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新租房的房门,一股空置已久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
小小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旧桌子和两把椅子,卧室里一张光板床垫,这就是全部家当。
行李袋随手扔在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刚在背后“咔哒”一声锁上,李晨就猛地转过身,一把将冷月紧紧搂进怀里。
动作有些粗暴,带着压抑已久的急切和一种宣告主权般的冲动。
冷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得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但声音很快被堵了回去。
没有莲姐可能随时回来的顾虑,没有需要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响的紧张。
这个空荡、简陋,却完全属于他们的空间,像是一剂强烈的催化剂。
李晨的吻带着灼人的温度,近乎啃咬,一只手紧紧箍着冷月的腰,另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探进她的衣摆,抚上那细腻而微凉的肌肤。
布料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冷月起初身体还有些僵硬,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缓冲的激情弄得有些无措。
但很快,感受到李晨动作里那份毫无保留的占有和确认,一种同样被压抑许久的东西在她体内苏醒。
不再是被动承受,开始生涩却真实地回应。
手臂环上李晨的脖颈,指尖陷入他短硬的发茬,鼻息变得灼热而凌乱。
从门口纠缠着挪到光秃秃的床垫上,扬起细微的灰尘。
阳光透过没挂窗帘的窗户,照在两具年轻而充满生命力的身体上,汗水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不是在别人家的沙发上偷偷摸摸,不是在梅姐那里带着任务和绝望。
这是在属于他们的地盘,带着一种落地生根般的踏实和放纵。所有的顾忌、所有的伪装都被剥去,只剩下最本真的渴望和索取。
风暴平息。
两人汗涔涔地躺在光板床垫上,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纹路。
空气里弥漫着和灰尘混合的独特气味。
冷月侧过身,将脸埋在李晨汗湿的颈窝,轻轻蹭了蹭。
这个细微的亲昵动作,让李晨心里像是被羽毛搔了一下,酥酥麻麻。
伸手,将冷月紧紧地搂住。
“这床垫……有点硬。”李晨哑着嗓子说。
冷月在李晨怀里发出极轻的一声笑,没说话。
静静地躺了十几分钟,恢复了些力气。
李晨先坐起身,看着满地狼藉——随手丢在地上的衣物,从行李袋里散落出来的零星物品,积着灰的地面。
“起来收拾吧,猪窝一样。”李晨拉了冷月一把。
冷月坐起身,脸上还带着酣畅后的红晕,眼神却清亮了许多。
环顾了一下这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小空间,点了点头。
李晨负责力气活,扫地、拖地、把床垫立起来除尘。冷月则整理带来的衣物,归置零零碎碎的东西。
收拾告一段落,冷月看了看光秃秃的窗户和泛黄的墙壁,想了想,对李晨说:“我出去买点东西。”
李晨正跟一堆杂物较劲,头也没抬:“嗯,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很快回来。”
不到一个小时,冷月回来了。手里提着几个袋子,里面是几块素雅的淡蓝色窗帘布,一卷印着小碎花的贴墙纸,还有一个简单的花瓶和几支便宜的塑料假花。
“买这些干嘛?瞎花钱。”李晨看着那些东西,嘟囔了一句。
冷月没理他,自顾自地开始忙活。
让李晨帮忙把旧桌子搬到窗边垫脚,自己踩上去,比划着尺寸,用带来的别针和绳子,居然就有模有样地把窗帘挂了起来。
淡蓝色的布幔垂下,遮住了外面杂乱的天际线,柔和的光线透进来,房间里顿时温馨了不少。
接着,又开始对付那泛黄的墙壁。裁切墙纸,涂抹浆糊,一点点耐心地粘贴。
李晨起初在旁边看着,觉得这活儿太女人气,但看冷月做得认真,也忍不住上前帮忙扶着、递东西。
两人一起忙碌,偶尔手臂相碰,相视一笑。
当最后一片碎花墙纸贴好,冷月把插着假花的瓶子放在擦干净的旧桌子上时,整个小屋的气质彻底变了。
虽然家具依旧简陋,但温暖的色调、遮尘的窗帘、桌上那一点小小的生机,共同营造出一个充满了生活气息和女性巧思的、名副其实的“家”。
李晨站在屋子中央,有些愣神地看着这焕然一新的小空间,再看看额角带着细汗、眼神专注地调整花瓶位置的冷月,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冷月。
“弄得……还挺像样。”李晨把下巴搁在冷月瘦削的肩头,闷声说。
冷月放松身体,靠进怀里,看着两人的“杰作”,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
这个夜晚,第一次睡在了属于自己的、铺着新买床单的床上。
相拥而眠,呼吸交融,窗外是陌生的市声,窗内是彼此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