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别人来说……你知道的吧？”白茉小声解释。
她怕司了了干不过。
“呵。”司了了轻笑一声，“我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她为什么要知道一群蠢货的想法？
手机里很快多出十几通未接电话，以及几十条未读消息。
都是一起玩的狐朋狗友，发消息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于蕙好像在发疯。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装模作样而已。司了了司空见惯，一键设置已读。
直到一条新的消息发来。
【图片】
【图片】
【图片】
接二连三的消息涌进来，一张张清晰度不高的图片，映入司了了的眼中。
司了了看清楚后，脸色陡然沉下来。
“她凭什么这么张狂？”灯光昏暗的包厢里，K歌的音乐全部暂停，充斥着女人尖锐的叫喊声。
四面墙上，除了开门的那一面，都投放着巨大的投影，全是脸孔狰狞的女孩，狠狠咬男人手的样子。
于蕙拿起一只酒瓶，狠狠往墙上砸去：“贱人！贱人！”
酒瓶砸在墙上，正中“女孩”的脸，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碎成一片片，四下迸溅。
几个女孩站在真皮沙发上，躲避着纷飞的玻璃碎片。
“是啊，她一直是个贱人啊，我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白茉怎么说？”
“她没有求情吗？不应该啊，她不是最爱做好人？”
其中一个女孩借着阴影，悄悄拍下包厢里，一条条发送出去。
于蕙没看见，此刻被怒火冲昏头：“她怎么敢！怎么敢发我的照片！”
几个女孩表情都变得微妙。
于蕙的那张照片，就置顶在司了了的朋友圈，她们都看到了。
黑皮，小眼睛，塌鼻子，看一眼都是精神污染。
跟此刻，昏暗灯光下，清秀的网红脸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于蕙整过容。一起玩到大的小姐妹，都知道这事。
于蕙从小长得不好看，但这怪不得她，她全家都长得不好看。
他们这个圈子里，男男女女，不能说都是俊男美女。但男人长得高一点，女人化个妆，就都光鲜亮丽了。
可于蕙全家，不是矮，就是黑，五官扁塌。
于蕙人生中第一次破防，就是见到司了了那天。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不公平！
满十八岁之后，于蕙下了血本，去国外整容。整了几次，尖尖的下巴，杏仁眼，挺秀的鼻梁，终于跟这个圈子的平均值靠拢。
原本大家都忘了她以前长什么样。谁想司了了一发深水炸弹，把大家的记忆勾起来。
“去死！去死！”
于蕙彻底失去理智，抓起手边的包包，往墙上砸去。
“我的包——”有个女孩惊叫一声，“唉。”
一只包包而已。
司了了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更不肯删朋友圈。
她一向骄傲，哪怕现在出了身世的问题，依然故我。
不过，她现在删不删都不重要了。
她朋友圈人多，于蕙的那张照片，被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已经流出去了。
“司了了！我跟你势不两立！”
于蕙嘶吼着发疯，站在沙发上两个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说道：“于蕙，你还是给她道歉吧。”
“你说什么？！”于蕙眼睛通红地转头。
女孩神情奇异：“你道歉，然后叫她出来。”
其他人都看过去。
就连暗中拍照的女孩，也看了过去。
于蕙喘着粗气，神情癫狂，从牙缝里挤出来：“什么意思？”
“你这样……”女孩走下沙发，绕过一地狼籍，走向于蕙。
——
司了了最新的朋友圈，过去一天了，才寥寥几个赞。
大家都好像没看见一样。
于蕙是个疯子。于家又有些邪运，得罪于家的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倒霉。
没有深仇大恨，都不想沾上她。
至于司了了，完全没在怕的，任由那条朋友圈置顶。
“杳杳，醒了吗？”电话里传来甜美又元气满满的声音，“出来玩呀。”
司了了还没睁眼，手机放在枕头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去哪儿？”
白茉笑着道：“逛街呀！”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我跟你说，空气都特别干净，出来玩嘛，散散心，而且好几天没见你了，我想你了。”
小甜豆一样的声音，让司了了嘴角上扬：“是吗？”
“难道杳杳不想我吗？”女孩甜美的声音，“你出来呀，我请你喝咖啡，天快热了，还要买点衣服，你的生日快到了，我还没给你选礼物呢……”
活泼轻快的声音，一句接一句，终于给司了了充满电，她睁开眼睛，坐起身：“好，我起床了。”
“杳杳太棒啦！”欢呼夸赞的声音，“我等你。”
电话挂断。
司了了随手把手机一放，拿起扎头发的发圈，随便一挽。
对着镜子，观赏了下盛世美颜，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
司父出差了，不在家。
大哥跟他一起出差了，也不在家。
老二那个混蛋，在外面浪。
司母和司清澜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司了了下楼时，家里只有佣人在。
“了了小姐，吃早点吗？”阿姨问道。
司了了点点头。
随便吃了点东西，院子里就响起汽车声，透过落地窗往外面看去，正是白茉的小红车。
司了了拿起包包，起身往外走去。
“杳杳，你今天真漂亮！”副驾驶的门打开，白茉探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真心实意地赞叹。
她生着一张巴掌小脸，眼睛很大，明亮清澈，没有任何阴霾。
柔顺的短发将她的心形脸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来，玫瑰红的连衣裙使她肤白如凝脂，细长腰身又透出不明显的妩媚。
做了美甲的手，松松握着方向盘，手指又细又白，能看到青色的筋络。
“杳杳坐好了吗？”没有了电子设备的转换，她真人的声音，甜得仿佛流蜜。
“坐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