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侧福晋请安。”李氏如今都七个月的身子了,比宜修还大两个月,听到柔则来照料宜修,便气不打一处来,谁不知这乌拉那拉氏安的什么心?
叫一个未嫁女来照料妹妹的胎,可笑!
有一个独得恩宠的宜福晋还不够吗?
“快起来,你身子越发重了,怎得还风风火火的来了。”
宜修抬眼看向挺着肚子闯进来的李静言,这李氏向来是个没规矩的,连李氏这个傻的都知道乌拉那拉氏是什么意图,前世不过仗着胤禛的宠爱,众人敢怒不敢言罢了,今日倒是来得正好。
"妾身听说府里来了贵客,特意来请安呢。"李静言缓慢起身,一双杏眼却直往柔则身上瞟,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意有所指道,"到底是德妃娘娘看重的人,这通身的气派,真是令人见之忘俗啊。"
柔则虽然应承下了勾引胤禛的事,但被府内妾室大剌剌的讽刺,面上险些挂不住。
“李格格谬赞了。”柔则勉强维持着端庄的笑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端坐在主位的宜修,见对方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
"姐姐莫要见怪。"过了好一会,宜修才抬起眼帘,温声道:"李格格性子直爽,最是心直口快。前儿个还夸赞爷新得的那幅《雪景寒林图》呢,说那画上的雪粒子像是能飘到人心里去。"
"可不是嘛!妾身虽不懂画,可那画里的寒意倒是真切,就像有些人啊,"李静言闻言立刻会意,抚着肚子笑的同时打量着柔则单薄的吉服,"入了秋,还穿得这样单薄,也不怕冻着。"
柔则脸色微变,她今日特意传了这身德妃娘娘赏赐的吉服,为的就是衬出楚楚动人的风姿,此刻被当众奚落,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贝勒爷到——"
正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太监的唱和。
柔则眼睛一亮,立刻调整姿态,在胤禛踏入内室的瞬间,柔则不知怎的,整个人如弱柳扶风般向前栽去。
"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胤禛一个箭步上前,而宜修手中的茶盏也"失手"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柔则裙摆上,惊得她轻呼出声。
"姐姐没事吧?"宜修满脸焦急,扶着腰就要起身,"都是妹妹不好..."
"你别动。"胤禛皱眉拦住宜修,转头看向狼狈的柔则时,眼神却冷了下来:"这位就是小姨吧,若是身子不适,不如早些回房休息。"
柔则容貌虽出众,在胤禛眼里,已经有宜修珠玉在前,又因着这般丑态,并没有沉浸于她的容貌,只觉有几分艳俗。
柔则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分明看见,李静言正借着帕子遮掩,冲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多谢贝勒爷关怀,是柔则失礼了。” 柔则强压下心中的羞恼,勉强稳住身形,朝胤禛福了福身,声音柔婉带着几分委屈。
胤禛见她这般姿态,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碍于礼数,还是淡淡道:“无妨。”
“姐姐远道而来,又受了惊吓,不如先去厢房歇息片刻,待会儿再叙话也不迟。” 宜修见状,适时地轻咳一声,温声道。
“臣女告退。” 柔则咬了咬唇,双眸在胤禛身上流连了一瞬,见胤禛神色冷淡,只得低眉顺眼地应道。
“侧福晋,您这位嫡姐可真是‘弱不禁风’啊,咱们府里的门槛儿怕是都要绊着她了!” 待柔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李静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胤禛侧眸瞥了李静言一眼,虽未斥责,但眼神已带了几分警告。李静言立刻噤声,讪讪地低下头,却仍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爷别怪李格格,她性子直,说话没个轻重。”宜修见状,柔声道。
胤禛神色稍缓,走到宜修身侧坐下,伸手轻轻覆在她隆起的腹部,语气温和:“你身子重,这些日子少操心,别累着自己。”
“妾身闲来无事,便为侧福晋的孩儿准备几件小肚兜,还请侧福晋笑纳。”李氏说着,示意翠果将锦盒递给剪秋。
“你有心了。”
“王爷、侧福晋,妾身先告退了。” 李静言见两人这般恩爱,心里虽有些泛酸,但也知道分寸,便福身道。
“四爷,嫡姐品貌如何?宜修垂眸浅笑,望向胤禛,语气温软:"姐姐自小便是府里最出众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德妃娘娘也常夸她端庄大方。"
"确实不俗。"胤禛神色淡淡,扫过宜修低垂的眉眼,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比起你,终究少了几分韵味。"
宜修的身体是经过空间出品的丹药改造,聚集了天地灵气,哪是柔则这种凡体俗胎比得上的?就算是容貌略有几分出彩,气质却终究差了一截。
宜修起身,葱白的指尖轻轻拂过案上白玉香炉,添上一勺香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空气中勾勒出曼妙姿态。
"爷惯会哄妾身开心。"宜修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清灵之气。"姐姐擅舞,曾和妾身戏言,惊鸿舞是要跳给心上人看的。"
“那小宜何时愿为本王跳一曲惊鸿舞?”
"待孩儿出世后,妾身定当为爷献舞。"宜修闻言眸光微漾,纤纤玉指轻轻搭在胤禛腕间,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胤禛掌心,"只是妾身舞姿笨拙,怕是要让爷见笑了。"
窗外忽有微风拂过,宜修身上的桂花香气袭来,却又多了几分撩人的意味。
“好香。”胤禛眸色骤然转深,一把扣住宜修纤细的手腕,俯身在她颈间轻嗅,"倒是惑人得很。"
“妾还有着身孕。"宜修眼波流转,欲拒还迎地轻推胤禛的胸膛,却被他揽得更紧。其实宜修已经吃了丹药,倒不怕孩子有事,只是在胤禛面前还要装装样子。
"过了三个月,已经稳了。"胤禛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粗粝的手温柔地描摹着她精致的锁骨,"府医说小心些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