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半，RG基地厨房。
耿蓁宜哼着歌搅拌蛋液，平底锅里的黄油已经融化，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她今天做了美式炒蛋、培根、烤吐司和水果沙拉，还特意榨了新鲜橙汁。
咖啡机嗡嗡作响，为即将到来的队员们提供晨间动力。
"蓁蓁姐早安！"
王子裕第一个冲进餐厅，头发还翘着一撮，活像只炸毛的小鸟，"好香啊！"
"洗手。"
耿蓁宜头也不抬，手腕一翻，金黄色的炒蛋完美出锅。
王子裕乖乖去洗手，回来时其他队员也陆续到场。
叶嘉行顶着一头乱发，银色耳钉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莫白依旧沉默，但眼睛在看到桌上的水果沙拉时亮了一下；程诚最为清醒，已经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Sky呢？"
耿蓁宜分装餐盘时问道。
"训练室。"
程诚简短回答，"通宵了。"
耿蓁宜皱眉："又通宵？"
"常态。"
叶嘉行塞了满嘴培根，"曜崽的训练量是我们的两倍。"
耿蓁宜盛了一盘食物，又倒了杯橙汁，径直走向训练室。
推开门，柯应曜果然坐在电脑前，银白发丝在屏幕光下泛着微蓝。
他戴着耳机，眉头紧锁，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游戏角色正在进行高难度补刀练习。
"吃饭。"
耿蓁宜把盘子放在他手边。
柯应曜头也不抬："等会儿。"
"现在。"
耿蓁宜直接按下了电脑电源键。
屏幕瞬间黑掉，柯应曜猛地转头，黑色的眸子里写满难以置信："你干什么？！"
"吃饭。"
耿蓁宜重复道，把叉子塞进他手里，"通宵训练还空腹，胃溃疡想加重？"
柯应曜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但食物的香气最终战胜了倔强。
他摘下耳机，不情不愿地叉起一块炒蛋送入口中。
"难吃。"他咀嚼着评价道。
耿蓁宜双手叉腰："难吃就别吃。"
柯应曜又叉了一块培根："...勉强能吃。"
"昨晚谁吃了两个狮子头还说'谢谢'的？"耿蓁宜挑眉。
柯应曜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那是礼貌。"
"哦？那现在怎么不礼貌了？"
耿蓁宜俯身，故意凑近他的脸，"小朋友起床气这么重？"
柯应曜猛地后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离我远点！"
耿蓁宜大笑，转身走向门口："吃完把盘子拿过来，咖啡机我锁了，今天别想喝冰美式。"
"什么？！"
柯应曜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胃溃疡患者禁止空腹喝咖啡。"
耿蓁宜回头，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营养师的命令。"
回到餐厅，其他队员已经风卷残云般扫光了大部分食物。
王子裕正用最后一块吐司刮着盘子里的炒蛋残渣，活像三天没吃饭的难民。
"蓁蓁姐，"
叶嘉行好奇地问，"你会做甜品吗？"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连埋头苦吃的莫白都抬起了头。
"会啊。"
耿蓁宜给自己倒了杯橙汁，"提拉米苏、马卡龙、舒芙蕾...都会一点。"
餐厅瞬间炸开了锅。
"真的吗？！"
"蓁蓁姐你是天使吧！"
"什么时候能做？今天？明天？"
耿蓁宜被他们的反应逗乐了："看你们表现。训练认真、饮食健康的话...周末可以考虑。"
"听到没！"
程诚拍桌，"这周都给我好好训练，谁偷懒谁没份！"
柯应曜端着空盘子走进餐厅时，正好听到这番对话。
他默默把盘子放进洗碗机，然后...站在了甜品讨论圈的边缘，假装不在意地听着。
"曜崽！"
王子裕眼尖发现了他，"蓁蓁姐周末要做甜品！"
柯应曜冷哼一声："幼稚。"
"某些小鬼明明很感兴趣却要装酷，"
耿蓁宜意有所指，"像不像？"
队员们爆发出一阵大笑，连一向面瘫的莫白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柯应曜的耳朵红得滴血，恶狠狠地瞪了耿蓁宜一眼，后者回以一个挑衅的笑容。
"蓁宜姐，"
王子裕突然问道，"你会打英雄联盟吗？"
耿蓁宜摇头："没玩过。"
"啊？"
叶嘉行夸张地捂住胸口，"那你之前知道RG吗？知道洛神吗？知道我们吗？"
"知道洛神，"
耿蓁宜诚实回答，"去年全明星赛的甜品台是我设计的。"
这句话让所有人，包括柯应曜，都惊讶地看向她。
"那个巧克力喷泉？！"
王子裕尖叫，"我吃了整整三盘！"
"还有战队logo的马卡龙，"
叶嘉行回忆道，"上面还有选手ID..."
耿蓁宜点头："我做的。当时接了个高端甜品设计的兼职，没想到是电竞活动。"
"缘分啊！"
王子裕双手合十，"难怪你一来就这么亲切！"
柯应曜突然开口："...为什么做兼职？"
这个问题让餐厅安静了一瞬。
耿蓁宜没想到他会好奇这个，耸了耸肩："大学实践课要求，而且..."
她顿了顿，"我喜欢看人们吃我做的甜点时幸福的表情。"
柯应曜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别过脸："...矫情。"
"比某些口是心非的小鬼强。"
耿蓁宜反击。
眼看新一轮战争即将爆发，程诚及时打断："训练时间到了。Sky，复盘昨天和PH的训练赛。蓁宜，咖啡机钥匙。"
耿蓁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晃了晃："表现好就还给你。"
柯应曜眯起眼睛："那是我的咖啡机。"
"现在由营养师监管了。"
耿蓁宜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队员们识相地迅速撤离战场，留下两人对峙。
柯应曜比耿蓁宜高了将近二十公分，但此刻气势上却丝毫占不到便宜。
"我不需要保姆。"柯应曜冷冷地说。
"巧了，我也不是来当保姆的。"
耿蓁宜迎上他的目光，"我是来当营养师的，而你的饮食习惯——"
她指了指柯应曜的胃部，"简直是一场灾难。"
柯应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的身体我自己负责。"
"哦？那胃疼得蜷成虾米的时候谁负责？"
耿蓁宜寸步不让，"训练到一半冲去洗手间呕吐的时候谁负责？"
柯应曜的表情变了："...你怎么知道？"
"职业素养。"
耿蓁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观察。你右手经常不自觉地按胃部，喝咖啡时皱眉的幅度比常人大，饭后半小时内必去洗手间..."
她一口气列出七八个细节，"典型的胃溃疡症状。"
柯应曜哑口无言，银白发丝下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她观察得这么仔细。
"现在，"
耿蓁宜把钥匙放回口袋，"去训练。中午我炖了山药排骨汤，养胃的。"
柯应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训练室。
但耿蓁宜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些，肩膀也不再那么紧绷。
洗碗机嗡嗡作响，耿蓁宜收拾着餐桌，心情莫名愉悦。
这种直来直去的交锋，比上流社会那些虚与委蛇的社交有趣多了。
尤其是柯应曜，那个在赛场上大杀四方的"疯子AD"，私底下却像个闹别扭的小学生，又倔又可爱。
窗外，五月的阳光洒在黄浦江面上，波光粼粼。
耿蓁宜突然很期待午餐时间，不知道山药排骨汤能不能让那个银发少年再说一次"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