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旗颓然坠地,如同砸在所有黑山匪兵心头的巨石。战场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更狂暴的喧嚣彻底撕裂!
“旗!帅旗倒了!”
“徐头领的旗倒了!”
“不……不好了!”
惊恐的呼喊如同瘟疫般在黑山贼阵中蔓延!帅旗是军队的胆魄,是指挥的核心!旗倒,意味着主将危殆,意味着士气崩塌!原本就被林默和张辽这悍不畏死的反冲锋搅得阵脚大乱的前排匪兵,此刻更是如同无头苍蝇般陷入混乱!推搡、踩踏、惊慌失措的叫骂响成一片!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徐晃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过骚乱!他须发皆张,虎目赤红,巨斧猛地指向那面倒地的狼旗,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旗子倒了,老子还在!慌什么?!一群废物!”
他魁梧如山的身影矗立在混乱的中心,如同一根定海神针!那份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沉稳气场,强行遏制了崩溃的势头。附近的精锐亲兵也反应过来,挥舞着刀枪,厉声呵斥,砍翻了几个带头逃跑的溃兵,暂时稳住了中军。
然而,林默和张辽制造的混乱,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们如同两条滑溜的泥鳅,在敌阵边缘的混乱中急速后撤!【铁足】Buff赋予的速度和耐力,让他们在完成斩旗壮举后,还能在敌人反应过来合围之前,险之又险地沿着陡峭的崖壁,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徐晃看着那两个在崖壁上快速移动的身影,尤其是那个硬接他一斧、又斩断他帅旗的少年(张辽),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膛!他从未吃过如此大亏!也从未见过如此悍勇难缠的对手!
“放箭!给老子射死他们!”徐晃厉声咆哮!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再次腾空而起,如同死亡的蜂群,朝着正在攀爬的林默和张辽覆盖而去!
林默只觉背后汗毛倒竖!冰冷的杀机如同跗骨之蛆!他拼命将身体贴在湿滑冰冷的崖壁上,利用凸起的岩石作为掩护!箭矢“笃笃笃”地钉在身侧的岩石上,碎石飞溅!一支流矢擦着他的小腿飞过,带起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健步值 +0.2(宿主)】(极限闪避位移)
“文远!”林默焦急地大喊!
张辽的位置比他更靠下,也更暴露!他刚刚硬撼徐晃一斧,双臂剧痛发麻,虎口崩裂的伤口被汗水一浸,更是钻心地疼!攀爬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眼看数支劲箭就要将他射成刺猬!
“吼!”张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他猛地一蹬崖壁,身体如同猿猴般向侧上方荡开!
“噗嗤!”“噗嗤!”
两支箭矢擦着他的肋下和肩头飞过,带出两道血线!第三支箭则狠狠钉在了他刚才停留的岩石上!
“快上来!”林默探出手,一把抓住张辽的手腕,用尽全力将他向上拉扯!赵大也在寨门处探出身子,焦急地伸出手!
在箭雨的追袭下,两人终于狼狈不堪地翻过寨门,滚落回寨内的掩体后!
“咳咳……”张辽剧烈地咳嗽着,肩头和肋下的伤口渗出鲜血,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凶狠如狼。
“怎么样?”林默迅速检查他的伤势,还好只是皮肉伤,未伤筋骨。
“死不了!”张辽咬着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看向下方。只见徐晃已经重新组织起阵型,虽然帅旗倒了,但在他亲自弹压下,匪兵们重新举起了盾牌,弓箭手也再次张弓搭箭,目标直指寨门!更让林默心头一沉的是,他看到有匪兵正将一罐罐黑乎乎的东西(可能是火油或松脂)搬到阵前!
“他们要火攻!”林默和赵大异口同声,脸色剧变!
寨子是木石结构,屋顶是茅草和木头!一旦被火油点燃,后果不堪设想!里面还有老弱妇孺!
“水!快去打水!把能装水的都装满!把被褥衣服浸湿!”林默对着躲在木屋里的王氏等人嘶声大吼!这是唯一能想到的笨办法!
王氏、张婶、老栓叔、李小丫立刻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用陶罐、木桶疯狂地从水缸和溪水引渠处打水。但杯水车薪!面对即将到来的火雨,这点水能顶什么用?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刚刚因斩旗而提振的士气,在火攻的威胁下,瞬间跌入谷底。
【忠诚度动态:赵大(65→60↓),张辽(88→85↓),王氏(58→52↓),张婶(50→45↓),老栓(52→46↓),李小虎(52→48↓),李小丫(50→45↓)】
【士气濒临崩溃!】
下方,徐晃看着寨内慌乱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火攻,是对付这种依山而建、木石混合寨子的最好手段!他举起手,就要下达最后的命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默的眼中,骤然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他看着视野里仅剩的51.3点健步值,又看了看身边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张辽、满脸决然准备赴死的赵大,以及木屋门缝里那些充满恐惧和依赖的眼睛……
没有退路了!唯有孤注一掷!唯有……相信系统!相信这源于步数的力量!
“系统!”林默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激活初级‘磐石’Buff!目标——覆盖全体有效统御单位!最大化防御和意志提升!消耗所有健步值!给我顶住!”
【指令确认!激活初级“磐石”Buff(群体)!覆盖范围:半径30米内所有忠诚度≥60单位(张辽、赵大、王氏)!】
【效果强化:消耗额外健步值,提升抗击打能力(痛觉忍耐力提升)及意志凝聚力!微弱提升物理防御力(对钝器、轻武器伤害微弱减免)!】
【持续时间:20分钟(基础)!】
【消耗计算:基础群体激活(25点)+意志强化(额外10点)+物理防御微提升(5点)=40点!】
【当前可支配健步值:51.3 - 40 = 11.3点!】
【Buff生效!】
一股比“铁足”更加沉稳、更加厚重的力量感,如同无形的铠甲,瞬间笼罩了林默、张辽、赵大和王氏!林默感觉身体的伤痛似乎减轻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坚韧意志从心底升起,驱散了恐惧!张辽感觉双臂的剧痛变得麻木,一股冰冷的怒火在胸中燃烧,支撑着他握紧刀柄!赵大感觉扛着木桩的肩膀更加稳固,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连抱着婴儿的王氏,都感觉剧烈的心跳平复了许多,一种莫名的勇气支撑着她!
“泼水!把浸湿的被褥衣服挂到木墙上!快!”林默趁着Buff生效,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感染了慌乱中的众人!
王氏、张婶、老栓叔、李小丫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拼命将刚刚打来的水泼向靠近寨门的木墙和屋顶!将浸透水的破被褥、衣服,用木棍顶起,挂在木栅栏和屋檐下!动作前所未有的迅速和协调!
“放!”下方,徐晃冷酷的声音终于落下!
“呼呼呼——!”
数十个点燃的火把被奋力掷出!几个陶罐也被砸向寨门和木墙!罐体破碎,里面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粘稠液体(火油)泼洒开来,瞬间被火把点燃!
“轰!”“轰!”
烈焰腾空而起!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木栅栏和屋顶的茅草!浓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整个寨门附近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啊!”李小丫吓得尖叫起来。
“顶住!泼水!”林默大吼,自己抓起一桶水,奋力泼向一处刚燃起的火苗!
赵大挥舞着浸湿的破被褥,疯狂拍打着窜上木墙的火焰!
张辽不顾肩头伤口崩裂,用长矛挑开燃烧的碎木!
王氏和张婶也咬着牙,将一罐罐水泼向火焰!
【健步值 +1.0(宿主)】(指挥+灭火)
【健步值 +1.2(张辽)】(高意志+灭火)
【健步值 +0.9(赵大)】
【健步值 +0.7(王氏)】
【健步值 +0.6(张婶)】
【健步值 +0.5(老栓)】
【健步值 +0.4(李小丫)】
奇迹发生了!
在“磐石”Buff的群体意志加持和微弱物理防御提升下,所有人的潜力被压榨到了极限!面对熊熊烈焰和灼人的热浪,他们没有崩溃!泼水的动作更加精准有力!拍打火焰更加奋不顾身!那浸湿的被褥和衣物,形成了一层短暂的、脆弱的防火屏障,延缓了火势的蔓延!更重要的是,Buff赋予的痛觉忍耐力提升,让他们在灼热和浓烟的痛苦中,依旧能咬牙坚持!
火势,竟然被暂时遏制在了寨门附近一小片区域!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迅速吞噬整个寨子!
“这……怎么可能?”下方指挥火攻的徐晃,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清楚地看到那些寨子里的人,在烈火焚身般的痛苦中,竟然没有四散奔逃,反而如同疯魔般拼命扑救!那份顽强的意志力,简直超出了他的理解!
尤其是那个首领(林默)和那个少年(张辽),更是冲在最危险的地方!烈火浓烟中,他们的身影如同浴火的礁石,岿然不动!
“继续放火!烧!给我烧死他们!”徐晃心中的杀意更盛!此等人物,不除必为大患!
更多的火把和火油罐被投掷上来!火焰再次凶猛起来!湿透的被褥被烤干、点燃!木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呼吸困难!
“默哥!顶不住了!”赵大被热浪逼得连连后退,须发都被烤焦了!
张辽肩头的伤口被火焰燎到,发出皮肉焦糊的气味,他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用长矛顶开一块燃烧的木头!
王氏怀中的婴儿被浓烟呛得哇哇大哭,她自己也被熏得泪流满面,几乎窒息!
【磐石Buff剩余时间:15分钟!】
【健步值:11.3点】——这点健步值,杯水车薪!
林默看着即将崩溃的防线,看着在火海中挣扎的同伴,心如刀绞!Buff时间有限!体力即将耗尽!难道……真的要葬身火海?
不!绝不!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指挥若定的徐晃,一个疯狂的念头再次涌现!擒贼擒王!必须再次打乱他的指挥!哪怕……同归于尽!
“赵大哥!文远!”林默的声音在烈火和浓烟中嘶哑地响起,“跟我再冲一次!目标——徐晃!”
赵大一愣,看着下方严阵以待的匪兵和那如同战神般的徐晃,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Buff赋予的磐石意志和绝望中的疯狂取代!“干了!妈的!拼了!”
张辽更是毫不犹豫,染血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正合我意!”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是同样的决绝!他们抓起手边一切能用的东西——燃烧的木棍、石头、甚至是被火燎过的木矛,准备发起最后的、自杀式的冲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清朗却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突然从下方黑山贼阵中响起!
只见一个身着半旧青色文士袍、脸色苍白的身影,在两名护卫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挤到了阵前,正是那位神秘的“先生”——贾逵!
“公明!住手!快住手!”贾逵对着徐晃焦急地喊道,因为激动和浓烟,剧烈地咳嗽起来。
徐晃眉头紧锁:“先生?为何阻拦?”
贾逵指着寨子上方在烈火中若隐若现、却依旧顽强抵抗的身影,声音带着一种洞察的急切:“你看看他们!看看那火中的身影!此等绝境,犹自死战不退!妇孺老弱皆在扑火!此等心志,此等气节,岂是寻常匪类?公明!强攻硬寨,徒增伤亡!纵能得胜,亦为不仁!更恐……更恐玉石俱焚,两败俱伤啊!”他压低声音,“粮草……我们的粮草也支撑不起一场惨胜了!张帅那边……”
粮草!张燕!贾逵的话,如同冷水,浇在徐晃被怒火和杀意充斥的心头。他看着寨子上方那如同磐石般浴血奋战的身影,看着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却士气浮动、面露惧色的手下,再想到那捉襟见肘的粮草和来自张燕的压力……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涌了上来。他徐公明,难道真要为了这一口意气之争,将好不容易聚拢的一点本钱,都赔在这穷山恶水之中?
他缓缓抬起手,制止了准备再次投掷火油的匪兵。熊熊燃烧的寨门火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庞。
贾逵见状,知道徐晃动摇了,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寨子方向,用尽力气高喊道:“寨上的好汉!请听贾某一言!刀兵相向,生灵涂炭,非智者所为!我家徐头领敬诸位是条好汉!可否暂熄干戈,阵前一叙?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胜过玉石俱焚?!”
阵前一叙?
化干戈为玉帛?
这突如其来的喊话,让寨子上方浴血奋战的林默等人也是一愣。火势在众人拼死扑救和湿布阻挡下,虽然依旧肆虐,但蔓延的速度似乎被稍稍遏制了。浓烟滚滚中,林默眯起眼睛,看向下方那个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的文士。
此人……就是张辽昨夜提到的那个神秘“先生”?他竟然能劝住暴怒的徐晃?
机会!一线喘息之机!
林默当机立断,对着下方吼道:“火未熄!如何叙?!让你的人先退后百步!否则,免谈!”他需要时间!需要扑灭火势!需要恢复体力!更需要……思考对策!
徐晃看着林默在火中依旧冷静喊话的身影,眼中精光一闪。此人,果然不简单!他挥了挥手:“退后百步!”
黑山贼的队伍如同退潮般,缓缓向后退去,在寨门下方百步外重新列阵。弓箭手依旧引而不发,但压迫感稍减。
压力一松,寨子里的众人几乎瘫软在地。林默、张辽、赵大也顾不上形象,瘫坐在滚烫的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相对新鲜的空气(虽然依旧带着浓烟)。王氏等人则拼命将最后的水泼向残存的火苗。
【磐石Buff剩余时间:10分钟!】
【群体状态:极度疲惫,多处灼伤、呛伤,体力濒临耗尽。】
林默看着下方黑压压的敌军,看着身边伤痕累累、几乎脱力的同伴,又看了看视野里那可怜的11.3点健步值和即将结束的Buff。他知道,所谓的“阵前一叙”,不过是缓兵之计,是对方在权衡利弊!一旦徐晃下定决心强攻,或者发现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毁灭!
必须利用这短暂的空隙!必须拿出足以震慑对方、或者让对方觉得“招抚”有价值的筹码!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硬实力?绝对劣势。地利?已被火攻削弱。底牌?系统Buff即将结束,健步值见底。还有什么?
知识!科技!还有……对历史的认知!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个文士(贾逵),又看向被亲兵簇拥着、如同铁塔般矗立的徐晃。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攻心为上!
“文远,赵大哥,还能站起来吗?”林默低声问。
张辽咬着牙,用砍刀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浑身浴血,多处灼伤,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能!”
赵大也喘着粗气,拄着木桩站起:“默哥儿,你说咋办就咋办!”
“好!”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剧痛和疲惫,也挣扎着站起。他整理了一下被火烧得破烂不堪的衣衫,抹去脸上的烟灰和血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他走到寨墙被烧得焦黑的缺口处,居高临下,目光如电,直视着百步外那面重新被扶起的狼旗下、如同山岳般的徐晃!
“徐公明!”林默的声音灌注了最后的气力,在寂静的山涧中骤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洞悉,“河东徐晃徐公明!曾为河东郡吏,得杨奉赏识,拔擢为骑都尉!护驾东归,忠心耿耿!然杨奉、韩暹之辈,争权夺利,鼠目寸光!终致败亡!公明将军护主突围,辗转流离,一身肝胆,满腔抱负,却只得委身于黑山张燕之下,困守此穷山恶水,与流寇为伍!岂不痛哉!岂不惜哉!”
林默的话,如同平地惊雷,狠狠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黑山贼阵中一片哗然!徐晃的过往经历,在底层匪兵中本是秘密!此刻被林默如数家珍般道出,尤其是“河东郡吏”、“骑都尉”、“护驾东归”这些字眼,让许多匪兵看向徐晃的目光都变了!原来徐头领……竟然曾是朝廷命官?护驾功臣?
徐晃本人,更是如遭雷击!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双虎目之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惊和骇然!此人……此人是谁?!为何对他徐晃的根底如此清楚?!连他心中那份壮志难酬、明珠暗投的愤懑与不甘,都仿佛被对方一语道破!
贾逵也是脸色剧变,看向林默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不定!
林默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向徐晃的心防:
“徐公明!你手中开山斧,本当劈开混沌,荡平乱世!你胸中韬略,本当匡扶社稷,安邦定国!如今却为何……要用来屠戮这山涧之中,只为求一线生机的老弱妇孺?!要用来为那张燕,做那劫掠州郡、涂炭生灵的刽子手?!”
“你——甘心吗?!”
“甘心”二字,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徐晃的灵魂深处!他握着巨斧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暴起!虎目之中,震惊、愤怒、不甘、挣扎……种种情绪如同风暴般翻涌!
整个鹰愁涧,死寂无声。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涧水的呜咽声,以及林默那振聋发聩的质问,在群山之间,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