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想了千万遍的说辞,到嘴边时,却难以启齿,就像被黏住般。
又该用怎样的语气,都让她为难。
她眼眶通红,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身子颤抖着,“老公……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有我宠着,你尽管任性。”
“你要宠,就宠我一辈子,
要骗我,也要骗一辈子……”
男人一直没说话,等她情绪平复。
他比她大着五岁,在一般事情上,都会听取她的想法,有耐心,包容她。
陈述白牵她手,来到沙发上。
他倒了杯热水,端到她面前。
姜洄低着头,声音很轻,“那天晚上……是你包下的酒店顶层吗?”
陈述白沉默半晌,“都知道了?”
眼泪“吧嗒”一声,掉进水杯。
明明温度很高,却异常冻手。
油然而生的情绪,慢慢侵袭胸口。
直冲脑顶,委屈……酸涩无比。
知道是一回事,听到他亲口承认,心就像在钝刀上被分割,变成一块块。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也害怕,事情不在意料之中。
要是在以前,她一哭,他就会哄,误会从不隔夜,可现在……
他就坐在她身旁,却没任何表示。
一颗患得患失的心早已鲜血淋淋。
姜洄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不准胆怯,“昨晚……你是不是去见她了?”
男人并未否认,“她脚崴了。”
“她知道你已婚的事实吗?她知道那么做,会让你我之间产生裂痕吗?”
“沫沫,这件事你别参与。”
姜洄控制不住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身子抖得更厉害,连水杯都握不住,“可是老公,我喜欢你啊……”
看到她这副样子,陈述白叹了口气,把她抱入怀中,“沫沫,你给我点时间,相信我,等我处理好。”
“多长时间?”
“两个月。”
“……你能说到做到吗?”
“能。”
姜洄很快被哄好了,在这吃了碗热乎泡面,开车回了家。
她要求不高,为他一次次破例。
只要他肯哄,她总能原谅他。
被暂停的会议继续,开了两小时。
韩特助进总裁办时,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泡面味,论不同人等的特殊性!
-
别墅客厅里,焕然一新。
茶几上摆放着鲜花、甜品和各种小零食,还有家庭版自制奶茶。
陈希瑶歪躺在沙发上,翘了个二郎腿,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这要是被我哥回来撞见,不骂死我才怪?”
“少给你哥造谣。”
“我的好大嫂果然是重色轻友呐。”
“我的好瑶瑶,你就别打趣了,我正伤心难过着呢,也不知道安慰我。”
陆希瑶这才正经起来,“你不用怕姓林的,我们只认你,她什么都不是!”
姜洄知道自己不该瞎打听,但就是忍不住。尤其是上午跟林以琼正面交锋后,让她不得不防,也想多留个心眼。
“好赌的爹,生病的妈,叛逆的弟弟和破碎的她!我哥当年一定是鬼迷心窍才那样,姓林的那点姿色,比起你来可是差远了!我哥头上顶着那俩窟窿眼,只要不瞎都知道该选你!”
姜洄:“……”
闺蜜这张嘴啊,估计胡同巷的大妈们都比不过,也要甘拜下风。
聊了半下午,抬头望向窗外。
天色昏暗,迟迟不见男人踪影。
连陈希瑶这个当妹妹的都有些坐不住,这个时间点了,还不知道回来?
忙工作,忙应酬,也要有个度吧!
姜洄让她稍安勿躁,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个点最容易堵车。
陈述白确实被堵在了路上,刚要发信息的功夫,接到了林以琼来电。
男人脸上辨不清喜怒,“有事?”
“述白,你能来陪陪我吗?我脚好疼,应该是肿了,肿得好严重啊。”
“脚疼找医生,我能给你治?”
“可我这样也是没办法,你可以帮我买点药,送过来吗?”
想要反问她,就不能叫个跑腿?
转念一想作罢,跑腿不让进小区。
陈述白把车停在药店门口,让店员给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药,付了钱走人。
赶过去,天已彻底黑透。
林以琼坐在沙发上,蹙着眉,含情脉脉地望向男人,撒娇说道:“就知道你会来,舍不得让我痛。”
陈述白把药袋扔在茶几上,目光微顿,“怕痛,就安分点。”
林以琼没有反驳,装出柔弱可怜样,“述白,帮我切下蛋糕可以吗?”
望着蛋糕盒子上的logo,很熟悉。
确定之后,才问:“她来过?”
“对啊,听说姜小姐做蛋糕特别好吃,就想要尝尝,你不会怪我吧?”
“守好你的本分,别招惹她。”
眉蹙起得更厉害,任谁见了都要可怜几分,林以琼红着眼睛,眼泪欲掉不掉,“述白,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吃甜品……”
男人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随着摔门声响,林以琼眼中闪现出嫉恨的光芒,好戏才刚刚开始。
-
晚上七点钟。
陈述白到家,刚进门就被唠叨。
“哥你真是个大忙人,钱赚那么多有什么用?你八百辈子都花不完,就不能多挤出些时间来陪陪嫂子?”
“你回来得晚也就算了,就不知道发条信息,打个电话,提前告知一声?”
陈述白掏出手机一看,这才知道那条信息没发送出去,还躺在输入框里。
竟然出现这种失误,不应该!
这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也不擅长。
陈述白走进洗手间,关门。
隔绝带有破鸭嗓特效的扰人噪音。
上一天班已经够烦,心力交瘁。
还得听她瞎叭叭,要倒反天罡!
自知没趣,陈希瑶选择撤退,等回去,就跟奶奶和妈妈告状。
听不到外面动静,陈述白踱步走向客厅,原来是“噪音源”已离开。
还算有点眼色,知道自己惹人烦。
姜洄端着汤,笑着从厨房走出,“老公,饭已经好了,快过来吃吧。”
陈述白来到餐桌前,坐下,却没急着动筷,目光落在对面。
姜洄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
“以后想打给我,不用有顾虑。”
反应慢半拍,姜洄才领悟他所说是什么意思,点头,“嗯,我记下了。”
乖巧听话的模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明下午还哭成那样。
陈述白没再多说,安静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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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顿饭结束。
他帮着把餐具端到厨房,放进洗碗机消毒,站在一旁,看她忙活。
姜洄不知该说些什么,中午刚去公司当他面哭过,眼泪都蹭在了他身上。
好不狼狈,又有些好笑。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
陈述白往前半步,双手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