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总，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吗？”姜瓷一边开车，一边看向后视镜。
华晏坐在后排，腿上架着一台笔记本，骨节分明的手指正错落有致地敲击着键盘。
“还好我们运气不错，及时赶到，合同也顺利签下来。”姜瓷口吻轻松，含着笑意说道。
华晏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发出一声：“嗯。”
“华总，事情办完了，您还是去看一下手吧？”姜瓷面带关切，“我看司小姐咬得不轻，留疤就不好了。”
华晏敲击键盘的动作一顿，视野低垂，落在右手上。
手背外侧，跟手腕相接的地方，裹着一圈白色的纱布，包扎得厚厚的。
“哟，这手怎么了？”想起不久前，投资人探究的眼神，假装关心的语气。
华晏收回视线：“不用。”
他不肯去，姜瓷收回看向后视镜的目光，专心开车。
回到公司，华晏立刻叫了员工开会。
骨节分明的左手，持激光笔在投影幕上移动，清朗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响彻在办公室。
有人注意到他低垂的右手，低语：“华总的手怎么了？”
姜瓷仿若没听见，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专注地盯着投影。
有热心的，直接问：“华总，怎么受伤了啊？严重不严重？”
“华总，要注意身体啊。”
员工们都知道他是工作狂，加班都是日常。他奇葩到什么地步呢？有时候加班太晚，就趴在办公桌上眯一会儿，然后半夜醒来，继续办公。
“华总，天热了，这手可不能大意，要按时上药啊。”
姜瓷道：“下了班，我盯着华总去换药。”
听到这话，其他人不说话了，互相挤眉弄眼。
散了会，回到办公位，开始疯狂小群私聊。
“又来。”
“就她关心老板是吧？”
“她把活干了，老板娘干什么？”
有心眼直的，低声劝了句：“小姜，老板娘爱吃醋，你离华总远点，免得被误伤。”
有次司了了来公司，一来就把小华总按门上亲，什么意思？
单纯亲给别人看吗？谁这么闲啊？就是点姜瓷呢！
这个小姜，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怎么的。
“清者自清。”姜瓷浅浅笑道，神情坦然。
她弯腰整理办公室，扎起来的高马尾垂落单侧肩头，衬得她肤白如瓷，知性又利落。
劝她的大姐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有人跟大姐嘀咕，“一点儿分寸没有。”
总有人看不惯这种行为，觉得不舒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人摇头晃脑，显然对姜瓷的举动赞叹不已。
“你们说，华总知道姜瓷……吗？”有人好奇。
“不知道吧？”
还是有人说公道话的。
“华总平时没多看过她一眼，也没跟她多说过一句话，他眼里有谁啊？”
华晏很少将精力放在工作之外的事情上，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意，何况是别的？
要他们说，华晏对工作的热情，那叫白月光，那叫此生挚爱，那叫舔狗。
曾有人戏言，如果不是老板娘太美，恐怕都没办法把这种一心一意的人拉入凡尘。
“他真的不知道吗？”有人反驳道。
美女天天在身边献殷勤，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没有？
“就算他迟钝，但老板娘几次示威，他总知道为什么吧？”
众人热情高涨，一时间打字声不绝于耳，不知道的还以为工作繁重。
下班时间临近。
员工们陆续下班，只有个别工位还开着电脑。
天黑透了，华晏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姜瓷从工位上站起身，敲敲办公室的门，“该吃饭了，华总。吃完饭，我带您去看看手。”
办公室里传来清冷的声音：“不用。你下班吧。”
姜瓷没走：“那我给您订份外卖。”
天越来越黑了，整座城市灯火通明，从办公室里往外看去，车流如龙。
华晏终于忙完，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右手传来的刺痛，令他动作一顿。
拿起手机。
置顶的那个人，最后一条消息，是昨天发来的。
他皱了皱眉，点开聊天框，视线定格在一张可爱的小兔挥拳的表情包上，还有下面那句“不许迟到！”
他没迟到。
她迟到了，还要分手。
华晏低着头，两只手握着手机，反复打字，又删掉。
几次过后，他烦躁地扔了手机。
“要我道歉吗？”耳边是她张扬任性的语调。
“没承诺在一起，是我的错。现在，分手的时间给你！”
华晏双肘撑在桌上，抵住额头。这是他说的话吗？
——
手机被调成静音，扔在床头充电。
司了了穿着一身舒适的棉质睡裙，窝在柔软的被褥中，正在补眠。
浓密的卷发铺了满枕，有几根落在她的脸上，她一无所觉。
直到天色渐晚。
楼下传来汽车声音，以及女人有说有笑的声音。
司了了不耐烦地拨开脸上的碎发，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这条好看。”
“这一件也好看。”
“适合你。”
母女两人并肩走进门，在沙发上落座，挨着肩膀，挑起一串璀璨耀眼的钻石项链，品头论足，脚边是一堆精美的包装礼盒。
司清澜做了头发，栗色披肩发层次分明，自然堆在肩头，却不掩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
湛蓝色长裙，领口做了V型设计，典雅又知性。
她微微低着头，任由司母将项链贴近颈下，清丽绝伦的脸上微微笑着：“妈，我觉得这条更适合妹妹戴。”
妹妹是司了了。
她坚持自己大一点，而司母也记得当初是自己先生下孩子，因此允许了这个排序。
这正是让司了了看司清澜不顺眼，总要跟她斗的开端。
刚来就要踩她一头！
“这是妈给你买的，你想着别人干什么。”司母没发现下楼的司了了，嗔了一句，继续将项链往她身上戴。
凭心而论，司了了的美更霸道，浓烈外放，这样款式夸张，镶满大大小小钻石的项链，更适合她。
而司清澜的美丽要内敛一些，是没有攻击性的含蓄。
只是她虽然美得不惊艳，却极经得起细看。
司母比划着，心中不由得骄傲起来，这个年轻漂亮，知礼优雅的孩子是她亲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