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半个月过去,我被饿得几乎脱相。
这天父皇来皇后宫里看我,见我脸色发黄,问道:
“长乐怎么瘦成这样?”
还不待我说话,皇后就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陛下寿宴上的误会,长乐她......似是很讨厌本宫。”
“本宫只是一时间无意,没想到长乐这么记仇......”
父皇最是讨厌记仇小心眼的人,而且更是极度崇尚孝道。
对我的脸色已然不善。
“长乐!朕真是惯坏了你!”
“皇后是你母妃,就算她做错了,你还想问罪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孝道!”
皇后眼里露出得意。
我乖乖站在一边,什么都没说。
只是把手里提早准备的一沓厚厚的手账本递给李公公。
李公公清清嗓子开念:
“十月十五,阴,今天早膳晚了半个时辰,是个硬成石头的馒头,午膳等了半响没等到,晚膳是一盘发酸的莫名菜食,吃了肚子疼了一宿......”
“十月十六,晴,早膳是一周以来最好的了,是米汤,可惜午膳只有一个长毛的鸡腿,我没敢吃;晚膳,一碗菜汤,吃不出味道......”
“......”
上一世雌竞二十多年,彻底把我变成了手账狂魔。
事无巨细地记下每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在关键时刻能保自己清白。
我正愁每天只有学宫规这一件事写流水账。
好不容易有点新鲜事,我每天都在本子上连写带画,每一饭都画。
发霉鸡腿上的毛,都被我画得绘声绘色!
李公公越读脸色越差,偷偷瞟向皇上。
哪怕是冷宫长大的孩子,都没吃得这么差。
他低声凑过去,
“陛下,这每一句后面还有一个看不懂的标识。”
父皇眉头微皱。
皇后立马就哭了。
“长乐!我当你闹绝食这么多天是为了什么,就是要在陛下面前诬告本宫吗?!”
“还写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本宫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皇后身边的宫女们也联合起来声讨我。
“公主胡说!娘娘从没苛责公主!”
“奴婢可以为娘娘作证!”
“奴婢也作证!”
顿时脚边齐刷刷跪了一排皇后的心腹宫女。
我这才不慌不忙地解释:
“回父皇,这饭菜后面画了个圈的,就是能吃,画了个叉的,就是不能吃。”
“具体能不能吃,都是儿臣找太医来评估的。”
说着我又掏出一个本本。
“我怕太医来帮我看饭菜没有人能作证,就拟了个问诊小册。”
“太医每次来都会帮我盖章留记录。”
“陛下要是不信,把太医们叫来一问便知。”
皇后错愕地尖叫:
“本宫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传了太医?”
“我看是你私会了哪个太医给你做伪证污蔑本宫!”
我就知道她回这么说。
这种事,当然要找第三方人证。
而且人证越多越好!
所以我每天都传不同的太医,太医院的每个太医都来帮我看过馊饭馊菜。
我低眉委屈道:
“父皇明鉴,儿臣可没本事与太医院的五十位太医都有私交。”
“儿臣也不懂母妃为什么要这样,害怕其中有误会影响母妃的名声,所以没有声张。”
“可也担心自己的性命,不得已才秘密劳烦太医。”
皇后身边的宫女和太医院的太医,谁更可信,一看便知。
父皇又想起寿宴上皇后的一言一行,顿时发怒。
皇后被关了禁闭。
我一个人霸占大大的偏殿,悠闲自在。
可皇后没那么容易收手。
才没过几天我的房门忽然被踹开。
被禁足的皇后居然带着宫女太监,查封我的偏殿。
“搜!”
“有人举报长乐公主在宫中私藏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