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队员们帮忙收拾餐桌。
柯应曜默默地把所有空碗叠在一起，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完成什么神圣使命。
耿蓁宜想道谢，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走向训练室，只留下一个银发飘扬的背影。
"他其实很喜欢。"
程诚突然出现在耿蓁宜身旁，低声说道，"只是不擅长表达。"
耿蓁宜看着柯应曜远去的背影，轻轻点头："我知道。"
收拾完厨房，耿蓁宜上了三楼。
RG基地的三楼是队员和工作人员的卧室，尽头有个宽敞的露台。
五月的阳光正好，微风拂过黄浦江面，带来湿润的清新空气。
耿蓁宜靠在露台栏杆上，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来RG才第三天，却感觉比在家一个月还要充实。
没有虚伪的社交礼仪，没有小心翼翼的奉承，只有一群真诚的大男孩和她做的食物，简单，却真实。
露台一角放着几张躺椅和一个小型烧烤架。
耿蓁宜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设备很新，似乎很少使用。
她突然想到，等夏天真正来临，在这里办个烧烤派对应该不错。
想象着队员们围在烤架旁争抢食物的场景，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转身准备回房时，耿蓁宜注意到隔壁柯应曜的房门紧闭。
想起程诚说他昨晚通宵训练，现在应该补觉呢。
她下意识放轻脚步，生怕吵醒那个睡眠不足的少年。
回到自己房间，耿蓁宜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
微博上关于"疑似Sky与神秘女子逛超市"的讨论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今天训练赛的精彩片段。
柯应曜的厄斐琉斯五杀被做成动图疯传，评论区一片"月神再世"的惊叹。
两点半，耿蓁宜轻轻敲了敲柯应曜的房门。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敲，这次用力些。
"...进来。"
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耿蓁宜推开门，看到柯应曜正从床上坐起来，银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睛半睁半闭，活像只被强行唤醒的猫。
房间整洁得令人惊讶，冰川蓝的床品，书桌上电脑和外设排列有序，墙上贴着几张战术分析图。
"睡过头了？"
耿蓁宜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要不再睡半小时？"
柯应曜摇摇头，用手扒拉了下头发："不用。"
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软软的，与赛场上那个冷面AD判若两人。
耿蓁宜突然有种想揉揉他脑袋的冲动，赶紧把这个荒谬的念头压下去。
"下午三点有训练赛。"
她公事公办地说，"老莫让我通知你。"
柯应曜"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耿蓁宜这才注意到他穿着黑色睡衣，领口大开，露出一截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
她迅速移开视线，假装对墙上的比赛照片感兴趣。
"你出去。"柯应曜突然说。
"什么？"
"我要换衣服。"
柯应曜指了指门，"除非你想看。"
耿蓁宜这才反应过来，耳根一热，赶紧退出房间。
关门时，她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笑，但不确定是不是幻觉。
站在走廊上，耿蓁宜深呼吸平复心跳。
这个柯应曜...睡着时像个天使，醒来却立刻变回那个气人的小鬼。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有点期待下午训练赛时，那个"月神再世"的精彩表现。
"Sky人呢？就差他了！"
RG基地训练室里，龙哥焦急地看着手表。
下午三点整，某鱼平台RG战队官方直播间已经开启，上万粉丝正在等待训练赛开始，弹幕刷得飞起。
"刚去叫了，马上来。"
程诚沉稳地回答，同时调整着耳机麦克风。
王子裕凑到摄像头前做了个鬼脸，引起弹幕一阵欢呼。
叶嘉行和莫白则安静地检查着设备，等待比赛开始。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柯应曜走了进来。
银白发丝还带着刚洗过的湿气，随意地搭在额前。
他穿着RG白色队服，冰川蓝的LOGO衬得肤色更冷白，黑色耳机挂在脖子上，像某种时尚配饰。
"终于来了！"
龙哥松了口气，"直播开了，注意言行。"
柯应曜点点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电脑屏幕上已经弹出比赛房间的界面，对方战队——PH的成员也已就位。
楚煊的ID"Blaze"赫然在列，后面还跟着个火焰表情。
"曜崽，今天打爆楚煊！"
王子裕挥了挥拳头。
柯应曜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带着杀气的笑容。
他戴上耳机，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整个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直播正式开始，解说员热情洋溢的声音通过平台传来："欢迎来到RG战队训练赛直播现场！今天我们对阵的是老对手PH战队，下路Sky对Blaze，火星撞地球啊！"
弹幕瞬间爆炸：
【弹幕】：曜神！看我看我！
【弹幕】：Sky老公今天也好帅！
【弹幕】：呵呵，捡漏王又来了
【弹幕】：RG没了洛神就剩个花瓶AD
柯应曜扫了一眼弹幕，眼神微冷，但很快专注于游戏。
BP环节，他秒锁了德莱文，这是他的招牌英雄，也是最能秀操作的AD之一。
"哇！Sky直接亮德莱文！这是要教Blaze玩AD啊！"
解说惊呼。
比赛开始，柯应曜的德莱文一上线就展现出极强的压制力。
斧头落点精准，走位风骚，三级时就差点单杀楚煊的卡莎。
王子裕的锤石配合得天衣无缝，几次钩子都精准命中。
"First blood！"
六分钟，柯应曜完成单杀，楚煊的屏幕灰了下来。
【弹幕】：666666
【弹幕】：Sky牛逼！
【弹幕】：运气好罢了，Blaze失误了
【弹幕】：这白毛是不是有病啊？白化病？
一条刺眼的弹幕划过屏幕，柯应曜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更多恶意弹幕接踵而至：
【弹幕】：头发染得跟鬼一样
【弹幕】：白毛怪
【弹幕】：打游戏就好好打，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柯应曜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在鼠标上收紧。
屏幕上，他的德莱文突然变得异常激进，连续越塔强杀楚煊两次，像是在发泄怒火。
"Sky冷静点！"
程诚察觉到不对劲，低声提醒。
但柯应曜已经听不进去了。
又一次击杀后，他突然对着摄像头冷冷地开口："我头发是遗传的，不是染的，也不是白化病。满意了？"
训练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没想到柯应曜会直接回应弹幕。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炸开了锅，有支持的，有嘲讽的，还有更多关于他头发的好奇提问。
"Sky，"
龙哥赶紧打圆场，"专注比赛。"
柯应曜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游戏。
但他的操作明显带上了情绪，几次冒险的举动差点导致团灭。
好在RG整体实力占优，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比赛。
"GG。"
楚煊在所有人频道打出这两个字母，后面还跟了个笑脸表情，嘲讽意味十足。
柯应曜直接退出游戏，摘下耳机，银发下的眼睛冷得像冰。
他没有看弹幕，起身就要离开训练室。
"曜崽..."
王子裕想拉住他，被程诚摇头制止。
"让他冷静一下。"程诚低声说。
直播匆匆结束，训练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所有人都知道，柯应曜最在意的就是别人对他外表的恶意评价，尤其是关于头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