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混合着金属撕裂的尖啸,如同地狱之门在耳边洞开!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浓烟、火焰和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狂暴的巨兽,瞬间吞噬了整个安全屋狭小的空间!巨大的冲击力将沈翊狠狠掀飞,如同断线的风筝,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属工作台上!仪器、元件、显示器噼里啪啦地摔落一地!叶岚也被气浪狠狠拍在墙壁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手中的干扰器脱手飞出!

浓烟滚滚!火焰在炸开的门口和扭曲的金属碎片上跳跃!刺鼻的硝烟味和塑料燃烧的恶臭瞬间充斥了每一寸空气!

三个如同钢铁堡垒般的“清洁工”身影,踏着燃烧的火焰和满地狼藉,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步踏入了这被摧毁的庇护所!他们身上覆盖着特种作战服,隔绝了大部分爆炸冲击和火焰,冰冷的电子眼面罩在浓烟中闪烁着毫无感情的猩红光芒,瞬间锁定了目标——瘫在行军床上,因精神透支和剧痛而意识模糊、浑身浴血的陈铭!

为首的那个“清洁工”,面罩下发出冰冷刺骨的电子合成音:

“目标确认:第0号‘钥匙’。清除指令:最高优先级。执行。”

毁灭的能量光芒在枪口瞬间凝聚!那并非子弹,而是足以瞬间汽化血肉的高能粒子束!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瞬间将陈铭彻底笼罩!大脑深处因强行感知“蜂巢”而引发的撕裂剧痛还在肆虐,身体如同被拆散的破布娃娃,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红光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要结束了吗?

苏晴……对不起……

王坤……周教授……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即将被死亡彻底吞噬的瞬间——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到极致的电流嗡鸣声,如同亿万根钢针在陈铭颅内同时炸开!这一次的强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不再是混乱的噪音,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濒临毁灭边缘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最狂暴的咆哮!

这咆哮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紧握在左手掌心的那枚“黑曜石”密钥!

沉寂的密钥,在这一刻如同被引爆的恒星核心!表面那些繁复的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如同液态闪电般的深蓝色光芒!光芒如同活物般疯狂流淌、跳跃!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撕裂空间的恐怖能量脉冲,如同挣脱牢笼的远古凶兽,以密钥为核心,朝着四面八方轰然爆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那道射向陈铭眉心的高能粒子束,在距离他皮肤不到十厘米的空中,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狂暴能量构成的墙壁!粒子束瞬间扭曲、溃散、化作一片跳跃的电弧和刺鼻的臭氧,消散在空气中!

而首当其冲的三个“清洁工”,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他们佩戴的电子眼面罩上,猩红的光芒疯狂闪烁、随即瞬间爆裂!细密的电火花如同喷泉般从碎裂的面罩缝隙中迸射出来!他们身上所有闪烁的指示灯全部熄灭!那身厚重的特种作战服,内部显然也集成了大量电子系统,此刻在狂暴的脉冲冲击下,瞬间过载短路!细密的蓝色电弧如同游蛇般在作战服表面疯狂流窜!

“呃啊——!!!”

“滋啦——!!!”

三个如同钢铁堡垒般的“清洁工”,同时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痛苦和电子噪音的嘶吼!他们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般剧烈抽搐!动作瞬间僵硬、失控!其中一人手中的能量武器甚至因为过载而“砰”的一声炸膛!灼热的金属碎片四处飞溅!

整个安全屋内,所有的电子设备——电脑主机、显示器、叶岚的干扰器原型、甚至照明灯——在接触到这狂暴脉冲风暴的瞬间,屏幕全部炸裂!灯泡爆开!内部元件冒出滚滚黑烟!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燃烧的火焰和“黑曜石”密钥本身爆发的、如同小型太阳般的刺眼蓝光在疯狂闪烁、跳跃!

脉冲风暴的中心——陈铭!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塞进了一台超负荷运转的粒子对撞机!那股从密钥爆发出来的、远超他承受极限的狂暴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流,疯狂倒灌进他的意识!无数混乱到极致的画面碎片、尖锐到刺穿灵魂的噪音、冰冷到冻结血液的指令流、还有无数张在“蜂巢”污染下扭曲哀嚎的脸……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他濒临崩溃的识海中轰然炸开!

“呃啊啊啊——!!!”

陈铭的身体猛地从行军床上弓起!如同被强电流贯穿的虾米!他的双眼圆睁,瞳孔深处倒映着密钥爆发的刺目蓝光,却失去了所有焦距!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凄厉惨嚎!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如同泉涌般浸透了绷带和身下的床单!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这股狂暴的能量从内部撕碎!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彻底吞噬、湮灭!

“老陈——!!!”沈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到陈铭这惨绝人寰的景象,目眦欲裂!他想扑过去,但那狂暴的能量脉冲形成的无形力场如同实质的墙壁,将他狠狠推开!

叶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想象的恐怖脉冲风暴惊呆了!她强忍着被冲击波震伤的剧痛,死死盯着陈铭手中那枚如同小型太阳般爆发的密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普罗米修斯之火……失控了?!不!是密钥在强行抽取他的精神能量进行过载反击!这样下去他会先被烧成白痴!”

就在这时!

那三个被脉冲风暴冲击得短暂瘫痪的“清洁工”,凭借着非人的体质和作战服的部分物理防护,竟然开始强行挣脱电子系统过载带来的僵直!其中一个离陈铭最近的,无视了作战服表面流窜的电弧和身体的剧痛,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竟然舍弃了失效的武器,如同失控的装甲车,张开覆盖着合金臂铠的巨手,朝着床上剧烈痉挛的陈铭猛扑过去!他要物理撕碎目标!

“拦住他!”叶岚嘶声尖叫!

沈翊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离那个扑向陈铭的“清洁工”最近!来不及多想!他猛地抓起旁边地上一个被炸得只剩半截、边缘扭曲锋利的金属仪器外壳,如同握着战斧的狂战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那“清洁工”覆盖着作战服的膝盖侧后方关节连接处——一个相对薄弱的液压传动轴位置——猛捅过去!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

锋利的金属断茬在巨大的力量下,竟然硬生生穿透了特种作战服的外层防护,深深刺入了内部的液压关节!

“嗷——!!!”那“清洁工”发出一声痛苦到扭曲的咆哮!扑向陈铭的动作瞬间变形!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栽倒在地!蓝色的液压油混合着暗红色的疑似血液的液体,从破裂的关节处汩汩涌出!

但另外两个“清洁工”已经摆脱了僵直!他们猩红的电子眼虽然爆裂失效,但显然拥有极强的微光视觉和战斗本能!其中一个猛地拔出一把漆黑的、边缘闪烁着高频振荡波纹的战术匕首,如同毒蛇般刺向因攻击而失去平衡的沈翊!另一个则再次抬起手臂,手臂上弹出一个微型发射口,瞄准了床边试图靠近陈铭的叶岚!

生死一线!

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关头——

陈铭识海中那狂暴肆虐的能量风暴中心,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识碎片,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一颗稳定的星辰,顽强地闪烁着,传递出一段信息流!这信息流并非文字,而是一种纯粹的意识波动,带着苏晴特有的、冷静中带着焦急的“感觉”!

【……能量过载……核心协议逆向……谐振频率……180.42……释放……快!!!】

是苏晴!她在密钥里留下的最后一道应急指令?!她在指引他如何释放这失控的能量洪流?!

没有时间思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陈铭那被狂暴能量撕扯得濒临破碎的意识,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尽所有的残存意志,死死锁定了那个意识碎片传递的频率——180.42!然后,如同引爆堤坝般,将这个频率的意念,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推”向了掌心那枚狂暴的密钥!

“嗡——!!!”

密钥爆发的刺目蓝光瞬间由狂暴的散射,变成了极其凝聚的、如同实质般的一道深蓝色光束!光束并非射向敌人,而是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猛地射向安全屋天花板上方——那覆盖着吸音材料的顶棚!

“滋——轰!!!”

凝聚到极致的能量光束瞬间洞穿了天花板!击穿了上方的混凝土楼板!击穿了更上方的建筑结构!一道刺眼的、混合着蓝色能量和混凝土粉尘的光柱,如同神罚之矛,冲天而起!

狂暴的能量洪流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顺着这道被强行轰开的通道,疯狂地向上奔涌、释放!

陈铭身上那恐怖的能量脉冲风暴瞬间减弱!如同泄洪的闸门被打开!他弓起的身体重重砸回行军床,剧烈的痉挛迅速平息,只剩下无法控制的颤抖和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双眼中的蓝光褪去,瞳孔恢复了焦距,却布满了血丝和劫后余生的茫然。手中的密钥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表面的纹路变得灰暗,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重新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安全屋内,那股令人窒息的能量力场瞬间消失!

但危机并未解除!

被沈翊刺伤关节的“清洁工”挣扎着想要爬起!

手持振荡匕首的“清洁工”已经刺到沈翊面前!

瞄准叶岚的微型发射口即将喷出致命的弹丸!

“走!!!”叶岚的嘶吼如同惊雷!她根本没有去看瞄准自己的武器,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向被陈铭能量光束轰开的天花板破洞下方!那里,被炸开的不仅仅是混凝土,还有扭曲断裂的金属管道和电线!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绝缘钳,眼神决绝,看准一根裸露的、跳动着电弧的粗大主电缆,狠狠一钳剪了下去!

“滋啦啦啦——!!!”

耀眼的蓝色电弧如同狂舞的巨蟒,瞬间从断裂的电缆中爆射而出!高压电流顺着潮湿的地面、金属残骸、以及那两个站立的“清洁工”的金属作战服,疯狂流窜!

“呃啊——!!!”

两个“清洁工”瞬间被恐怖的高压电流吞噬!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抖动!作战服表面爆开大团大团的电火花!浓烈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他们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就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冒着青烟,彻底失去了动静!

那个被沈翊刺伤关节的“清洁工”,看到同伴瞬间被高压电化作焦炭,眼中(如果电子眼还在的话)第一次露出了惊惧!他挣扎着,拖着那条不断喷涌着液压油的伤腿,不顾一切地朝着炸开的门口爬去!他要逃!

“想跑?!”沈翊怒吼一声,强忍着被电流波及的麻痹感,抄起地上那半截锋利的金属外壳,如同标枪般狠狠投掷出去!

“噗!”

金属断茬精准地贯入了那个“清洁工”的后颈与作战服头盔的连接缝隙!

“嗬……”那“清洁工”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短促的漏气声,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安全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电线短路的滋滋声、以及三人粗重如同拉风箱般的喘息。

浓烟弥漫,火光跳动。满地的电子元件残骸、扭曲的金属碎片、烧焦的作战服和……三具冒着青烟的“清洁工”尸体。

陈铭瘫在浸透鲜血的行军床上,意识在剧痛和巨大的精神消耗下摇摇欲坠,手中紧握着那枚耗尽能量、变得冰冷灰暗的“黑曜石”密钥。沈翊拄着膝盖,剧烈喘息,看着自己微微颤抖、带着电击灼伤的手。叶岚靠在墙壁上,脸色惨白如纸,刚才强行剪断高压电缆的举动显然让她也受到了电流冲击,手臂在微微颤抖。

劫后余生。没有喜悦,只有更深的疲惫和冰冷。

“咳咳……”叶岚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脉冲风暴……加上高压电……这么大的动静……‘蜂巢’主节点虽然毁了,但常规警察和消防也快到了……这里……不能待了……”

她挣扎着站直身体,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安全屋,最后落在陈铭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你……刚才……那是什么?”

陈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刚才那失控的能量爆发,那来自苏晴的意识指引,那濒临湮灭又死里逃生的感觉……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

“是‘钥匙’……”沈翊喘息着接口,看向陈铭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后怕,“真正的‘普罗米修斯之火’……被逼出来了?”

叶岚沉默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管是什么……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去我最后的据点!那里……有能帮你解读密钥核心数据的东西!”她指向工作台下方一个被炸得变形的金属箱,“沈翊!带上那个箱子!里面有‘棱镜’协议分析模块!老陈……还能走吗?”

陈铭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坐起。肋骨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密钥,感受着其中最后一丝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暖意,那是苏晴留下的最后温度。

“能……”他嘶哑地吐出一个字。

三人相互搀扶着,踩着满地的碎片和焦尸,踉踉跄跄地冲出这片被彻底摧毁的安全屋,冲入外面依旧冰冷、却带着自由气息的雨幕和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

身后,被陈铭能量光束洞穿的建筑上层,隐隐传来结构坍塌的轰鸣和越来越近的消防车警笛声。

新的逃亡,开始了。而“钥匙”的真正力量,才刚刚掀开它神秘面纱的一角。而“钥匙”的真正力量,才刚刚掀开它神秘面纱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