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哼笑出声,“笑起来,好看。”
一句话,给宿枝说脸红了。
她又想起来两个月前的事情。
只是还不等她多想,快到家了,江影说:“走了,明天有信儿,我过来,做点好的,我不爱吃清汤寡水的饭。”
宿枝:“......”
还没赚钱呢,就要被迫花钱了吗?
蹑手蹑脚的回到家。
结果、
悄咪咪刚关掉院子的门。
一转头就见叶书予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石桌上还放着一盏油灯。
“啊!”宿枝被吓的低声惊呼了起来。
叶书予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吭的。
“书予......这么晚你还没睡啊?”宿枝讪讪询问。
叶书予颔首:“半夜听见房门有声响,起来看看,唤你好久都没有动静。”
他没出去找,心里有一个期待是宿枝去幽会。
还有一个期待是宿枝跑了。
此时,他看着宿枝穿着他的衣裳,眼眸暗了又暗。
宿枝磕磕巴巴道:“我、我......”
“可有中意的男子?”叶书予问。
这跟直接问她是不是去偷人了有什么区别?
“没有。”宿枝摇头。
叶书予抿着唇,似乎在措辞应该怎么问她。
毕竟他跟她说实话不熟。
“你......罢了,早点休息。”
半晌,他就憋出来一个这。
拿起油灯时,他想了想开口:“改日我去找一下媒人,若是有合适的男子,可介绍给你。”
宿枝:“???”
“不行!我不嫁人。”
叶书予看向她,似乎在说,你不嫁人,大半夜的去干啥了?
宿枝心里纠结的不行。
叶书予说:“这才几日,宿枝,以后是一辈子。”
你能守得住寡?
宿枝指尖捏着衣摆,明白了,这是好大儿觉得她去偷人了。
“书予,不是,我没有,我......”
【我该怎么告诉他,我是去干活了啊!还没挣到钱!】
叶书予:“???”
“什么?”
干活?大晚上?
他似乎怎么想,都想不通大晚上有什么可以干的活儿。
宿枝见他拧着眉,一时间真是有口都说不清啊!
“哎呀!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也没有幽会男子!”
【我就是去画春宫图,还被捕快抓到了而已!】
叶书予:“!!!”
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画什么?
春宫图?!
得亏是夜里,即使有油灯,也没有照清他的脸。
他想......一定很青吧?
宿枝见他一动不动的,还以为这人是抓她一个夜里出门的把柄,就要把她扔给其他人。
连忙上前弱弱开口:
“书予,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年轻,觉得我会给你蒙羞,但我是你娘啊!官府文书可以作证的!”
“而且我跟你爹感情一直很好,他刚走没多久,我怎么可能那么没心肝啊?”
“你相信我吧?昂?”
说着,宿枝的眉头都拧成了八字眉,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叶书予如鲠在喉啊。
她到底在觉得自己被冤枉哪了啊!
此时、
宿枝觉得叶书予不信她。
叶书予觉得自己已经被震掉了贞操。
没有哪一刻如同这一刻他不想听到宿枝心声的,就连她骂他不孝子,想当他娘的时候、
他都没有这么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咳!”
叶书予通红着脸,“我信了,宿枝,早点睡。”
宿枝一愣,“哦,你信了就好。”
说完,她眼珠子一转,问:
“那你明天还去找媒婆吗?”
叶书予:“......”
“再议。”
找肯定是要找的,他再不把宿枝嫁出去。
他都想不到宿枝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两个字落下,叶书予提着灯油连忙遛了,甚至没有去思索她为什么会画画。
宿枝看着他的背影,拍了拍胸脯。
还好,还好,好大儿没有接着问下去。
不然她该怎么去解释......
她耸了耸肩膀,发誓重新做人,以后给衙门做事,不给好大儿蒙羞!
......
夜里、
她睡的香甜。
但叶书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子只有一个事情:宿枝怎么好意思去画春宫图的?!
这种东西,一般也就穷的没出路的书生尝试。
“恪守礼教......圣人曰......”
叶书予望着房梁,觉得自己就是吃了礼教的亏。
重话不敢跟宿枝说。
这类会令女子羞红脸的话也不敢说,他们的关系实属尴尬。
宿枝的胆子......也实属的大。
最关键的是,她还装的乖巧,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
他只能装作......
什么都不知道,等着哪日有她心仪的男人后。
将人快速嫁出去。
头一次,他觉得女子二嫁比一嫁更值得普天同庆!
不知是不是受到的震撼太大。
以至于翌日卯时三刻他没醒,一直到院门被拍的震天响。
他才爬了起来。
宿枝也起晚了,此时正用草木灰清洁着牙齿。
“谁啊?别敲了,稍等一下!”
叶书予从自个儿屋子里出来,只是扫了她一眼,披散着长发就去开了门。
“你找谁?”叶书予冷声询问。
宿大喜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眼叶书予。
本想破口大骂的话又噎了回去,端起架子甩了甩破烂的衣袖。
“外孙?叶蒲说有个儿子,也没说这么大儿子啊!”
叶书予蹙眉,一句话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宿大喜那头发乱糟糟,一身粗布麻衣,小眼睛提溜转的样子,确实让人不喜。
“有事?”叶书予没接话,直接问。
宿大喜扯着脖子往屋内喊:“有!我来接我闺女的!枝儿!你爹接你回家了!”
叶书予挑眉,回头看了眼宿枝。
经过宿大喜一嗓子,街坊四邻自然也就探出了脑袋。
宿枝脸色煞白,“你来干什么?”
“没规没矩的!”宿大喜听到她质问的语气,立马就不爽了。
大声嚷嚷道:“我宿大喜疼闺女呗!你男人死了,我得接你回去啊!”
宿枝上前就要关门。
宿大喜往院门的门槛上一坐,无赖的将一只脚伸进了院门。
“干什么?赶你爹啊?你爹我是为了你好!你守寡我多心疼啊?!”
宿枝听着这不要脸的话,气的那叫一个眼冒金星。
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嘴巴!
“还瞪我?走,跟爹回去,男人都死了,还留这干什么?回去爹再给你找户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