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1-18 02:13:25

2

逍遥先生常去青楼,却不喊姑娘作陪只喝酒,一个人坐在堂前看过往来客。

若不是每次都给了几倍的酒钱,老鸨早就容不下他了。

他自言推算出未来的皇后落魄飘荡在花柳之地,

“而我日后定会坐上国师的位置!”

我戚戚然地笑了,

“青楼里的姑娘疯了发癔症,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逍遥先生不悦地合上折扇,

“你这是不信老夫?真是愚昧!”

我冷笑一声,从箱子里站起身。

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其他的我难以知晓,但我昨夜清楚地听见是你执意要从老鸨手里把我买走!是你把我送了进来!是你让他们把我打得皮开肉绽,好让你容易剥皮!”

常年干粗活让我的手上尽是伤痕老茧。

一拳下去,逍遥先生哀嚎着撞在桌子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他满嘴冒血,

不敢置信地指着我破口大骂,

“泼妇!怪不得古人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老夫是你的恩人!”

我冷笑一声环视屋内,

想取趁手的物件冲出去,

“不杀你,是我对你的恩。”

却只看到泥塑、拨浪鼓、七巧板、九连环......

目光所及之物尽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爱。

我咽下苦楚,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乏力,头脑晕眩。

转瞬间,不受控地跌倒在地。

逍遥先生冷笑着,

“临走前,我让老鸨给你灌下了整整一壶麻弗散。”

房门咚的一声被人拍开。

是柳怡菱。

她怒不可遏,

“老不死的!竟还不去耳房!你若是敢吵到我的阿宝,我就找人把你也做成畜生!”

柳怡菱身上有种桂花香,闻到的时候,一下子将我拉回了幼年。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克制的委屈倾泻而出。

或许是着了魔。

或许是对她沉淀的思念和最后一丝祈望。

或许是因为我的内心为她辩解,她根本没有看清我的面容,不知我是谁。

我艰难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像一个渴望母爱的孩童,

“阿娘,我是、阿音啊,杜汝音。”

柳怡菱霎时白了脸,

吓得用力践踏我的手掌,

踩灭了我最后一点坚强,

“怪物啊!老不死的竟然还没把你做成畜生?!早知道当年就把你丢进河里喂鱼了!”

麻弗散药效尽发,我挪不开被踩碎的手。

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厌恶地用手帕甩了甩,

“老不死的!赶紧干活!今夜是阿宝生辰,我要给她最好的礼物。”

又小声呢喃,

“真是晦气,这张脸怕不是染了什么脏病,身子怕是早就烂透了!竟也敢这样出现污我的眼!定要选一块最好的狗皮缝在这个怪物脸上遮住!”

逍遥先生冷眼旁观,

从怀里拿出一小节竹筒,

“夫人,这里有一只食脸虫。从鼻进入,吃掉面下的骨肉方便剥皮。”

“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柳怡菱开心地从袖中拿出一件沾了血的经带,

“阿宝及笄了,如今能有个血脉相连的人替她挡灾。而且还能做成宠物陪她玩耍,再好不过了!”

逍遥先生将虫子递给柳怡菱。

她咬咬牙,垫着经带粗暴地将食脸虫塞进了我的鼻中,

“杜汝音,别怪我。这个也算是你的造化积福了,谁让你在妓院十年都不死呢!”

我流不出眼泪。

麻弗散也压不住的剧烈疼痛让我的身体抽搐,从喉咙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救、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