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
走出餐馆时，毫不意外，在停车区看到一道颀长清冷的身影。
“他怎么还在？”白茉皱眉。
“了了。”华晏走过来，略略低头，视线落在司了了脸上，“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白茉上前，将他推开，推了一下没推动，“杳杳是我带出来的，我会送她回家！”
华晏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
“你不接我电话。”他低头看着司了了，停车区一半光线昏暗，一半霓虹绚丽，将他精致的轮廓映得清冷又绮艳。
司了了瞥开视线。
“分手了。”
他给她打过几通电话，还发过消息，司了了都没回。
“走了。”她抬脚，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人拉住，“干嘛？”
都分手了，他这是在纠缠吗？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喜欢她？司了了有些新奇。
“你干什么？”白茉喝了一声，上前分开两人。
“聊聊。”华晏不松手，他低清的声音，神情认真，眸子透着一股执着。
司了了皱眉。
看看他，仰头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先回吧。”
这句话是对白茉说的。
白茉不大高兴，对华晏说道：“你最好识趣一点！不要惹杳杳生气！”
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华晏低头看着身前，等脚步声远了，才道：“走吧。”
司了了没动，慵懒散漫地抬眼，扫视四周：“怎么就你自己？你那位坚韧不拔，美丽能干的经理呢？”
华晏没说话。
笔直修长的双腿，裹在西装裤下，背影清冷矜持。走到车子前，打开副驾的门。
“问你话呢！”司了了喝道。
华晏开口：“我让她走了。”
她猜得没错，姜瓷本来是跟他一起的。
但陈总这个人，不太规矩，还想灌女孩子喝酒。华晏找了个机会，让姜瓷走了。
“啪啪啪！”司了了大力鼓掌，眼底嘲讽，“真是温柔体贴啊，华总。”
华晏轻轻垂眸：“走了。”
司了了冷笑一声，昂首阔步，走到车前，坐进去。
华晏弯腰，拉过安全带给她扣上，又将车门关好，这才绕到另一边的驾驶座。
“砰。”车门关闭。
双手握住方向盘，男人右手袖口自然回缩，露出一块纱布。
是司了了咬的地方。
司了了当没看到，“日理万机的华总，怎么突然有兴致，找我这位前任聊天？”
车子往前行驶了半米，立刻踩下刹车。华晏转头，朝身旁看去：“没有分手！”
他有点情绪外泄，这是今天的第一次。
司了了“嗤”了一声。
华晏抿了抿唇，眸光软下来：“我错了，了了。那天我冲动了。”
那天一气之下答应分手，诚然是她咄咄逼人，故意找茬。
但华晏冷静下来，心里后悔了。
“对不起。”他个性骄傲，此刻低头认错，极是难得了。
司了了偏头，看着男人的脸庞。车子内光线昏暗，他俊美无双的轮廓，眼角微微下垂，流露出无辜与沉郁。
“你把姜瓷辞了。”司了了扭头看向车外，说道。
华晏皱眉，道：“我们的事，你为什么总扯上别人……”
“咔哒”，司了了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了了！”华晏去抓，没有抓住，连忙解开安全带。
他身高腿长，三步两步追上：“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关我什么事！”司了了喝道，“放手！”
华晏脸上浮出怒气，他克制着道：“她是我公司的员工，业务能力很强，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不能辞退她。”
又要公司，又要爱情？
别人有没有这个福气，司了了不知道。但他华晏，肯定没有！
司了了睨他，嘲弄道：“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我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自重。”
他没有理由辞退姜瓷？
她还没理由跟他复合呢！
谁比谁大义凛然啊？
华晏却没有急，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了了，你到底为什么跟我分手？”
他了解她。
以她的性格，他不相信，因为一个员工，她就要跟他分手。
“你变心了？”他脸色微变，攥住她手腕，紧紧盯住她的神情。
司了了有些意外，打量他一眼，点点头：“对啊。”
她就是变心了。
从前喜欢他，现在没有了。
因为一场梦，就甩掉男朋友，是很荒唐。
但司了了不是因为这个。现实比梦境更重要，她有一场重要的战役。
在梦里已经输过一次，这次她不能再输了。
爱情而已，等她战胜归来，随时会有。
她转身就走，堪称冷酷，华晏却是脑海中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思绪，心头发凉，“什么时候的事？”
他快步追赶，“为什么？”
她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他了？华晏的脸上失去平时的从容，眼神有些慌乱。
司了了被他追得烦了，停下脚步，回头不耐道：“不想分手，也简单。你跪下求我，我就答应不分手。”
华晏脚步骤停。
抿着嘴唇，双瞳注视着她无情扭头的背影，没有再拦。
“杳杳，上车！”一辆小红车开过来，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短发甜美的面孔。
司了了上车。
“嗡——”油门踩下，车子轰然一声离去，甩了男人一脸尾气。
华晏站立良久，才转过身，朝车子走去。
车厢内残留着淡淡馨香，是她刚才坐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华晏垂眸，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双手握住方向盘。
右手袖口回缩，露出贴得歪歪扭扭的纱布，他视线停留一秒，忽然用力撕下！
几天过去，伤口已经结痂，只留下一圈乌黑血痂。
他是疤痕体质，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阵阵刺痛，忽然从伤处传来，华晏脸颊愈发冷峻，强行收回视线，踩下油门。
——
“他没难为你吧？”白茉一边开车，一边关心道。
“他不敢。”司了了道，“不是让你走了吗？”
“哪能啊？”白茉说道，“万一你们吵起来，你不想坐他车了怎么办？”
以司了了的性子，很有可能如此。
而这也的确发生了。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白茉口吻鄙夷，“分手了还纠缠。”
司了了淡淡道：“以后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