冷的竖瞳扫过周围。经此一战,水潭区域残留的妖兽气息混杂,短时间内不会有不开眼的家伙前来打扰,正适合他巩固境界,并思考下一步行动。
“化龙草……”林渊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词。这是他从菜花蛇蜕变为蛟龙的关键之物之一,通常生长在龙脉交汇或极阴生阳之地。以此地灵气的稀薄程度来看,绝无可能孕育。他必须向着山脉更深处,那些灵气更为充沛,也更危险的地带进发。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身时,一阵极其细微,几乎与风声无异的“沙沙”声,传入了他那经过妖力强化的听觉器官。
不是风吹草动,更像是某种小体型生物在泥土上快速窜行的声音,而且……带着一股子鬼鬼祟祟的味道。
林渊立刻盘起身躯,将自己伪装成一截枯木,气息收敛到极致,唯有那双竖瞳,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之后,一丛茂密的蕨类植物后方,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那是一只通体呈现淡金色,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鼠,眼睛乌溜溜的,透着十足的机灵与……贪婪?
它的鼻子不停耸动,目光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尤其在看到那两张干瘪的蛇皮时,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它的目光就被水潭中央,那株已经失去果实,但依旧残留着些许灵气波动的赤阳草根系吸引了。
“吱!”
它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叫,四肢并用,快如一道金色闪电,直奔赤阳草根系而去。那速度,竟比之前未突破的林渊还要快上几分!
“呵,原来是个偷鸡摸狗的小贼。”林渊内心冷笑。他一眼便看出,这金色小鼠并非凡种,而是一种名为“寻宝鼠”的低阶灵兽。这种灵兽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天生对天地灵物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力,而且速度奇快,极难捕捉。
前世,即便是他座下的弟子,若能驯服一只寻宝鼠,也足以让人羡慕。没想到,在这等偏僻之地,竟能遇到一只。
那寻宝鼠显然没察觉到“枯木”的真身,它窜到赤阳草根旁,小爪子飞快地刨土,似乎想将那蕴含些许灵气的根茎也挖出来带走。
就在它撅着屁股,挖得不亦乐乎之时,一道阴影笼罩了它。
寻宝鼠动作一僵,缓缓回过头。
只见一条体型“硕大”、鳞片边缘泛着冷光的菜花蛇,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它,那双竖瞳里没有任何捕食者的凶残,反而带着一种……让它灵魂都感到战栗的、似笑非笑的审视。
“吱——!!!”
寻宝鼠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想也不想,化作一道金线就要逃窜!
“现在想走?晚了。”
林渊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并未动用全力,只是尾部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弹出,精准地拦在了寻宝鼠的逃跑路线上。
“砰!”
寻宝鼠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了林渊坚韧的蛇躯上,顿时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它反应极快,立刻转向另一个方向。但无论它转向哪里,那条看似笨拙的菜花蛇总能提前一步,如同鬼魅般挡住它的去路。林渊甚至没有动用妖力,仅仅是凭借前世对战斗节奏的理解和如今强化后的肉身,就将这只以速度见长的寻宝鼠玩弄于股掌之间。
“吱吱!吱吱吱!”寻宝鼠急了,上蹿下跳,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它想不明白,这条蛇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眼神怎么这么吓人?
戏耍了这小东西片刻,林渊觉得差不多了。他蛇躯猛地一缩,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慌不择路的寻宝鼠困在了中央。
寻宝鼠吓得浑身发抖,蜷缩成一团,两只小爪子抱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从爪子缝隙里偷看林渊,发出“呜呜”的哀鸣,显得可怜无比。
“收起你这套。”林渊的精神力微微波动,一道冰冷的意念直接传递到寻宝鼠的意识中,“本圣若想杀你,你早已成了腹中餐。”
寻宝鼠猛地一僵,抱头的爪子缓缓放下,小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灵……灵智沟通?这条蛇,不是普通的妖兽!它遇到大麻烦了!
“大……大王饶命!”一道微弱、稚嫩且充满恐惧的精神波动反馈回来,“小……小鼠不好吃,肉少,没嚼头……求大王放过小鼠吧!”
“本圣非是山野精怪,不吃鼠辈。”林渊的意念带着一丝嫌弃,“不过,你擅闯本圣清修之地,惊扰于本圣,更意图盗取本圣看守之灵物(虽然是他抢来的),此罪,当如何?”
寻宝鼠都快哭了:“大王明鉴!小鼠不知这是大王地盘!小鼠……小鼠就是闻着味儿来的,小鼠再也不敢了!小鼠愿意献上宝物赎罪!”
“哦?”林渊的意念起了点兴趣,“你有何宝物?”
寻宝鼠如蒙大赦,连忙用小爪子在自己脖颈处稀疏的毛发里掏了掏,居然掏出一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却散发着精纯土属性灵气的褐色小石子。
“这……这是地灵石髓的碎屑!是小鼠在一个很危险很危险的山缝里找到的,就剩这么一点点了……献给大王!”寻宝鼠捧着那微小的石屑,一脸肉痛。
林渊扫了一眼,这东西对他现在确实有点用,能略微强化肉身,但效果有限。他真正看中的,是这只寻宝鼠本身的能力。
“此物,不够。”林渊的意念毫无波动。
寻宝鼠傻眼了,这已经是它最珍贵的收藏了。
“那……那大王想要什么?小鼠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它都快绝望了。
“本圣看你,与本圣有缘。”林渊的意念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从此以后,便追随于本圣座下,负责探寻天地灵物。戴罪立功,可免一死,日后自有你的造化。”
“追……追随?”寻宝鼠愣住了。给一条蛇当小弟?它可是高贵的寻宝鼠!虽然战斗力是渣,但凭借天赋,它向来独来独往,逍遥快活……
“怎么,你不愿意?”林渊的蛇瞳微微眯起,一股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同时,他刻意运转《吞天诀》,一丝吞噬万物的恐怖气息泄露出一丝。
寻宝鼠感受着那仿佛能将它灵魂都碾碎、吞噬的恐怖气息,浑身金毛倒竖,吓得差点当场失禁。它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变成蛇粪!
“愿意!愿意!小鼠一万个愿意!”寻宝鼠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能追随大王,是小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小鼠金宝,拜见大王!”
它立刻五体投地,行了一个极其不标准的跪拜礼。
“金宝?倒是贴切。”林渊收敛了气息,意念中带着一丝满意,“起来吧。既入本圣麾下,需守本圣规矩。一,不得背叛。二,不得阳奉阴违。三,寻得宝物,需经本圣分配。触犯任何一条,形神俱灭。”
“是是是!金宝一定谨记大王教诲!绝不敢违抗!”金宝忙不迭地保证,小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嗯。”林渊不再理会它,开始消化刚才吞噬所得,并思考路线。
金宝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瞄着这条给它感觉深不可测的“菜花蛇大王”。见他没有吃掉自己的意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远离,乖乖地趴在一旁,只是小眼睛时不时偷瞄那赤阳草的根系,又赶紧收回目光,一副想挖又不敢挖的纠结模样。
林渊将它的表现尽收眼底,内心失笑。这胆小如鼠(本来就是鼠)又贪财的性子,倒是可以利用。
“此物于本圣已无用,赏你了。”林渊意念一动。
金宝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多谢大王!多谢大王赏赐!”
它立刻扑到赤阳草根旁,飞快地挖掘起来,很快将一段如同红色姜块般的根茎刨出,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小脸上满是幸福。跟着这位大王,好像……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看不上的东西,还能赏给自己?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林渊正准备带着新收的小弟出发,忽然,他敏锐地感知到,远处传来了人类修士的气息,而且不止一道,正在快速接近!
“有人来了。”林渊的竖瞳瞬间锐利起来,“金宝,隐匿气息,跟上。”
他身形一窜,迅速游走到一块巨岩的阴影之下。金宝反应极快,化作一道金光,嗖地钻入林渊盘踞的岩石缝隙中,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几乎屏住。
片刻之后,两男一女三道身影,出现在了水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