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冬·山东临邑县衙。
腊月的寒风,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刮过临邑县衙的檐角。那凛冽的风,仿佛带着某种诅咒,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冰冷而残酷。金荣桂正坐在县衙的大堂里,目光紧紧地盯着案上的那尊青铜鼎。鼎腹新刻的“弭盗安民”四字,在微弱的光线下,还泛着金丝般的铜光,仿佛在诉说着金荣桂的抱负和理想。
栾师爷急匆匆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份礼单,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东关当铺的赵掌柜,为了庆贺大人剿灭黑七匪帮,特献上《雪景寒林图》一幅,另外还附了程仪二百两。”金荣桂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鼎耳上那冰凉的蟠螭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绝。“退回去。”他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告诉赵掌柜,本县的刑鼎尚新,容不得半点污锈。”
就在金荣桂话音未落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铜钱的脆响。金荣桂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窗外扫去,只见捕头张黑子正站在那里,手里掂着一个钱袋,正和一个盐商在低声耳语。张黑子察觉到了金荣桂的目光,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忙将钱袋塞进了靴筒里。然而,由于他的动作太过慌乱,钱袋里的半截红绸露了出来,在寒风中轻轻地飘动着,恰似鼎足下那未擦净的血渍。
金荣桂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也会做出这种贪污受贿的事情。他默默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张黑子,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张黑子感受到了金荣桂的目光,他低着头,不敢与金荣桂对视,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张黑子,你过来。”金荣桂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张黑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到了金荣桂的面前。他低着头,不敢看金荣桂的眼睛,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显得十分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金荣桂指着张黑子的靴筒,冷冷地问道。张黑子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这……这是盐商给我的一点小意思,我……我本来不想收的,可是他非要塞给我……”
“住口!”金荣桂愤怒地打断了张黑子的话,“你身为捕头,本应以身作则,维护一方的治安。可是你却在这里收受贿赂,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官服吗?对得起百姓对你的信任吗?”金荣桂越说越激动,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张黑子被金荣桂的话吓得浑身发抖,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金荣桂看着跪在地上的张黑子,心中有些不忍。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这次我就饶了你,但是你要记住,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张黑子感激地看了金荣桂一眼,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他低着头,不敢看金荣桂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金荣桂看着张黑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张黑子,你要明白,我们身为朝廷的官员,就要清正廉洁,为民谋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朝廷的信任,对得起百姓的期望。”张黑子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
金荣桂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去把钱袋还给盐商,并且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如果他再敢行贿,我一定严惩不贷。”张黑子连忙说道:“是,大人。我这就去。”说完,他便匆匆地走出了县衙。
金荣桂望着张黑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在这个腐败的官场中,要想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是,他不会放弃,他会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社会,去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