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山心里这个气,这小兔崽子是掐着点来的吧!
存心坏我好事!
看我不收拾你!
可他毕竟是在孙美玲这个寡妇家里,要是自己躲在屋里不出去,明明啥也没干,也得被人当成干了。
想到这,他干脆大大方方地走出屋子,盯着院子里的许庆河。
“你鬼叫什么?找我啥事?”
许庆河按照临来时许有才的吩咐,脸上堆满了和颜悦色的笑。
“大哥,咱娘今早做的蒸鸡蛋羹和贴饼子,特意叫俺来喊你吃。”
他一边说,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瞟,那眼神贼兮兮的。
“我以为你一大早就下地干活了,听村口王大娘说,看见你往美玲嫂子家这边来了,我就过来看看,你还真在这。”
他顿了顿,那张文绉绉的脸上,挤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哥,你昨晚……不会是在嫂子家住的吧?”
孙美玲也正好换了件利索的衣裳,跟着走到了院子里。
她听见许庆河这么口无遮拦地胡说,那张俏脸“腾”一下就羞得通红。
“庆河兄弟,你可别胡说八道!”
她急得直摆手。
“嫂子刚才在地里干活,突然头晕不舒服,是你哥正好赶上了,好心把俺送回家的。”
许庆河嘿嘿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他没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继续对着许庆山催促。
“行了行了,大哥,快跟我回家吃饭吧,饭都快凉了。”
许庆山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反问道:“回去吃饭?”
“许有才不是说没我这个儿子吗?怎么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惦记我,给我留了鸡蛋糕?”
“别不是怕我真走了,家里没人给你们当牛做马,养活你们这一家子白眼狼了吧?”
这话说得又毒又狠。
许庆河心里顿时窜起一股火,脸上那点笑意差点就挂不住了。
可他想着老爹的交代,硬是把那口气给咽了下去。
他脸上的笑容更假了。
“哥,你咋能这么说呢?爹那就是说了句气话,哪有爹不疼儿子的。”
“咱们做儿女的,还能真跟自己老子计较啊?快点的,咱爹咱娘都等着你呢。”
其实许庆山心里正好也想回去。
昨晚只顾着痛快嘴了,什么东西都没拿出来,要不是有系统送的帐篷,自己非得在野地里喂一晚上蚊子。
再说了,家里的粮食,柜子里的存款,那都是自己一滴汗一滴汗刨出来的,凭什么留给这帮畜生?
自己正好回去研究一下分家,拿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和这群白眼狼恩断义绝。
想到这,他也就坡下驴,哼了一声。
“行啊。”
“既然你们这么有心,那我就跟你们回去一趟。”
他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斜了许庆河一眼。
“正好,我回去取几件换洗的衣裳。”
路上,许庆河那张嘴就没停过。
“大哥,你昨晚到底跑哪去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我跟爹娘一夜都没睡好,找了你大半宿。”
他絮絮叨叨,言语里全是关切,脸上却藏不住那点幸灾乐祸的得意。
许庆山压根懒得搭理他。
急坏了?
怕是急着把我这个免费长工找回去,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吧!
许庆山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回去,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分家!必须分家!
六亩地,柜子里那些自己存下的钱,不能便宜了这帮吸血鬼!
……
许家堂屋。
许有才、许老太和许庆林三人围着桌子坐着,谁也没动筷子。
桌上摆着一盘金黄的贴饼子,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鸡蛋糕,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许庆林早就馋得口水直流了,他看着那碗嫩滑的鸡蛋糕,肚子里的馋虫一个劲儿地叫唤。
“爹,娘,要不咱们先吃吧?”
“哪有老子等儿子吃饭的道理?再说了,爹您胃不好,可不能饿着。”
“咱们先吃,给大哥和老三留点不就行了?”
许有才也觉得饿了,听二儿子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
过去,许庆山干完活回来,能有口剩饭吃就不错了,哪还给他特意留过饭。
今天给他留点,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行,吃吧。”
许有才拿起筷子,算是同意了。
三个人立刻拿起勺子,朝着那碗鸡蛋糕就下了手。
“哎哟,这鸡蛋糕蒸得可真嫩!”
许老太挖了一大勺,满脸陶醉。
许庆林更是狼吞虎咽:“就是,就是!还是娘的手艺好!”
嘴上夸着,手里的勺子可没停下,一勺接一勺,挖得又快又深。
本来还说好,要给许庆山和许庆河留下三分之一。
可这鸡蛋糕总共就用了两个鸡蛋,能有多少?
你一勺,我一勺,谁也舍不得放下。
到最后,碗里剩下的那点蛋羹,连个碗底都铺不满了。
许庆河早就惦记着家里的鸡蛋糕了,急得不行,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催。
“大哥,你走快点啊!腿上没劲儿啊?”
一进院子,他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爹!娘!我跟大哥回来了!开饭吧!”
他兴冲冲地一头扎进堂屋,可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桌上的贴饼子少了一半,那碗鸡蛋糕更是浅得见了底。
一股火气“噌”地就从许庆河心底冒了出来。
自己辛辛苦苦跑腿去叫人,他们倒好,在家里偷吃!
还不等许庆山发作,他先不干了。
“你们怎么不等我们就吃了?”
他指着那碗几乎空了的鸡蛋糕,冲着许有才质问起来。
“我跑腿把大哥找回来,你们就在家吃独食?就给我们留这么点?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许有才被小儿子当面顶撞,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自知理亏,可当爹的威严不能丢。
他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
“你跟谁俩呢!”
“这不是给你们留了吗?嚷嚷什么!”
“读了几天书,连爹都敢吼了?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