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深渊回响
婴儿啼哭般的呜咽，断断续续，从骸骨堆积的幽深缝隙中飘出，像冰冷的蛛丝缠绕着秦墟的神经。他背靠冰冷岩壁，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胸腔的断骨，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衰老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沉重的泥沼，拖拽着他的四肢。右臂经脉灼痛未消，掌心那点灰白火苗沉寂如死。
但手中那半块冰冷的青铜腰牌，那未干的血迹，如同无声的战鼓。
里面有人！活人！ 且身处险境！
秦墟浑浊的眼中厉色一闪。退？渊底腐肉与鬼手藤的吸吮是慢性死亡。进？这骸骨通道或许是生路，更可能是葬坑！
“咳...” 他咳出带着黑红血丝的唾沫，牙齿松动感更甚。鬼手藤在心脏处传来冰冷的吸吮。寿元，在无声流逝。
无路可退！ 搏命，方有一线生机！
他撕下尸鳞狼胃袋，将剥下的坚韧狼皮裹在身上，勉强抵御刺骨阴寒。用狼筋将沉重的毒囊和几块撬下的污血矿捆扎好背在身后。左手紧握尖锐兽骨，右手死死攥着青铜腰牌。
深吸一口混杂着腐臭与尘埃的空气，秦墟佝偻着衰老的身躯，拨开入口处巨大的肋骨，一头扎进那黑暗、散发着更浓烈死亡气息的通道。
通道非自然形成，似被巨力撞开，又似由堆积如山的太古尸骸挤压而成。脚下是滑腻的骨粉与粘稠腐液混合物。两侧“墙壁”由各种巨大扭曲的骨骼化石构成——人形、兽形、难以名状的昆虫节肢、扭曲树根般的怪骨——在污血矿幽光下投射出狰狞诡影。尘埃与死亡的气息浓重得令人窒息，远比渊底更压抑。
那如婴啼的呜咽，在前方黑暗深处飘荡，是唯一的指引。秦墟运转《基础吐纳术》，微弱气流在灼痛的经脉中艰难流淌，让他能勉强“感知”前方数十步的轮廓与能量波动。他步步谨慎，踩在相对坚实的骨块上。
通道向下延伸，七拐八绕。越深入，骨骼化石越是巨大，肋骨如巨树横梁，头骨大如房屋，空洞眼眶似幽冥门户。壁上开始出现模糊刻痕，粗犷原始，与青铜腰牌战纹神似，却更古老。刻痕旁，残留着暗红、尚未干透的泼洒状痕迹！
血迹！ 新鲜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气息！
秦墟精神紧绷如弦，顺着血迹与呜咽，转过一个由巨大脊椎骨形成的弯道。
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相对开阔的骸骨洞穴。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森白骨骼垒砌的古老祭坛，透着蛮荒气息。祭坛上斜插着一柄锈迹斑斑、布满裂痕的巨大石斧，斧柄早已腐朽。
祭坛下方，景象惨烈！
三具尸体！身着黑山部监工特有的、染着污血矿泥浆的粗糙皮甲。一具被拦腰砸断，内脏涂地；一具头颅稀烂如烂瓜；最后一具胸口洞穿碗口大窟窿，心脏不翼而飞！浓烈的血腥味与洞穴深处的腐朽气息混合，令人作呕。血迹，正是从这三具尸体流出，尚未完全凝固！
在祭坛另一侧，一个庞大的身影背靠冰冷骨墙，蜷缩着，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正是那婴啼声的来源！
那是一个巨人！身高近九尺，肌肉虬结如岩石，古铜色皮肤此刻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几乎将他染成血人。赤裸上身，腰间围着破烂兽皮裙。粗壮脖颈上，套着锈迹斑斑、刻满符文的沉重铁项圈——奴隶烙印！左臂诡异扭曲，显然骨折。右手死死捂着小腹，指缝间暗红血液混杂着诡异墨绿色——剧毒侵蚀！
在他壮硕胸膛上，用暗红矿物颜料纹着一个完整的、咆哮巨兽战纹——与秦墟手中青铜腰牌上的图腾，一模一样！只是此刻，这战纹也被鲜血浸染大半。
而他的左手，正死死攥着半块断裂的青铜腰牌！断裂边缘，残留着新鲜血迹，与秦墟手中那半块，严丝合缝！
腰牌的主人！
巨人似察觉到来人，猛地抬头！那是一张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脸，沾满血污泥垢。那双眼睛，却如受伤猛虎，充斥着狂暴怒意、深沉痛苦，以及一丝...看到同类（矿奴装束）的惊疑！
“吼...谁？！” 巨人的声音如同闷雷在洞穴中炸开，充满警惕与虚弱。他试图挣扎站起，小腹剧痛与左臂骨折让他闷哼一声，跌坐回去，大口喘息，嘴角溢出墨绿血沫。
秦墟未立刻靠近，警惕扫视。三具监工尸体旁散落着淬毒骨矛、精铁锁链、沉重石锤——这是一场针对性的猎杀！
“黑山部的狗...追来了？” 巨人喘息着，死死盯着秦墟褴褛矿奴服，怒意更盛，但看到秦墟那布满皱纹、苍老异常的面容时，闪过一丝错愕。
秦墟缓缓举起左手，摊开掌心——那半块染血的青铜腰牌在幽光下泛着冷硬光泽。
巨人瞳孔猛地收缩！他低头看自己左手中紧握的另外半块，又猛地抬头看向秦墟，眼中狂暴怒意被巨大震惊取代：“你...你怎么会有...石狩的腰牌？！”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葬尸渊底，血迹尽头。” 秦墟声音嘶哑干涩。
石狩！他的名字！
石狩死死盯着秦墟，又看向他身后通往渊底的缝隙，古铜色脸上肌肉抽动。一个如此苍老衰弱的矿奴，从葬尸渊底爬上来？还找到了这里？
“咳咳...” 石狩又咳出墨绿毒血，气息萎靡，眼中凶光黯淡，只剩绝望痛苦。“捡到又如何...老子...今天要交代在这了...黑山部的杂碎...用了腐心草毒...” 他指了指小腹渗血的伤口，惨笑，“便宜那帮畜生了...”
腐心草毒！黑山部控制矿奴的慢性剧毒，内脏腐烂，痛苦数日而死！
沙沙沙...
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与金属锁链拖地声，突然从洞穴另一端黑暗通道传来！伴随几声压抑狞笑！
“嘿嘿，那蛮子肯定躲在这！”
“中了老子的腐心毒，跑不远！”
“抓活的！赵狰少爷说了，要拿他的蛮心给古魔老爷当祭品！”
声音由远及近，迅速逼近！
石狩脸色瞬间惨白，眼中爆发出最后凶光，挣扎欲起，剧毒重伤却让他力不从心。
追兵！至少三人！
秦墟心脏骤然缩紧！他猛地看向石狩，又看向三监工尸体旁散落的武器和地上血迹，一个疯狂计划瞬间成型！
“想活命吗？” 秦墟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如电，浑浊眼中燃烧着冰冷决绝的火焰，“按我说的做！”
石狩看向这苍老矿奴眼中那令人心悸的火焰，狠狠一咬牙：“老子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要做什么？说！”
“把你那半块腰牌给我！装死！别动！” 秦墟语速飞快，同时如鬼魅般动了起来！
第二节：绝境反杀
秦墟强忍剧痛与虚弱，爆发出最后敏捷。他冲到尸体旁，抓起沾满泥浆的皮甲碎片，飞快在石狩几处致命伤口上涂抹，掩盖墨绿毒血，让伤口看似普通创伤。又将一具无头尸体尚有余温的暗红血液，胡乱泼洒在石狩身边脸上。
“闭眼！放缓呼吸！” 他低喝，同时抓起一把混合骨粉腐泥的污秽物，狠狠抹在自己脸上、裸露皮肤上，掩盖异常皱纹与衰老，让自己像个饱受折磨的老矿奴。做完一切，他猛地扑倒在石狩不远处，身体蜷缩，脸埋臂弯，只露一只浑浊眼睛死死盯向通道口。右手缩回袖中紧攥污血矿，左手按在腰间毒囊。
石狩依言闭眼瘫软，身体放松，胸膛微弱起伏，如同真死。断臂与腹部剧痛、腐心毒侵蚀，他强忍压抑。
脚步声停在通道口。
三个身影出现在洞穴入口幽光下。同样黑山部监工皮甲，脸带残忍狞笑。为首刀疤脸拎缠绕倒刺的精铁锁链。另两人，一持淬毒骨矛，一提沉重石锤，锤上沾着暗红血——很可能是石狩的。
“哈！果然在这！” 刀疤脸一眼看到“倒毙”的石狩庞大身躯和三具同伴尸体，以及蜷缩的秦墟。
“妈的，老三他们几个废物，被这蛮子临死反扑弄死了！” 提石锤监工骂骂咧咧，扫过尸体。
“便宜这蛮子了！” 持骨矛监工啐一口，目光落秦墟身上，“咦？还有个老不死的矿奴？吓傻了？”
刀疤脸眼神阴鸷，未放松警惕，晃着锁链一步步走近：“小心点，这蛮子邪性！先确认死透！还有那老东西，一起处理！别留活口！”
三人呈扇形，谨慎逼近。沉重脚步在死寂洞穴格外清晰。
秦墟心跳如擂鼓。刀疤脸审视目光扫过，他极力控制呼吸，让身体因“恐惧”微颤，袖中右手却稳如磐石。
三人距石狩“尸体”不足五步停下。刀疤脸示意持矛监工。
“妈的，晦气！” 持矛监工骂着上前，举矛刺向石狩心口！
就是现在！
“吼——！！！” 石狩在秦墟无声意念催促下，猛地睁眼！爆发出惊天怒吼！如同远古凶兽苏醒！狂暴气势与近在咫尺的怒吼，瞬间将持矛监工吓得魂飞魄散，动作僵滞！
同时！
秦墟如蓄势毒蛇，猛地跃起！用尽全力，将右手紧攥的沉重污血矿，狠狠砸向最近、被怒吼吸引的提锤监工面门！
“砰！” 矿石结结实实砸碎鼻梁！鲜血碎牙迸溅！提锤监工惨嚎仰倒！
“找死！” 刀疤脸反应最快，惊怒交加，精铁锁链如毒蛇拦腰抽向秦墟！倒刺寒光闪烁！
秦墟根本不及躲！眼中狠厉一闪，竟不闪避，左手闪电般掏出腰间毒囊，全力砸向因石狩怒吼动作僵直的持矛监工张开的嘴！
“呃？！” 持矛监工下意识闭嘴扭头！
噗！ 毒囊砸中侧脸！暗绿粘稠剧毒汁液爆开，糊了半张脸！
“啊！我的眼睛！！” 持矛监工发出凄厉十倍的惨嚎！毒液腐蚀皮肤滋滋作响冒白烟！剧痛让他弃矛，双手疯狂抓脸！
这时，刀疤脸锁链已抽到秦墟腰侧！
啪！ 脆响刺耳！倒刺撕裂狼皮，在秦墟腰侧留下数道深可见骨血痕！巨大力量将他抽飞，重重撞在祭坛骨架上！剧痛冲击让他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
“老东西！老子碎了你！” 刀疤脸目眦欲裂，挥舞锁链扑向瘫倒祭坛边的秦墟！
“赵狰的狗！死！！！” 石狩咆哮如惊雷炸响！
就在秦墟吸引所有火力瞬间，石狩强忍剧毒断臂，用完好如花岗岩的右臂，抓起地上重石锤！
呜——！ 重石锤带着石狩全部愤怒残余力量，如陨石脱手飞出，撕裂空气发出恐怖呜咽！直指扑向秦墟的刀疤脸后心！
刀疤脸闻身后恶风，骇然回头！只见巨大黑影急速放大！
“不——！” 短促恐惧尖叫。
砰！！！咔嚓！ 重石锤结结实实砸中后心！恐怖骨裂声清晰！刀疤脸如被巨兽撞中，整个人向前抛飞，口中鲜血狂喷夹杂内脏碎块！精铁锁链脱手。身体划过弧线，重重砸在远处骨墙上，如破麻袋滑落，抽搐两下不动。
洞穴死寂。
只剩提锤监工捂脸翻滚哀嚎（很快微弱），持矛监工捂脸痛苦呜咽。
秦墟背靠冰冷骨祭坛，大口咳血，腰侧伤口火辣，每一次呼吸带血腥。锁链抽击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石狩耗尽全力，庞大身躯晃了晃瘫倒，剧烈喘息，小腹伤口因爆发又开始渗血，墨绿范围扩大。他看向秦墟的目光，充满震惊、复杂与劫后余生的感激。
秦墟喘息稍定，浑浊目光扫过洞穴，落在石狩身上，声音嘶哑：“腐心毒...拖不了多久。”
石狩脸色灰败，艰难点头：“老子...认了！兄弟...怎么称呼？石狩...欠你一条命！” 他挣扎举起半块青铜腰牌，指秦墟手中半块，“合上...石狩的兄弟...就是它认可的兄弟！”
秦墟看石狩那双血丝坦荡的眼，又看手中冰冷青铜牌。他艰难挪动，爬到石狩身边，未接腰牌，撕下相对干净狼皮内衬，用力按压石狩小腹渗血伤口。
“秦墟。” 他吐出两字，动作不停，从行囊掏出尸鳞狼暗青胆囊。“这东西...可能有点用。” 用兽骨刺破胆囊小口，挤出几滴暗绿苦涩胆汁，滴在石狩伤口。
滋... 轻微白烟冒起！伤口周围扩散的墨绿毒素被中和部分，扩散速度明显减缓！
石狩倒吸凉气，眼中爆发生存光芒：“尸鳞狼胆？！你...杀了尸鳞狼？！” 他看秦墟如看怪物！如此衰老虚弱矿奴，能杀深渊猎食者？
秦墟未答，专注处理伤口，涂抹胆汁，用力包扎。做完虚脱，靠骨墙喘息。
“省点力气。” 秦墟喘息，目光投向中央白骨祭坛与斜插的古老石斧。直觉告诉他绝不简单。靠近祭坛时，心脏处鬼手藤...微微悸动？
嗡...
一声轻微、似来自远古的嗡鸣，从祭坛传来！
秦墟石狩同时一惊望去。
只见祭坛上，那布满裂痕的古老石斧，斧身裂痕中竟流淌出丝丝缕缕暗红光芒！粘稠如血，比污血矿幽光更深沉古老！光芒如活物汇聚，在石斧前方虚空，凝成一片扭曲模糊、变幻的暗红光幕！
光幕中，隐约可见断壁残垣、破碎巨骨、还有...一个顶天立地却被无数锁链贯穿的恐怖魔影轮廓！虽模糊，但那魔影散发出的、哪怕一丝投影的毁灭吞噬气息，让洞穴温度骤降！
石狩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无边恐惧，喃喃：“...噬...噬灵...古魔...”
秦墟感受到那气息瞬间，心脏猛缩！非因恐惧，而是...共鸣！心脏处鬼手藤疯狂悸动，传递出难以言喻的...渴望？识海中纪元之种提示音冰冷响起：
【检测到高浓度寂灭源质残留...解析中...关联性：87%...警告：载体靠近核心封印节点...风险等级：湮灭级...】
秦墟死死盯着诡异光幕中模糊魔影，惊天之念浮现：这泣血遗迹...白骨祭坛...难道在镇压着什么？！
第三节：以命封魔
“噬灵...古魔...” 石狩声音颤抖，古铜脸在暗红血光映照下惨淡，“传说...是真的...凡墟...是它的...牢笼！”
秦墟心脏如被冰手攥紧，识海中“湮灭级”警告如丧钟轰鸣。光幕中魔影轮廓、贯穿其身的规则锁链、散发的无尽凶戾，印证警告绝非虚言。
“这祭坛...是什么？” 秦墟声音干涩。
石狩喘息忍痛，眼中敬畏恐惧：“泣血祭坛...蛮族...太古看守者...用先祖骨...勇士血...镇魔头一缕残念...那把斧...是钥匙...也是...枷锁...”
钥匙？枷锁？秦墟心念电转。目光扫过祭坛周围巨大骨化石，更多清晰刻痕显现——连贯的叙事壁画！
他强撑凑近一面由巨腿骨形成的“墙”。借光幕暗红血光，壁画清晰：
星陨之战： 无数顶天立地巨人（似石狩族人），在浩瀚星空与一团无法形容、由触手巨口组成的黑暗魔影搏杀！星辰破碎，巨人陨落如雨。
裂躯封印： 残存巨人，在一位手持巨斧（祭坛石斧）魁梧首领带领下，撕裂魔影！最大残躯被封印几颗燃烧星辰中。
凡墟之锁： 一颗燃烧星辰坠大地（酷似凡墟），化为死寂。巨人首领将石斧插入大地（祭坛位），自身化无数锁链缠绕星辰！
看守之誓： 星辰（凡墟）灵气枯竭，壁画巨人形象渺小落魄（蛮族衰落），但仍有人跪拜石斧祭坛前。壁画角落，刻着青铜腰牌上的巨兽战纹！
凡墟即太古战场！灵气枯竭因封印魔头残躯！
秦墟呼吸急促。壁画印证猜想！这泣血遗迹镇压的，正是赵狰口中“古魔老爷”——噬灵古魔残躯！石斧是封印核心！
“嗡...” 石斧嗡鸣再起，光幕魔影扭动，规则锁链发出呻吟！洞穴微震，骨粉簌落。
“不好！封印...松动了！” 石狩色变挣扎，“那些杂碎血...还有我们...惊动了它！” 眼中绝望。
秦墟心沉。封印松动？魔头出世，凡墟乃至更远皆涂炭！心脏处鬼手藤悸动更狂，传递贪婪吞噬欲，目标直指魔影！灵魂寒意弥漫。
必须做点什么！
目光再锁石斧。钥匙...枷锁...一个大胆到自杀的念头闪过！他猛看石狩：“信我吗？”
石狩一愣，看秦墟血光映照下冷静可怕的浑浊眼眸，咬牙：“老子命是你救的！要做什么？说！”
“把你那半块腰牌给我！”
石狩毫不犹豫抛过腰牌。
两块断裂腰牌入手，冰冷同源气息瞬间相连。严丝合缝合拢刹那——
嗡！ 腰牌完整咆哮巨兽战纹，亮起微弱青铜光泽！苍凉古老、充满守护意志的微弱气息散发！
同时，祭坛嗡鸣石斧，流淌暗红血光凝滞一瞬！光幕魔影无声咆哮，锁链剧震！
有效！ 腰牌与祭坛封印相关！
秦墟不再犹豫，强忍腰侧剧痛全身虚弱，踉跄冲向白骨祭坛！
“吼！” 光幕魔影察觉威胁，无形精神冲击轰至！秦墟只觉脑袋如遭重锤，眼前一黑，耳鼻渗血！脚步踉跄欲倒！
“兄弟！” 石狩目眦欲裂无力起身。
“给我...镇住！” 秦墟心中咆哮，强行运转《吐纳术》护灵台，识海狂令：“纪元之种！解析精神冲击！解析封印节点！”
【指令接收...解析目标：低阶寂灭精神污染...解析中...代偿支付：寿元-15日...】
【扫描祭坛结构...发现核心封印节点：寂灭之斧...状态：能量逸散13%...关联性物品：蛮族血誓信物（青铜腰牌）...】
冰冷提示音响起同时，一股微弱精纯清凉感涌入识海，驱散眩晕污染！代价是，生命力如开闸洪水又被狠抽！枯槁脸上皱纹更深，头发又脱落几缕。
他借短暂清明，猛扑祭坛！双手死死抓住斜插的、布满裂痕的古老石斧——寂灭之斧！
入手冰冷沉重如山岳！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无尽吞噬欲望的意念，如潮水沿斧柄疯狂涌入体内！比鬼手藤吸吮更恐怖！似要将灵魂拖入永恒黑暗！
“呃啊——！” 秦墟痛苦嘶吼，身体剧颤，皮肤下血管根根凸起呈不祥暗红！意识正被恐怖意念侵蚀同化！
【警告！高浓度寂灭源质侵蚀！载体精神污染指数飙升！...启动紧急净化...代偿支付：寿元-30日...】
纪元之种冷音如最终审判！更剧烈灵魂撕裂痛楚席卷！秦墟清晰感到生命力正以恐怖速度流逝！皮肤肉眼可见变枯树皮，牙齿松动欲落！
“不！！” 石狩绝望怒吼。
秦墟意识即将被寂灭意念吞没刹那，唯剩疯狂念头：堵住它！用腰牌！
他用尽残存、燃烧生命换来的最后清明力量，将手中合二为一、战纹散发青铜光芒的蛮族腰牌，狠狠按向石斧与祭坛骨座连接处、能量逸散最剧烈的裂缝！
锵——！！！
金铁交鸣！洪钟大吕！
青铜腰牌接触裂缝刹那，爆发出刺目青铜光芒！咆哮巨兽战纹如活过来，发出穿越时空怒吼！一股苍茫厚重、充满守护意志的力量轰然爆发，与石斧封印力量瞬间共鸣！
嗡！嗡！嗡！ 寂灭之斧剧震！斧身流淌暗红血光如浇滚油积雪，迅速消退收敛！那道被腰牌堵住的裂缝，被坚韧青铜光泽覆盖弥合！
祭坛上空扭曲光幕剧波，其中魔影无声咆哮，充斥极致愤怒不甘，身影却虚幻暗淡！贯穿它的规则锁链瞬间绷紧凝实，爆发出耀眼符文光芒！
轰隆！ 洞穴剧震！似有物被强行镇压回去！祭坛周围巨大骨化石上古老刻痕逐一亮起，散发微弱坚定光芒，构成庞大封印网络！
光幕闪几下，如泡沫破碎消失。洞穴狂暴能量乱流恐怖压力骤散。只剩寂灭之斧静插祭坛，裂痕依旧，暗红血光内敛。唯秦墟按在裂缝处的青铜腰牌，散发温润坚韧青铜光泽，如补丁堵住封印缺口。
洞穴死寂。
“噗通！” 秦墟再无力支撑，如抽骨般从祭坛滚落，重重摔地。蜷缩剧烈咳嗽，每次咳出带内脏碎片黑血。身体如风干朽木，皮肤遍布深褐老年斑，头发几乎掉光，只剩几缕灰白。短短几息对抗，焚尽残余大半生命！心脏鬼手藤吸吮稍弱，依旧冰冷存在。
石狩挣扎爬到秦墟身边，看这为镇魔瞬间枯槁如百岁老人的矿奴，这救他两次命的兄弟，这以命堵缺口的疯子...古铜脸上第一次滚落热泪。
“兄...兄弟！” 石狩哽咽，用完好手颤抖欲扶。
秦墟艰难睁浑浊眼，视线模糊。生命之火如狂风残烛。他吃力抬枯枝般手指，指向祭坛，指向寂灭之斧斧柄末端——紧贴斧柄，插着一物。
那是一截惨白、半尺长尖锐骨刺。骨刺天然铭刻复杂、蕴含空间波动的暗金纹路。末端打磨光滑，成握持弧度。
石狩顺指看去，瞳孔猛缩：“破...破界骨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