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不怨你。”
“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去感受。”
过了半晌,姜洄才应了声,“嗯。”
“乖。”陈述白在她脸颊上亲了下,转身去书房处理文件。
姜洄忙完后,在客厅里看电视,声音很小,怕打扰到他。
尽管他说过多次,不用这样刻意,只要不弄出巨大噪音,都没问题。
姜洄事事都会把他排在前头,就像早已刻在骨子里的基因,难以改变。
他曾说过,善良要有底线与分寸。
她当然明白,她的好,在于对谁。
追完两集八点档狗血肥皂剧。
姜洄习惯性去摸手机,刚打开朋友圈,在看到上面内容后,顿觉天塌了!
血液直冲头顶,双耳轰的一声。
眼皮酸胀发烫,喉咙里像是被堵住般,周围一切都变得迟缓,像慢镜头。
林以琼晒出三张照片,配有文案:
「今日份甜度,来自切蛋糕的你。跨越半座城市,来一场浪漫邂逅!」
原来,他晚回家,是去见她了。
不仅陪她吃了蛋糕,还买了药。
胸口发出撕裂般疼痛,浑身发冷,呼吸困难,视野变得模糊起来……
你说的话,这么快就不做数了吗?
迈着沉重僵硬的双腿,走向浴室。
花洒直流,泪也顺着眼眶流淌。
姜洄压抑住哭声,告诉自己那些照片是假的,却始终骗不过疼痛的心……
-
陈述白走出书房,没看见她人影,来到浴室门前,敲两下,“还没洗完?”
里面没任何动静传出,很奇怪。
他抬手又敲两下,“沫沫……”
刚要拧门把手时,她出现在男人视线中,脸上贴着对黑色眼膜,像熊猫。
他愣了下,猝不及防被吓一跳。
趁这功夫,姜洄推开他,来到盥洗池前,拿到吹风机,若无其事吹头发。
偷偷瞄了眼镜子,里面人真够丑。
这样……他就不会发现了。
陈述白拿走她手里吹风机,视线往镜子里一扫,低沉说道:“我来。”
姜洄一动不动,心里倍受波澜。
左右脑在博弈,势必分出个高下。
-他还是在乎我的,这么体贴。
-可他却陪白月光一起吃蛋糕,所以别傻了,趁早退出才能保留住体面。
-不!他是喜欢我的!
-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老公!
姜洄一直在胡思乱想,差点又忍不住流眼泪,心中暗骂自己挺没出息。
要是被他发现,感觉挺丢脸的。
关掉吹风机的那一刻,安静极了。
姜洄忐忑不安,想要让他哄,又不想让他知道,很矛盾,情绪复杂。
陈述白拿起桃木梳,给她梳头发。
她不敢看他,低垂着眉眼,暗自想心事。想要冲出去,觉得躲进被窝才安全,可她却低估了男人的观察力。
在她刚要逃跑时,陈述白抓住他胳膊,把她抵在台子上,低头盯着她红肿的眼睛,“刚才躲在里面哭了?”
“没有。”姜洄拒不承认。
“沫沫,你骗不了我,为什么哭?”
“剧情太感动人了行不行,你还不让我发泄情绪了?没你这么霸道的。”
嗓门很大,不知他信没信。
这拙劣演技,都骗不过自己。
顿了顿,男人才回应:“往后,少看点电视,多读书。”
她不服气,“要是读傻了怎么办?”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小姑娘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
书能开阔视野,陶冶情感,稳定情绪,怎么可能会把人给读傻?
见他不回应。
姜洄心中就来气,用力推了他一把,“洗你的澡吧,我先去睡觉了!”
陈述白没再阻拦,怀揣着满腹心事,走进浴室,以至于把沐浴露当成洗头膏用,都没发现。
吃饭时还好好的,现在却这般。
她究竟是……怎么了?
穿着黑色浴袍出来,陈述白没急着回房间,坐在沙发上用Ai搜索。
「老婆突然生气是什么原因?」
「年纪小的老婆生气该怎么哄?」
「小姑娘都喜欢男人怎样对待?」
「五岁年龄差会不会成为代沟?」
男人在认真学习,思考着这些建议若是实施起来,会不会适得其反?
或许,可以试试。
-
他从沙发上起身,端着白色保温杯,来到卧室,搁在床头柜上。
姜洄在装睡,心里扑通直跳。
她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每晚上床必喝水,哪怕是一口,喝完才能睡着。
随着床垫凹陷,他把她搂入怀里。
温柔声音传入她耳中,“沫沫,我知道你没睡,先起来喝点水?”
“先不喝……今晚你、要做吗?”
“……你有兴趣?”
“没有,好累,浑身都累!”
“那就喝口水再睡。”
他半撑起身子,伸长胳膊,够到保温杯,单手弹开盖子,拿到她面前。
含住吸管,喝了少半杯才停下。
那会儿哭得太凶,导致身体严重缺水,此时情绪暂时得到控制。
虽不至于嚎啕大哭,却也不舒服。
陈述白把保温杯拿走,再次把她搂入怀中,“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听到这话,她沉默半晌。
想通之后,回应道:“我想去你心里定居一辈子,那是块风水宝地。”
“一辈子很长,我也不确定能陪你多久,在我身边一天,不会委屈了你。”
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往上翻涌。
姜洄往他怀里靠了靠,“你会为了别的女人……跟我离婚吗?”
“不会。只要你不提,我们不离。”
这句话,像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般,让她对未来又有了莫大信心。
他是在乎她的,也喜欢她。
男人修长手指替她拨开额前碎发,“沫沫,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结婚纪念日那天,我想去山上泡温泉,只有你跟我,不带别人。”
“好。”男人答应。
至于会不会耽误他工作,姜洄不担心,以他能力,肯定会提前做好安排。
-
凌晨时分。
姜洄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口中时不时发出低吟,她自己并不知道。
陈述白揿开壁灯,暖黄色灯光照到她脸上,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难受。
他俯下身,凝视着她的脸,“沫沫,你觉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