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蓁宜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很享受这样的夜晚。
没有虚伪的社交辞令，没有小心翼翼的奉承，只有一群真诚的大男孩分享着对食物的热爱。
这与她过去参加的所谓"上流社会"晚宴截然不同。
"蓁宜，"
程诚突然问道，"你妈妈是柳理事吧？国际电竞联盟那个。"
耿蓁宜点头："你认识我母亲？"
"电竞圈谁不认识柳理事啊。"
叶嘉行笑道，"掌控着那么多国际赞助资源。"
"但她从不干涉战队运营。"
耿蓁宜赶紧解释，"她一直强调竞技体育的纯粹性。"
"这个我们信。"
龙哥插话，"柳理事在圈内口碑很好。"
聊着聊着，时间已近十点。
老莫起身宣布今晚到此为止，明天还有训练。
队员们依依不舍地告别，各自回房。
耿蓁宜收拾好茶具，正准备上楼，发现柯应曜还站在客厅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
"不休息吗？"她走过去问道。
柯应曜转过身，月光给他的银发镀上一层柔和的蓝："...狮子头，谢谢。"
耿蓁宜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专门道谢："合你口味？"
"嗯。"
柯应曜点头，"...很像。"
他没有说像什么，但耿蓁宜明白他指的是奶奶的味道。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暖。
"下次做闸北风味的豆浆给你喝。"
她半开玩笑地说，"我研究过各种豆制品的营养价值。"
柯应曜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黑亮："...为什么来RG？"
耿蓁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思考了几秒："父亲安排的，但...也不全是。"
她望向窗外的夜色，"我喜欢看人们吃我做的食物时幸福的表情，不管是五星级餐厅的客人，还是..."
她笑了笑，"挑食的电竞选手。"
柯应曜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晚安。"
"晚安，小朋友。"
耿蓁宜故意用这个称呼，果然看到柯应曜皱眉。
上楼时，耿蓁宜的脚步比平时轻快。
经过柯应曜的房间时，她注意到门缝下透出的灯光。
这个少年现在在想什么呢？是下周与楚煊的对决，还是今晚那碗让他想起奶奶的狮子头？
回到自己房间，耿蓁宜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刷手机。
微信里，闺蜜们已经轰炸了几十条消息，全是关于"超市偶遇"的后续。
她简单回复了几句，然后点开相册，今天偷偷拍了一张餐桌的照片，柯应曜的银发在暖光下格外显眼。
手指划过屏幕，耿蓁宜突然意识到，这才第一天，她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早餐了。
凌晨一点，耿家别墅的书房仍亮着灯。
柳锦之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英文报表，显示着亚洲各国电竞赞助的季度数据。
作为国际电竞联盟亚洲区理事，她掌握着从中国到韩国，从日本到东南亚的所有顶级赛事赞助渠道。
"蓁宜今天去基地了？"
耿教庭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红酒。这位科技集团总裁即使在深夜也保持着西装革履的严谨形象，只是领带松开了些。
"嗯，安顿好了。"
柳锦之接过酒杯，轻啜一口，"龙哥发消息说，她和队员们相处得不错，今晚还做了狮子头。"
耿教庭挑眉："她亲自下厨？"
"你女儿什么性格你不知道？"
柳锦之轻笑，"越是别人觉得她做不到的事，她越要证明自己。"
耿教庭走到落地窗前，静安区的夜景尽收眼底。
远处，黄浦江对岸的RG基地早已隐入黑暗，只有外墙上的战队标语在夜色中微微发亮——"Rise Beyond the Galaxy"。
"那个柯应曜..."
耿教庭突然开口，"商业价值比我们预估的还要高。"
柳锦之点头："洛神的接班人，联盟力推的新星。昨天生日直播平台流量破纪录，赞助商排队等着签他。"
"18岁..."
耿教庭若有所思，"潜力无限。如果能长期合作，对RG的品牌价值提升有很大帮助。"
柳锦之晃了晃酒杯，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像流动的宝石："你让蓁宜去RG，不只是为了'锻炼'吧？"
耿教庭没有正面回答："蓁宜从小叛逆，不喜欢名媛那套虚的。与其强求她参加那些无聊的茶会，不如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给电竞选手当营养师？"
柳锦之似笑非笑。
"六个月时间，"
耿教庭转身面对妻子，"足够她了解这个产业的运作，也足够我们观察柯应曜是否值得长期投资。"
柳锦之轻轻摇头："你总是把商业算计放在第一位。蓁宜需要的是自由，不是又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
"那你呢？"
耿教庭反问，"你支持她去RG，就没有一点职业考量？"
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柳锦之望向窗外的夜色，眼前浮现女儿小时候躲在厨房做曲奇的画面。
那是蓁宜最快乐的时刻，没有社交礼仪的束缚，没有豪门千金的包袱，只有面粉、黄油和最纯粹的成就感。
"亚洲电竞正在爆发式增长，"
柳锦之最终说道，"如果蓁宜真的对这个领域感兴趣...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
耿教庭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所以我们是达成共识了？"
"别高兴太早。"
柳锦之警告道，"你女儿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她最讨厌被安排。如果发现我们在背后..."
"那就别让她发现。"
耿教庭举杯，"为了蓁宜的未来。"
柳锦之没有碰杯，只是轻声补充："也为了她真正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