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阳间暮色,人间烟火与痴情“疯”男)
腊月二十九,傍晚。滨江市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空气冰冷,却压不住街头巷尾喷薄欲出的年味儿。路灯早早亮起,在暮色中晕开暖黄的光圈,商店橱窗贴上大红窗花,音响循环播放着“恭喜你发财”,空气里弥漫着油炸食物的焦香、糖果的甜腻、以及……一丝若有似无、被寒风裹挟的硫磺孜然味?
人行道上,林默正化身“人形购物车”。左手拎着塞得鼓鼓囊囊、印着“恭喜发财”金色大字的超市塑料袋(里面山核桃、开心果、车厘子堆成小山,还有一袋林母点名要的老字号酱鸭),右肩扛着一箱沉甸甸的砂糖橘(包装箱上印着“吉祥如意”),背上还斜挎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疑似装着活鱼?防水袋还在滴水!)。形象极其狼狈,堪比逃荒难民。
与他这幅“负重前行”的悲壮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边悬浮的、以及他脸上的表情。
苏晚穿着她那套标志性的浅蓝色小云朵家居服(干干净净,像刚洗过),怀里象征性地抱着个引魂罐(过年休假模式,罐口象征性地飘着几缕代表“休假勿扰”的懒散白烟)。她悬浮在林默身侧半步,轻盈得像片羽毛,正微微歪着头,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路边一个挂满红灯笼和小彩灯的年货摊。
林默则侧着脸,笑得像个二傻子,嘴巴不停地开合,对着身边那片“空气”眉飞色舞:
“晚晚,看那个兔子灯!多喜庆!像不像你上次在冥界给我搓的那个云朵兔子?(苏晚:(◕‿◕✿))买一个挂家里?”
“诶?这家的糖炒栗子闻着真香!老板!来一份大的!要刚出锅的啊!我媳妇儿……呃,朋友爱吃!”(苏晚眼睛一亮,悄悄做了个“吸溜”的动作)
“哎哟我去!这活鱼劲儿真大!别动!再动回家把你剁椒了信不信?!……咳咳,晚晚,你说红烧还是清蒸好?”
“小心台阶!这儿有冰!我扶……诶我手占着呢!飘稳点啊祖宗!”
他旁若无人地对着“空气”唠叨,时而被塑料袋勒得龇牙咧嘴,时而被活鱼尾巴甩一脸水,但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看着“苏晚”的眼神甜得能齁死蜜蜂。
路人甲乙丙丁的反应:
遛狗大爷驻足,狗绳都忘了拽,目瞪口呆看着林默对着空气嘘寒问暖,喃喃:“啧啧,这小伙子……长得挺俊,可惜是个傻子……”
两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掩嘴偷笑:“快看快看!行为艺术吧?直播呢?”
超市保安挠头:“刚才安检机器没响啊?咋感觉他背了个人形空气……”
卖糖炒栗子的大叔好心提醒:“兄弟!拎这么多东西就别跟自个儿说话了!看路!哎哟那橘子要滚了!”
林默浑然不觉。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沉甸甸的年货和身边那个眉眼弯弯、仿佛伸手就能碰到的“鬼”媳妇儿。后脑勺那块钛合金疙瘩(冥后铁掌的勋章)在寒冷中微微发热,像个小暖炉,也像是在无声嘲讽:看,爱情的力量,连鬼都能喂饱(物理层面的喂饱指林默扛的年货)!
(归家:记忆的钥匙与显灵的按钮)
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林默累得跟条死狗似的。他放下东西,刚想掏钥匙,门却“咔哒”一声从里面开了。
林母裹着厚厚的毛绒家居服,脸上带着关切和一点不易察觉的忧色:“默默回来了?哎哟怎么买这么多!累坏了吧?快进来快进来!”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在林默身后扫了一下,只看到空荡荡的楼道和几片飘落的雪花。
林默嘿嘿一笑,一边拎着东西往里挤,一边顺口说:“妈,不累!晚晚帮着看东西呢……”话一出口,他猛地顿住了。
林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那份担忧如同浓雾般扩散开来。她一把抓住林默湿漉漉(被鱼甩的)的胳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默默!你……你又提那个名字!大过年的,别……别吓妈啊!”她以为儿子那“癔症”又犯了,心里揪成一团。旁边的杨阿姨(苏晚的母亲)也从厨房探出头,脸色一白,手里削着的土豆“啪嗒”掉在地上。
屋里温馨的年节布置——窗明几净贴着福字,客厅挂着红彤彤的中国结,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春晚彩排——都掩盖不住此刻弥漫开来的沉重心酸和不安。
林默看着母亲和杨阿姨眼中的惊慌和痛楚,一股酸涩直冲鼻尖。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沉重的年货轻轻放在玄关。那沉甸甸的分量,既是生活的重压,也是他此刻决心的重量。
他抬起头,眼神异常清明,甚至还带着一丝久违的释然和温柔:
“妈,杨姨,我没疯。”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而坚定地看向身边的空气(苏晚所在的位置)。
“晚晚……她一直在。车祸后,她的魂魄去了冥界,成了……嗯……‘冥府公务员’。因为放心不下我,也因为冥府那边刚好有个临时的‘钉子户劝返’岗位缺人(KPI严重不达标),她就……签了合同,留在那边‘加班’了。这段时间,其实她一直在我身边,跟着我跑任务,帮了很多人,也……帮了我很多。”
林默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客厅里清晰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砸在林母和杨阿姨心中那片沉寂的冰湖上,激起剧烈的涟漪。
林母嘴唇哆嗦着:“默默……你……你别说了……”她不敢信,怕这是一场新的噩梦。
杨阿姨捂着嘴,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晚晚……我的晚晚……”
林默看着苏晚,后者悬浮在那里,眼神里有期待,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笑了笑,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晚晚,”他声音很轻,带着无条件的信任,“妈和杨姨……她们真的很想你。你……能稍微……用点力吗?不用太久,就像……就像当年你刚飘回来那会儿?让她们……稍微……‘感觉’到你一点儿?一点点就好。”
苏晚微微一怔,随即用力点头!(◕‿◕✿)!
她轻轻放下怀里的引魂罐(让它自己悬浮在角落散发休假白光),双手缓缓交叠在胸前。不同于以往战斗或引导时的冰蓝光华,此刻她周身开始流淌出一种极其柔和、近乎圣洁的、散发着淡淡栀子花香的乳白色光晕。
她的魂体,在林母和杨阿姨震惊的目光中,开始由极致的半透明状态,一点点变得凝实!如同隔着一层薄纱的水墨画,渐渐清晰!
那熟悉的浅蓝色家居服,柔软的质感变得隐约可见。
那柔顺的黑色长发,仿佛能感觉到丝丝垂落的触感。
那张清秀温婉、带着一点紧张羞涩、却依旧能看出苏晚轮廓的脸庞!
更重要的是,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真实、属于苏晚的、带着栀子花清香、如同春天般温暖的气息,如同涟漪般在客厅里无声地扩散开来!
“显……显出来了?!”林母失声叫道,眼睛瞪得滚圆,踉跄着向前一步,双手伸向那朦胧的光影,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想去触摸,又怕像以前那样穿过去!
“晚晚!是我的晚晚!”杨阿姨的眼泪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她甚至顾不上掉在地上的土豆,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孩子!我的孩子啊!妈在这儿!妈在这儿!你看看妈啊!”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思念和痛楚的爆发!
苏晚那双已经凝实了七八分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张了张嘴,想喊“妈”,可魂体发出声音对她消耗巨大。她只能用尽全力,维持着这种状态,对着泪流满面的母亲,露出了一个清晰无比、混杂着思念、委屈和巨大欣喜的笑容!(◕‿◕)眼泪无声地从她凝实的脸颊滑落,没有砸在地面,而是化作点点消散的光屑。
林母也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的手指,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穿过了那层乳白色的光晕……
她没有穿过去!
指尖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如同暖玉般的温度!和苏晚小时候生病时,她用手背探女儿额头的温度一模一样!
“热的……晚晚……你是热的!”林母瞬间崩溃,嚎啕大哭!积压了几年的悲痛、自责、此刻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将她彻底淹没!她不管不顾地张开双臂,试图将那道凝实的女儿光影紧紧抱进怀里!
杨阿姨也扑了过来!
一瞬间,三个跨越了生死界限、被命运之手粗暴撕裂的女人(一人,一鬼,还有一个半疯的妈?),紧紧相拥在一起!泪水交织,哭泣声、呼唤声响成一片!林母和杨阿姨的手臂或许会穿过苏晚的部分魂体,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撕心裂肺的触碰感和温度,却真实得令人心碎!
林默站在一旁,看着这混杂着巨大悲伤和失而复得狂喜的一幕,眼眶发热。他能看到苏晚凝实的魂体在母亲们的拥抱下微微颤抖,光芒闪烁,显然维持这种程度的“显形”对她消耗极大。但此刻,无需多言。
门铃响起?电视噪音?窗外的鞭炮声?一切都不重要了。
空气中弥漫着炸年货的油香、砂糖橘的清甜、酱鸭的醇厚……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温暖苦涩的栀子花香。在这一刻,这个家,才真正“完整”了。
(妖风再起:冥界除夕夜KPI大乱斗)
“呜呜呜——!!!”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楼下烧烤孜然、隔壁李婶臭豆腐发酵味、以及冥河硫磺温泉蛋特有腥气的十二级妖风,毫无预兆地从林默家的窗户缝、门缝、甚至电视散热孔里疯狂灌入!吹得窗帘狂舞,桌上的橘子滚落一地,墙上那红彤彤的中国结疯狂摇摆!
“卧槽!冥王你丫没完了?!除夕夜也……”林默的骂声瞬间被妖风堵回了嗓子眼!
紧接着!
林默只感觉后脖颈子一紧!一只无形的大手(这回似乎带着点烫金边的“新年特供版”气息?)再次精准地薅住了他命运的后衣领!同时,另一股轻柔点的、带着栀子花香的风卷住了力量几乎耗尽的苏晚!
“唔——!”苏晚惊呼一声(终于发出声音了),凝实的身影瞬间被打回半透明状态!
“默默?!”“晚晚?!”林母和杨阿姨惊呼!
林默的骂声(“我%@%#&^的沙发还没买呢!”)和苏晚的影子,连同角落那个还在散发着休假懒光的引魂罐,像被吸尘器吸走的灰尘,“咻”地一下原地消失!
只留下林母和杨阿姨呆立在原地,抱着残留着栀子花香和一丝微弱体温的空气,还有满地的橘子,以及窗外呼呼刮进来的、带着硫磺孜然味道的冷风……
(冥界轰趴:神仙打架,KPI炸场!)
“噗通!噗通!咣当!”
熟悉的落地声效!林默揉着摔成八瓣的尾巴骨,抬眼一看。
嚯!好家伙!冥界大变样了!
灰蒙蒙的天空被强行染成了喜庆的大红色(像被泼了辣椒酱),还飘着一些……散发着螺蛳粉香味的?巨大“祥云”(疑似用忘川里的某些沉淀物染色搓出来的)。巨大的“囍”字这次升级了——用无数金光闪闪、刻着“冥通速运”Logo的铜钱组成,还不断往下掉虚拟元宝(砸脑袋上生疼)。
背景音乐震耳欲聋!不是《难忘今宵》,是冥王亲自用破锣嗓子吼的鬼哭狼嚎版《恭喜发财》,混着忘川河浪潮的咆哮(自带低音炮效果)!
场地中央,一座由白骨(Hello Kitty限量款骨头?)和泛着油光的牛骨(火锅店赞助)搭建的巨大……锅?或者说是舞台?上面正一片混乱!
主角1:冥后柳红缨! 换上了一身闪瞎狗眼的金色云锦长袍(九天流云羽裳霓裙顶配版!裙摆缀满了真正的星光碎片!),但袖子依旧撸到肘部,露出“破军枪法”练就的紧致手臂线条。此刻她抄着一根巨大的、流淌着地狱火焰的“如意金箍棒”(其实是冥王去年藏私房钱买的新痒痒挠),追着一个身影上下翻飞,口中怒吼:“齐富贵!你个混蛋!大过年的你让人家孟婆给你涮生死簿当火锅?!还弄个‘KPI达标率’烟花?!看老娘不把你的搪瓷缸子塞进忘川河眼里!”
主角2:冥王齐富贵! 依旧是花沙滩裤打底,外面象征性地套了件红色滚金边的“龙袍”(起球严重,像是从地摊批发市场抢购的),头上顶着那个塑料红宝石儿童王冠(多加了根粉红蕾丝带固定?)。此刻他抱头鼠窜,一手举着那个印着“劳动最光荣”的劳模搪瓷缸子护住脑门(里面还插着根啃了一半的巨大棒骨?),一手挥舞着一卷写满了密密麻麻红色“×”的——阎王生死簿(精装KPI年终总结特辑)!
“老婆息怒!这不气氛组嘛!KPI烟花多应景!你看那边!”冥王一边逃窜一边不忘狡辩(指挥工作?),指向舞台角落。
炮灰组1:孟婆! 端着那口熬汤的巨锅,锅里的“汤底”此刻五颜六色,翻滚着辣椒、花椒、八角、枸杞、甚至还有几瓣飘着的橘子皮?!热气蒸腾,散发着极其复杂的、如同核弹级黑暗料理的气息!她老脸上满是油光和悲愤:“姓齐的!老娘的‘忘忧汤吧’被你搞成‘孟婆变态辣火锅底料研发中心’了!客人都辣失忆了!投诉信堆成山了!老娘的年度KPI啊啊啊!”
炮灰组2:某倒霉判官! 被孟婆的辣汤热气熏得直打喷嚏,手里死死护着几卷生死簿:“陛下!孟婆大人!冷静!生死簿不能涮啊!还有加班鬼差们的年假批条还没签……”
混乱之源: 舞台中央,果然有几支由冥火构成的、不断变化着数字(年度结算KPI完成率:72.35%,73.1%,72.9%……波动得像心电图)的巨大“烟花”,正在无规律地喷发!绿色的火焰写着“未达标”,红色的火焰写着“已超支”,金色的(极其稀少)才写着“完美达成”。喷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鸡飞狗跳!引燃了孟婆锅里的辣油(喷出百米高的地狱火焰),燎着了判官的胡子(尖叫着灭火),把舞台一角堆放的加班鬼差申诉信烧了个精光(黑烟滚滚),还差点点着正在用“忘忧水煮麻辣烫汤底”练习调酒的阿黄(新兼职:冥府party调饮师)!
阿黄叼着它那根缩小版(但更亮)的至尊骨棒,在混乱中左闪右避,尾巴甩得像螺旋桨,狗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调酒师证白考了”的懵逼,嘴里还叼着个皱巴巴的红包袋(谁给的?)。
“KPI烟花?!应你大爷的景!”冥后怒火更炽!一棍子带起千钧之势,裹挟着地狱火和硫磺腥风,就朝冥王和他手中那卷“KPI生死簿”砸去!“老娘让你应景!让你KPI!让你大过年不让老娘清闲!”
“嗷嗷嗷!!救命!天帝大人!有人谋杀亲夫啊!谋杀冥王啦!”冥王抱着头,抱着缸子,抱着啃了一半的棒骨(武器?),在舞台上上演绝命狂奔!他慌不择路,正好撞向刚被妖风刮进来、还一脸懵圈站在舞台边缘的林默和苏晚!
“卧槽?!林默!小晚!闪开!救命啊!!”冥王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苏晚反应极快(板砖之神战斗本能犹在),魂体瞬间变得凝实了几分(比在阳间吃力),一把扯住还在揉屁股的林默就往旁边闪!
“轰——!!!”
冥后那饱含KPI怨气的一棍,擦着冥王的花裤衩边儿,狠狠砸在了他刚才站的位置!白骨+牛骨的舞台台面,如同被陨石撞击!瞬间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焦黑深坑!碎裂的骨头渣子和被地狱火烤成黑炭的“变态辣火锅底料”四散飞溅!
其中最大的一块、还带着火星的骨头渣子,裹着暗红色的KPI怨火,“嗖”地一下,如同精准制导导弹,不偏不倚——
“啪叽!”
狠狠糊在了刚巧路过的、天帝那张充满“”表情的巨大光幕投影(可能是天帝派来查岗的AI影像?)的……正中央鼻梁位置!
整个喧嚣混乱、KPI烟花乱窜、忘川沸腾的冥界Party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剩下冥后棍子砸地的余音嗡嗡作响。
孟婆的辣汤锅咕嘟冒泡。
判官烧焦的胡子冒着青烟。
阿黄叼着的红包袋“啪嗒”掉在地上,骨棒滚落。
冥王抱着搪瓷缸子,看着光幕上那个被骨头渣子完美“爆头”、显得异常滑稽的“”影像。
林默和苏晚:“……”
冥后柳红缨:“…………”
投影里,被骨头渣子“糊脸”的天帝影像沉默了两秒。那张“”脸看不出喜怒(被骨头挡着呢),只有平静无波(或者气到无语?)的声音,如同天道纶音般响起:
“呵。”
“齐富贵,柳红缨。”
“管理冥界三百年。”
“年终KPI总结大会,搞成战场大逃杀。”
“焚毁生死簿(KPI报表)若干,损坏公共设施(舞台)一座,惊扰万灵,还……”
影像顿了一下,似乎AI在评估鼻梁上那块骨头的成分(“经检测:富含孟婆辣油、地狱硫磺及部分冥王头皮屑?”)。
“……袭击上司(虚拟投影)。”
“性质极其恶劣,影响特别巨大。”
“念在初犯,且为……跨年佳节……”
“罚——”
“即刻起!冥界全体!关停所有KPI考核系统!强制休假!”
“罚没!齐富贵未来三百年的搪瓷缸子专项拨款!充作损坏公物赔偿!”
“并,责令孟婆……”
孟婆浑身一抖!
“立即!马上!现在!熬制一锅!十吨份量的——”
天帝的声音带上了点愉悦(?)的“”波动:
“忘!川!特!供!醒!酒!醒!脑!不!粘!锅!超!级!无!敌!阖!家!欢!乐!版!”
“——螺!蛳!粉!火!锅!底!料!”
“给!我!从!天!庭!分!殿!一!直!派!送!到!忘!川!桥!洞!”
“立刻!执行!否则扣光所有神明年终奖!!!”
圣旨(电波?)落下,巨大的天帝影像“滋啦”一声消失,只留下鼻梁上那块骨头渣子“啪嗒”掉在舞台上。
一片死寂。
冥王齐富贵抱着他仅存的搪瓷缸子(里面的棒骨不知飞哪去了),张大了嘴,胡子拉碴的脸上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啥”的终极懵逼。
冥后柳红缨收起棍子,看着那个焦黑的大坑,又看看天帝消失的位置,再看看旁边一脸“完犊子”的孟婆……
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扯下头上那根粉红蕾丝带(刚才加固王冠用的),用力揉了揉眉心。
下一秒!
“嗷——!!!老婆轻点!耳朵刚在阳间被你揪过!新伤未愈啊!!!”
熟悉的惨叫再次响彻冥界!
这次不是因为KPI,而是因为新任运输大队长(兼职火锅底料熬制工)孟婆,正抄起她的大汤勺(沾着变态辣),气势汹汹地朝着冥王追来!而冥后……这次可能觉得天帝的处罚有点道理(主要是火锅底料听起来很离谱但解气),也可能是觉得打累了,只是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她那价值连城(赔偿款堆出来的)的云锦长袍,对着被孟婆追得满场飞奔、吱哇乱叫的冥王夫君,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却让所有在场公务员(和鬼)都后背发凉的微笑:
“富贵儿~”
“加油熬哟~”
“十吨哦~”
“完不成……”
“今晚你就抱着孟婆的汤勺睡忘川桥洞吧!”
“顺便……”
“想想你那堆心爱的搪瓷缸子~”
“它们在天庭充公仓库里等你呢~”
林默&苏晚&“五星上将”阿黄(叼起新捡的更大的骨头棒):“……”
两“人”一狗,默默地在舞台废墟角落找了个相对干净的位置(离辣油远点),拿出从阳间带出来的砂糖橘、车厘子,甚至还凭空(?)变出了一小瓶被妖风刮来的酱鸭……
排排坐。
看戏。
吃着阳间带来的“贡品”(年货)。
享受着冥界强制休假、阖(鸡)家(飞)欢(狗)乐(跳)的除夕夜。
远处,冥王被孟婆追杀的惨叫声、汤勺和搪瓷缸子的碰撞声、以及阿黄啃骨头的咔嚓声,混杂着忘川河水“咕嘟咕嘟”煮螺蛳粉锅底的诡异香气,构成了一曲独一无二的、属于冥界的——新春交响乐。
人间,万家灯火,鞭炮声声。
冥界,KPI停摆,鸡飞狗跳。
谁又知道呢?
大概只有那扇被妖风吹开的窗户缝里,飘向夜空的栀子花香,和他们嘴角沾着的车厘子汁,才是此刻最真实的团圆。
(OVA 4 完结撒冥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