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姨！哪来的阿姨！你才阿姨！
司了了黑下脸，表情凶巴巴的，小孩“哇”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回来！”司了了气得拍方向盘。
什么小屁孩！真讨厌。
“阿姨。”这时候，从车尾处磨磨蹭蹭的过来一个小孩，眼神鬼精鬼精的，“你要问什么啊？”
小孩盯着巧克力，司了了也没逗他，直接给过去了：“你知道这栋楼上，有家姓楚的吗？”
“楚若云，郑槿。”她道。
小孩接过巧克力，正反面检查一遍，揣兜里了。
挺起小胸脯，说道：“楚老师和郑老师？我知道！”
这是一个很有年头的小区。
楚若云、郑槿在这里住了很久，而小县城人口流动不强，夫妻两个外表出众，应该不少人知道。
而且，虽然不想说，但贴了满墙奖状的司清澜，绝对是这个小区有名的孩子。
那么楚家就不可能籍籍无名——果然，随便一个小孩就知道。
“他们是老师啊？”司了了随意问道。
“对，在三中。”小孩知道得不少，“楚老师教初中，郑老师教高中。”
“你知道他们教什么科目吗？”司了了没打算问出来，谁知道小孩还真知道。
只听他说：“楚老师教初中物理，郑老师教高中语文。”
物理？司了了眼中划过惊讶。
她以为楚若云教舞蹈。
楚若云的气质真的太优越了。她视线扫过车窗外，来来往往的小区居民，同年龄的女性没有她那样的气质。
司了了不禁想到司母。司母家境优越，养尊处优，才会仪态高雅。楚若云……
“阿姨，你是郑老师什么人啊？”小孩已经撕开巧克力，咬下一块，“你跟郑老师长得很像。”
司了了一下拉了脸，启动车子，升起车窗。
嗡鸣声吓了小孩一跳，连忙跑开了。司了了则踩下油门，驶离了小区。
三楼的窗口处。
一对夫妻站在那里，目送过于夺目的豪车离去。
“她很好。”郑槿低头安慰妻子，“这不是很好吗？”
楚若云的眼泪早已经流了满脸，抓紧窗棱：“原本，有一个孩子是我的。”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血。
她倾尽心血，抚养二十几年的女儿。
两个孩子，本该至少有一个是她的。但结果，一个都没有。
她们全都头也不回地走了，离开她的视野。
郑槿有些心疼，眼里有生气和恼怒，但嘴上却道：“日子还长着呢，以后的事谁知道？说不定她过几年，想通了，成熟了，会回来看看呢？”
这个“她”是谁，郑槿没点明。
楚若云的眼泪渐渐止住：“她说对我失望。我才对她失望！”
郑槿这次没出声。
夫妻两个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司清澜毫无征兆，说走就走。
他们都不知道她的身世，她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怎么找到的亲生家庭？
“了了……斗不过她。”楚若云想到什么，脸上浮出担忧。
一个心思藏得深，一个什么都摆在脸上，两个孩子如果斗起来……
“这不是好事吗？”郑槿故作乐观，“其中一个失败了，就会回来了。”
楚若云狠狠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转身回家了。
——
司了了开车进了三中。
过于耀眼的车型，在整个县城都见不到几辆，司了了从车里出来，很快遭到了注目。
“我要见校长。”她倚着车门，傲然扬首。
三中是一所初中和高中都有的学校。
但今天是周日，所以学校里很冷清，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算不上多。
“请问您是？”有教工走过来，客气询问。
司了了打量一眼，直接道：“让校长来见我。”
什么人啊？就要见校长。
但她背后的车辆，以及她不凡的长相和穿着，还是让她坐进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校长赶来了。
“您好，您好，司女士！”校长是一名头发半白，精神极好的女士，双手伸向前，跟司了了握手。
视线则落在办公桌上，一张支票。
她飞快数了数后面的零，笑容更热情了：“司女士不远前来，鄙校招待不周了，还请海涵。”
司了了不为难人。
主要是没那个闲工夫，早就拿出一张五百万面额的支票，拍在办公桌上。
要不然张校长不能这么快就从家里赶来。
“不用客气。”司了了勉为其难地跟她握了握手，“支票放这儿了，我个人赞助一批书籍，剩下的买点教材教具都行。”
张校长特别认真：“司女士真是难得的善良又大方的慈善家，孩子们能获得司女士的赞助，是他们的荣幸……”
司了了没空听，抬手制止：“我有要求。”
张校长立刻道：“请司女士说。”
“你们学校有两个老师，楚若云，郑槿。”司了了说道。
张校长微笑：“是的。楚老师和郑老师，都是我们的精英骨干。”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的年轻女孩。
“对他们好点儿。”司了了说完，起身就走。
张校长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流程：“司女士，请问他们是你什么人……”
“扣二十万！”司了了毫不留情地说道。
张校长立刻改口：“是，是，学校一定会改进对骨干精英的待遇，绝不让他们受到委屈，对得起他们付出的心血和精力……”
司了了不发一言。
出了办公室，就往楼下走。
一直上了车，才看向张校长道：“清单发我邮箱。放支票下面了。”
踩动油门，车子行驶。
张校长双手交握在身前，绽开热情笑容，一直到车子驶出校门，才转身小跑冲向楼上。
“五百万！”
“天呐，这是五百万支票！”
“第一次见到真的支票。”
几名教工围着办公桌，啧啧有声，不时伸手摸摸。
“起开起开！这是能乱摸的吗？”张校长小跑冲进来，撵开众人，把支票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一脸慈爱。
又看向桌上，支票下面有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司了了。
她捡起来，爱若珍宝地护在心口：“这种富婆，再来一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