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正是杀人放火天。
胡昆,服部紫鸢,雪代芽衣,以及胡莽等五名换上小野家足轻服饰、脸上涂抹了泥灰的家族武士,借着夜色的掩护,沿着满是泥泞坑洼的小路,快速而无声地向着小野家的居城摸去。
胡昆行此险招并非头脑发热。
小野家虽然是他主家,实力也有限。
除了家主小野正成有锻体大圆满的修为,只有百名闲时农耕,战时作战的农兵足轻,以及二十位登记在册的低阶家族武士。
且那些家族武士基本上都只是练皮层次的锻体前期,平时和那些农兵足轻分散在庄院外围。
他们只要出其不意杀入庄院内部,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小野正成,就能吃下小野家。
而他和服部紫鸢都有着媲美锻体大圆满的战力,加上雪代芽衣这个真正的锻体大圆满,想要做到这一点,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到一个时辰,小野家庄园那黑黢黢的轮廓便出现在眼前。
大门处挂着两盏气死风灯,光线昏暗。
隐约可见两个抱着竹枪、倚着门框打盹的足轻。
还有一个穿着武士服、腰间挎刀,却醉醺醺靠着墙,手里还拎着个酒壶的守门武士。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死寂。
胡昆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岛田右门那倨傲的腔调。
同时利用金骨境对自身肌肉、骨骼的强大控制力,微微调整喉部结构,模仿着岛田的声音。
压低嗓子,带着一丝不耐烦地朝门内喊道:
“喂!开门!岛田右门回来了!
快点的,冻死老子了!”
那醉醺醺的武士被惊醒。
迷迷糊糊地抬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外面影影绰绰七八个人,都穿着自家足轻的衣服。
为首一人虽然看不太清脸,但那语气和身形倒是有点像岛田大人。
他也没多想,嘴里嘟囔着:
“吵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边说着,一边晃晃悠悠地上前,拉开了门闩。
就在大门开启一条缝隙的瞬间——
胡昆动了。
他如同潜伏的猎豹,猛地从“岛田右门”的角色中脱离,身形暴起。
鸣鸿刀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那醉武士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掠过他的脖颈。
一颗带着愕然表情的头颅,被一股血浆裹挟着冲天而起!
在那武士满是错愕茫然,且不断颠倒旋转的视野中——
两个身段过分高挑丰满的小野家足轻,如同两道鬼影,瞬间从“岛田右门”两侧掠出。
苦无与刀光闪烁,门口那两名还在打盹的足轻,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了下去……
“杀!”
胡昆低吼一声,一马当先,冲入了小野家庄院。
身后众人如同虎入羊群,紧跟而上。
庄内并非完全没有防备,靠近大门的一些足轻和低级武士被惊动,纷纷拿起武器冲出来。
但在胡昆这柄无坚不摧的鸣鸿刀和两位锻体圆满级别高手的冲击下,这些仓促迎战的敌人,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胡昆的六合断门刀施展开来,刚猛霸道。
配合鸣鸿刀锋锐无筹的神威,当者披靡!
无论是竹枪、打刀还是简陋的胴丸,在鸣鸿刀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
他如同一个黑色的死神,所过之处,断臂残肢与鲜血四处飞溅。
服部紫鸢身形飘忽,专精暗杀,往往在敌人尚未看清她时,便已中了致命的袭击。
雪代芽衣刀法凌厉,虽然用的是普通打刀,但每一刀都精准地找到敌人的破绽,效率极高。
胡莽等人也是憋着一股狠劲,奋力砍杀。
惨叫聲、兵刃碰撞声、警报的梆子声瞬间打破了小野家庄院的宁静。
整个庄子刹那乱成一团。
胡昆根本不理睬外围的零星抵抗,目标明确,直扑庄子中央那栋最宏伟的木制宅邸——小野正成的居所。
一路摧枯拉朽,血流成河。
当他们冲到主宅大门前时,身后已留下了一路尸体。
“砰!”
胡昆一脚踹开了主宅那厚重的木门。
门内,一个穿着丝绸睡袍、头发花白、身材矮壮的老者,正手持一柄太刀,在一群惊慌失措的家人和最后几名忠心护卫的簇拥下,又惊又怒地看着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这老人正是小野家家主,小野正成。
当他借着厅内灯火,看清为首之人那年轻却沾满鲜血、杀气腾腾的面容时,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如同见了鬼一般,失声惊呼:
“胡……胡昆?!是你?!怎么可能!!!”
小野正成的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荒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做梦也想不到,杀入自己老巢,造成这般杀戮的,竟然会是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如同蝼蚁般可以随意拿捏的附庸小族的年轻族长。
小野正成的惊呼声还在偌大的厅堂内回荡,他那张布满皱纹和惊骇的脸上,混杂着难以置信的荒谬与骤然升起的恐惧。
他本能地想拖延时间,厉声呵斥:
“胡昆!你这卑贱的附庸,竟敢以下犯上!
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我或可……”
然而,胡昆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
在绝对的力量和既定的目标面前,言语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
胡昆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更明白此刻必须速战速决,要是等小野家外围那些武士足轻全部赶过来,事情就难办了。
“杀!”
回应小野正成的,只有胡昆一声冰冷短促的断喝。
他身形如猛虎出闸,脚下发力,木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带着一股腥风,直扑小野正成。
手中鸣鸿刀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刀尖直指这位昔日主君的咽喉。
“八嘎!”
小野正成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胡昆如此果决,连一丝谈判或威慑的余地都不留。
仓促间,他只能挥动手中那柄保养得极好的太刀,迎向鸣鸿刀。
他毕竟是练筋境锻体圆满的武者,浸淫刀法数十年,虽年老体衰,气血不如巅峰,但经验和技巧仍在。
“迎风一刀斩!”
小野正成大喝一声,太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试图以精妙的弧线和发力技巧,荡开鸣鸿刀并反击。
铛——!
双刀悍然碰撞。
但结果,与小野正成预想的完全不同。
他寄予厚望的太刀,在与那玄黑长刀接触的瞬间,便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刀身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几乎要断裂开来。
更可怕的是那股沿着刀身传来的、蛮横不讲理的恐怖力量,震得他双臂发麻,气血翻腾,蹬蹬蹬连退数步,才勉强卸去力道,脸上已是一片骇然。
“这是什么刀?!
你的力量……金骨境?!不可能!”
小野正成失声尖叫。
他知道这胡昆之前只是练皮境的小虾米,没想到他此时不仅是练骨境,而且还是练骨境中十分罕见的金骨境。
这简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就在胡昆与小野正成硬拼一刀的同时,服部紫鸢和雪代芽衣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