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峰顶。
我手中浩然剑,剑尖直指前方那抹刺眼的红影。
站在我对面的赵锦瑟,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极乐宫女魔头。
同时,她也是大学四年睡在我上铺,帮我带了无数次饭的闺蜜赵小五。
没错,我和闺蜜都穿越了,一个成了正道盟主,一个成了魔教教主。
“宋平生,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给本座祭旗。”
赵锦瑟冷笑一声,浑厚内力激荡,震得周围碎石如爆米花般乱滚。
她身后那群造型仿佛刚从葬爱家族走出来的魔教众,正疯狂欢呼助威。
我身后浩然盟的弟子们纷纷拔剑出鞘,气氛紧绷到了崩断的边缘。
我手腕一抖,挽了个花里胡哨,其实酸得要命的剑花,撑住场面。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休要猖狂。”
我气沉丹田,朗声怒喝,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今日我宋平生,便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未落,我足尖一点,整个人像颗出膛的炮弹一样掠了出去。
赵锦瑟红袖翻飞,十八枚透骨钉好似暴雨梨花般迎面袭来。
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透骨钉全钉在离我不远的脚边岩石缝里。
这人体描边大师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精准避开了所有要害。
我借势欺身,瞬间拉近了和她的距离,直到呼吸可闻。
身体交错的瞬间,衣袖纠缠,不仅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还挡住了声音。
“红油豆皮带了吗,要微辣的那种,别搞错了。”
我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问道,生怕被风吹散了。
“带了带了,就在你左袖口里,现在还热乎着呢。”
赵锦瑟动作麻利地往我袖子里塞进一个温热的油纸包。
“顺便还给你塞了两瓶风油精和一包痛经贴,省着点用。”
“谢了姐妹,回头请你喝奶茶。”
我回手一掌,看似凶狠地拍在她胸口,实则收了九成九的力道。
赵锦瑟极其浮夸地喷出一口早已含在嘴里的鸡血,倒飞出去。
“宋平生,好深厚的掌力,这笔账我极乐宫记住了。”
赵锦瑟凄厉大笑,那演技精湛得足以拿下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魔教众人瞬间做鸟兽散,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我收剑回鞘,摆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宗师造型,任由风吹乱发丝。
浩然盟弟子喝彩声震天响,仿佛我们刚刚赢下了世界杯决赛。
我悄悄咽了口唾沫,袖里豆皮沉甸甸的,香气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谁能知道,所谓的正邪决战,只为换包老干妈和红油豆皮。
回到营帐,屏退左右,我毫无形象地瘫软在太师椅上,像条咸鱼。
我疯狂想念空调、WIFI、冰阔落,还有楼下的沙县小吃。
摸出怀里的油纸包,辛辣扑鼻,是久违的现代工业味精味,让人感动。
赵锦瑟塞的小纸条夹在豆皮里,已经被油浸透了一角。
纸条上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一般,写着几行字。
“下月初三扬州瘦西湖花魁大赛,速来救场。”
“记得带钱,我教最近搞偶像养成计划,经费紧张得快揭不开锅了。”
看着这熟悉的狗爬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角微湿。
穿越三年,这是在这个只有冷兵器的蛮荒世界里,唯一的慰藉。
浩然盟的日子比996福报还惨,简直是全年无休的007。
名下产业多得吓人,但现金流总是断裂,赤字触目惊心。
那帮长老天天盯着我的私生活,催婚催得像上门讨债的黑社会。
“盟主此次大捷归来,威望正盛,何不考虑终身大事。”
大长老何枯木端着茶盏,眼里全是算计的精光,像只老狐狸。
我看报表看得头也不抬,手里转着毛笔,掩饰烦躁。
“何长老,江南分舵说水患严重,供奉减半是怎么回事。”
何枯木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我查账查得这么细致入微。
“江南水患虽重,但陆家少主陆离年少有为,定能协助渡过难关。”
“陆离。”
我打断他的话,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是温润如玉的男人。
那个据说输给卖油郎,实际上垄断了半个江南生意的陆少主。
何枯木脸色一僵,手中的茶水差点泼出来烫了手。
“那是陆少主韬光养晦,你不懂他的雄才大略。”
我合上这本全是假账的烂账本,心里冷笑连连。
“长老,魔教未灭,何以家为,我只想一心搞事业。”
何枯木还想再劝几句,被我挥手不耐烦地赶了出去。
练个屁的功,内力是穿越系统上传给我的,我只会装装样子。
浩然盟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早就漏成了筛子。
何枯木这老东西想架空我做太上皇,自己独揽大权。
那天晚上做梦,梦见和赵锦瑟在宿舍违规煮火锅,吃得满嘴流油。
梦醒了,窗外突然传来夜莺叫声,三长两短,急促而惊悚。
这是我们约定的最高级别紧急暗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