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洛的心猛地一沉。宰相可能出问题了!而且问题比预想的更严重——他可能已经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中!原剧情里此刻宰相的儿子应该正与茉莉公主订婚,阿拉丁才是横插一脚的“恶人”。现在宰相本人都不见了,他的儿子呢?这绝对是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探查目标!
古洛当机立断,必须去探查宰相,他借口出去散心,立刻开始准备,首先自然是要收集情报,收集关于宰相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的行为。结果出乎古洛的想象,宰相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外出见过人,周围人对此似乎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夜色渐浓,他换上一身深色、便于行动的旧衣,将那盏冰冷的神灯用布紧紧缠裹固定在腰间,左手则时刻准备触碰戒指。
阿拉丁这副常年混迹街头的身体比他预想的更灵活有力。古洛像一只夜行的猫,熟练地绕到宰相府后巷一处僻静的角落,借着墙角的阴影和几株枯树的掩护,轻松翻过了不算太高的院墙。
府邸内一片死寂。比上次从老汉口中听说的“静悄悄”更加诡异。偌大的庭院,除了前门隐约传来守卫模糊的低语,竟再无一丝人声,连夏夜常有的虫鸣都消失了。月光被浓厚的乌云遮蔽,四下里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潮湿泥土和……某种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甜腥混合的气味。
古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屏住呼吸,将感官提升到极致,沿着记忆中打听来的宰相府内部结构图,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向着内宅、宰相可能的卧室方向潜行。每一步都落得极轻,时刻准备着召唤戒奴带他瞬间脱离险境——神灯作为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暴露。
终于,他潜行到了内宅主屋前的小庭院。这里的寂静更加深重,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古洛感觉自己像沉入了墨汁的底部。
突然!一道极其轻微、却带着凌厉破空声的黑影,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猛地从旁边一丛茂密的观赏植物阴影中激射而出,直扑古洛的咽喉!速度快得惊人!
古洛全身汗毛倒竖!长期街头生活锻炼出的本能反应救了他一命!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向侧面急闪,同时右腿如同鞭子般狠狠抽出,精准地踢在那黑影的中段!
“啪!”一声闷响,伴随着某种粘稠物体破裂的声音。那黑影被巨力抽飞,撞在旁边的石墙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噗叽”声。
恰在此时,遮蔽月亮的乌云短暂地移开了一瞬。惨白的月光洒下,照亮了那被古洛踢飞的东西——那根本不是蛇!而是一截湿滑粘腻、暗红近黑的触手!它的末端被古洛踢得碎裂开来,流出暗红色的、散发着腥甜气味的粘稠液体。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断裂的触手前端,赫然镶嵌着一颗布满血丝、瞳孔浑浊的……人类眼球!那眼球正死死地、怨毒地“瞪”着古洛!
“不好!”古洛几乎魂飞魄散,这景象证实了他最坏的猜想!他毫不犹豫,左手瞬间按向戒指,心中狂喊:“戒奴!带我离开这……”
黑烟刚刚从戒指中升腾而起,凝聚出戒奴模糊的身影——
“噗嗤!噗嗤!噗嗤!”
数道比刚才更粗、更快的黑影从四面八方、从庭院的花木阴影中、甚至从主屋紧闭的门窗缝隙里电射而出!它们如同最致命的标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洞穿了戒奴刚刚凝聚的身体!
“呃啊——!”戒奴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哀鸣,烟雾凝聚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剧烈扭曲、溃散。古洛只觉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猛地一震,发出一声清脆的、如同瓷器碎裂的“咔啦”声!一道清晰的裂痕瞬间贯穿了戒面上那颗浑浊的石头!
“你的…愿望…必……”戒奴消散前的最后意念尚未传递完整,又是数十条更粗壮的、带着吸盘和倒刺的恐怖触手疯狂涌至,瞬间将他残存的烟雾彻底撕碎、吞噬!
古洛直到此刻,竟未被任何一条触手攻击!他眼睁睁看着唯一的逃生手段——指戒,在发出一声绝望的轻响后,彻底碎裂成几块黯淡的金属和碎石,从他颤抖的手指上脱落,掉向地面。
“完了!”绝望瞬间攫住了古洛。他想去摸腰间缠裹的神灯,但太慢了!那数十条撕碎了戒奴的触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带着浓烈的腥风和粘液搅动的“咕叽”声,铺天盖地向他袭来!最前端那条带着破碎眼球的触手,裂口处甚至伸出了细密的肉芽,距离他的面门已不足一尺!
宰相——这个早已异变成未知怪物的存在,甚至不屑于显露真身,仅仅操控着这些恶心的肢体,就轻易将他逼入了绝境!
就在古洛万念俱灰,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触手洞穿、撕碎或拖入黑暗时——
那几块正在坠落的、黯淡无光的指戒碎片,其中最大的一块,在接触到地面之前,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团柔和却坚韧的纯白色光芒!光芒瞬间扩大,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古洛整个人完全笼罩!
“嗡——!”
一声奇异的震鸣。光芒骤敛!
古洛只觉得眼前一花,强烈的空间错位感传来。下一秒,脚下触感一变,不再是宰相府冰冷的石板,而是城外自家破屋前那熟悉的、带着沙砾的硬土地。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噗通。”一截湿滑、冰冷、带着浓重腥气的物体掉落在他的脚边。
古洛低头一看,浑身血液几乎冻结——正是那截几乎试探到他面门的,前端带着眼球的触手!它像一条濒死的虫子,还在微微地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