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回部队训练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别说自己营长沈奕看不下去,连隔壁三营的何卫东都没忍住过来劝。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再说了,陆师长提的标准,也实在难了点,咱这几个营没几个达标的。”
陆泽仰脖灌了壶水后长呼了口郁气,道:“不好意思,我就是为数不多达标中的一个。”
何卫东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又瞪了眼旁边幸灾乐祸的沈奕,道:“是我唐突了!”
正要走,却不想陆泽开口道:“何营长,你媳妇会贬低你吗?”
何卫东前年结的婚,夫妻俩很是恩爱,几个月前还生了对双胞胎,陆泽还去喝了满月酒。
何卫东饶有兴致的挑眉“哦!”了声,手搭上他肩膀笑的暧昧,“你这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哪个连队的?文工团还是通讯连?”
“都不是”陆泽有些烦躁的道:“你回答我问题就行了。”
见他不想说,何卫东也没再追问,“你问我,那我就按我的情况来回答你。
首先,我媳妇很爱我,不可能真的贬低我,在谁的面前都不会。
其次,如果真有贬低我的情况出现,那肯定是我身上确实有她所说的缺点,说出来是为了让我改正,是为我好。
最后,女人有时候非常喜欢口是心非,你不要听她说了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
比如我媳妇,生起气来嘴上恨不得掐死我,但我回家她还是会给我做好饭。”
是为我好、口是心非、不要听她说了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
一切想不通的此刻都想通了。
陆祈年虽然是他养父,人前人后也是不避讳以父子相称,但对他总是淡淡的。
十六岁前把他交给老师管,十六岁后又丢进部队让排长、连长、营长管他。
做错了事陆祈年知道了也会让人按规定处理,甚至连他错哪儿了、要怎么改正或避免,他也只是点到为止懒得多说一个字。
姜沅闹的这几次,陆祈年一改常态,开始管他了。
为了管他,给几个营的营长都下达了加强训练的命令。
管他了,从另一个角度说未尝不是给委以重任做铺垫。
确实是为他好。
姜沅千里迢迢过来找他,为了他的前程这么用心良苦,他没说一句感谢的话就算了,居然还怀疑她。
真是该死。
……
“陆师长!”
陆祈年还没来得及在女人甜腻的嗓音里睁开眼,柔软的唇便压了下来。
女人捧着他的脸,吻得一时重、一时轻,游刃有余的节奏轻而易举撩拨的他心猿意马。
“我可以履行妻子义务配合您上床的。”女人细嫩柔软的手松松抓着他的手掌,放到她细腰上让他握好:
“难道我长的不够漂亮?腰不够细?”
陆祈年被这道声音蛊惑的在她细腰上掐了一把。
“嗯!”一道甜腻的呜咽从女人喉间溢出,难耐的吻再次压下,间隙还不忘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胸不够挺吗?”
话音落下,面前模糊的脸渐渐清晰。
陆祈年惊的坐起身,意识到是梦,长长舒了一口气。
多年战友,许前进从未见他像现在这样过,一脸暧昧的调笑道:“你这呼吸急促、满脸春色、一惊一乍的,在梦里睡女人了?”
刚醒的原因,陆祈年再次震惊的看向许前进,然后心虚的垂眸错开,强行爆粗口:“狗屁!”
陆祈年吃完饭觉得困,准备在沙发上眯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许前进知道陆祈年这家伙的嘴,他自己不想说的事,拿撬棍都撬不开,也没再追问,将调查到的资料递给他。
“村医、镇上医院以及京市的各大医院都查了,没有姜沅的就诊记录。
农村民风保守人员流动小,除了家人、亲戚,没查到任何跟姜沅交往密切的男同志。
除了陆泽。”
姜沅长相出众,人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按理说她最起码得是千家求万家求。
前几年姜沅年纪还小,等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身边出现了陆泽。
对农村人来说,只要是当兵的,哪怕不是军官,都是得罪不起的,何况陆泽还是京城过去的。
别人就是有心思,也只能跟姜沅保持距离,何况姜沅心里眼里都是陆泽,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总结一句就是,除了陆泽,姜沅没跟哪个男人不清不楚过,更别说怀孕了。
陆祈年知道她时常嘴里跑火车,荤素不忌什么都说,却不想她连怀孕这种话也敢胡说。
一个姑娘家连名声都不要了。
逼婚公爹的事都做得出来,不要名声好像并不奇怪。
“村里的知青、跟村里人有来往的人群、以及能接触到但接触不频繁的人查了吗?”
“查了”许前进道:“不仅姜家村,那片好几个镇我都查了,没有可疑人员更没有异常事件。”
陆祈年想了想道:“我上次出任务的地方,是不是也在姜家村附近。”
“隔了两道山,直线距离十几公里。
那边我也调查过,那两座山上出菌菇,一到季节方圆十几二十公里的村民都会去捡。
但那边地形太过复杂,除了当地民村和有经验的村民,没人敢去。”
陆祈年也知道,那个地方没什么价值,敌人不可能把精力放在那块地方。
但……
陆祈年想到什么,道:“上次抓的那三个脏懒汉呢?”
“那三个是当地出了名的流氓无赖,在山脚下等村民捡完菌子路过,不是偷就是骗,遇到老弱妇孺或落单的就抢。
菌子值钱,他们弄到手就到集市上换钱打酒喝。
说来也奇怪,他们平常是不进山的,偏那天进山了。
怎么审那三个都一口咬定是缺钱花进山捡菌子,结果倒霉碰上你了。
我拍板送他们去修水库了,总比放他们继续祸害村民强。”
见陆祈年听完一脸若有所思,许进前斟酌片刻道:“陆大师长你出身太好不知道人间疾苦。
农村人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累死累活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别说肉了,一个星期吃五顿白米白面都算是富贵人家。
日子过的太苦,哪怕是长相过得去的姑娘,都没有不想嫁城里有钱人改变命运过好日子的。
何况是长相出挑的姜沅,遇到的又是出身好相貌好的陆泽,这机会不等于是天下掉馅饼吗?
这飞上枝头的机会,她肯定牢牢抓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