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知己!
闲郡王竟然拿我当知己!
吴友良拿着这首慕容庆亲笔题写的诗词出门时,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他的本意是带人来打假。
觉得慕容庆的诗词,肯定是抄袭别人的。
结果没想到,这位闲郡王竟然当场题诗一首,而且是专门送给他的。
此诗立意高远,意境非凡。
千里黄云,北风吹雁。
短短两句,就把秋日的萧瑟之气尽数道出。
本以为是首伤秋之诗。
结果下半阙,“天下无人不识君”。
却一扫悲情,尽显豪迈之意。
吴友良越品越是激动,好似疯了一般大笑,“好诗,好诗啊!此诗一出,我吴友良定会名扬天下,天下无人不识啊!”
随行的同伴皆是羡慕不已,不用想也知道这首诗代表着什么。
足以让吴友良这个不起眼的人物,在历史中留下名字。
“友良兄,真是恭喜你了!”
“看来闲郡王确实有大才啊!”
“我等之酸词,在闲郡王的面前,真是犹如萤火面对皓月,简直是不值一提。”
“凭借闲郡王这一诗一词,我大燕文坛定当压过南梁一头!”
“鄙人建议,我等成立一个闲郡王诗词研习社。以后但凡是闲郡王出的诗词,我等全部收录整理推广,定能振兴我大燕文坛。。”
“好主意,算我一个!”
“我也参加!”
吴友良听到这个建议,当场拍板,“这个诗社的所有开销,由我吴友良出了!”
“吴兄大气啊!”
众人皆是欢喜不已,当场决定回国子监把刚才的《送友良》先誊抄下来。
只是一晚上,这首诗便在国子监流传了起来。
第二天,甚至摆在了国子监博士,当世大儒周化成的面前。
他抚须吟读,一字一句的斟酌。
不禁啧啧赞叹,“好诗,好诗啊!没想到,我大燕竟有如此诗才?放眼古今,能强过此诗者,不出十首。”
“如此好诗,怎可轻易送人呢?”
周化成一阵摇头,暗道这闲郡王真是暴殄天物。
此诗要送,也得送当世名家。
这《送友良》,远不如《送化成》押韵嘛!
“老师,过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诗会。届时,南梁文坛也会派人过来参加。我们何不请闲郡王出山,有他在,绝对能力压南梁文坛。”
吴友良尴笑着提议。
见老师这模样,八成是想把此诗据为己有啊?
周化成点头道,“每年诗会,我们都被南梁文坛压上一头。若闲郡王真有大才,今年确实能一扫前耻。只是,这两首诗词的风格相差这么大,你确定是出自闲郡王之手吗?”
“这个?”
吴友良也不敢确定。
一诗一词,一个尽显豪迈,一个尽显婉转。
似是对立的男女,不大可能同时出自一人的心境。
他想了想,提议道,“那不如弟子做中设宴,让老师和闲郡王先见一面。等老师考验过闲郡王,再请他加入诗会不迟?”
“不错,就照你说的办吧!”
周化成点头应了下来。
拿起桌上的诗词,再次摇头晃脑的品鉴起来。
吴友良拱手告辞,离开后兴奋的去了闲郡王府,着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容庆。
慕容庆摇着纸扇,让蕊儿剥着葡萄。
一脸享受的吃着葡萄,晒着太阳。
蕊儿好奇道,“爷今天不出去了?”
慕容庆摇头,“不出去了,待会自有贵客上门。”
嗯?
蕊儿皱皱眉,暗道咱们王府啥情况,这个主人是忘了吗?
谁会主动上门,来找一个惹了官司的人?
主仆二人正聊着,房门突然敲响。
福伯匆匆来报,说是外面来了一群太学生,要求见慕容庆。
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蕊儿吃了一惊,听慕容庆问道,“吴友良公子来了吗?”
“没有见他!”
福伯摇头。
慕容庆吩咐,“那就不见了,就说我身体不适,找个理由推脱了。”
“喏!”
福伯退下。
蕊儿好奇的又问道,“主人怎么对这个吴公子这么上心啊?蕊儿记得,你们之前好像并不是相识吧?”
“没错!”
慕容庆微笑解释,“之前不相识,以后就相识了。他可是财神爷,得好好的伺候。”
蕊儿不懂,一个国子监的穷学生,怎么就成财神爷了?
昨天这家伙走的时候,还顺了几颗蜀州进贡的橘子呢!
一会,福伯果然来报,说是吴家公子吴友良在外面求见。
慕容庆一个翻身起来,让蕊儿马上准备鲜果糕点,在正堂见他。
此时,府门外面围满了文坛中人。
福伯只放了吴友良进门,让大家一阵哄闹,大喊不公。
吴友良却是得意到了极点,暗道闲郡王果然对我一见如故。
只要傍上了这根大腿,以后他在文坛完全可以横着走。
他跟着福伯,在大堂里见到了慕容庆,马上拱手下拜,“学生吴友良,见过闲郡王!”
“贤弟客气了。”
慕容庆上前,微笑着伸手招呼,“你我一见倾心,以后称我一声大哥便好。”
“这,这怎么能行?学生怎敢与王爷称兄道弟?”
吴友良坐下后,脑袋直摇,心里却是不自觉的被慕容庆的平易近人打动。
“你我以文会友,不论身份。你若再坚持,可就生疏了啊!”
慕容庆端起茶水,亲自给他斟上。
吴友良拱手接过茶杯,激动点头,“那恕小弟冒犯之罪,小弟以后便以大哥相称。”
“这才对嘛!”
慕容庆高兴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主动询问道,“对了,贤弟过来找我,可是有事相求?如果有需要,尽管提来,大哥保证竭力相帮。”
“多谢大哥!”
吴友良心中感动,感觉眼前的这个新认的大哥比他亲大哥都贴心。
“是这样,我们国子监的老师周化成,在读了大哥的诗词后,惊为天人。所以,想让我请大哥见上一面,与大哥共同探讨一下。”
他端起茶碗尴尬的喝了一口,怕慕容庆怪他冒昧。
毕竟才刚认识就求人家,正常人都会觉得膈应。
谁知道,慕容庆却是痛快应道,“既然是贤弟所托,为兄自是没有问题,一切由贤弟安排便是。”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吴友良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以茶代酒敬了慕容庆一杯。
与慕容庆约定,天黑后,在萃华楼见面。
慕容庆点头应下,让福伯送走了吴友良。
他的眼睛眯起,在背后看着吴友良,知道这位吴少爷是想借着他在文坛扬名。
他昨日故意赠诗,就是为了钓鱼。
对于吴友良的图谋,他并不介意。
他所求的,不过也是吴家的盐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