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圣光在上!这‘圣光初乳滋养液’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费迪南德·圣光·莱特布林格,我那“伟大”的神经病导师,正捧着他那散发着廉价金光的圣杯,绕着我的“圣光浴缸”踱步。他象牙白的指骨优雅地(自认为)搅动着浴缸里乳白粘稠、散发着致命“芬芳”的液体,乳白色的灵魂之火里跳动着纯粹的研究狂热。

“看看这骨质!多么……富有弹性的灰败!” 他指着我一截被泡得颜色发暗、摸上去甚至有点软塌塌的臂骨(这他妈是软化!),语气充满了赞叹,“死亡的气息正在被圣光的活力中和!这简直是亡灵生物学的奇迹!”

中和你大爷!我这是在被缓慢溶解!骷髅的命也是命啊!

“嗷……放……我……” 我徒劳地用骨头摩擦发出微弱的抗议,每一次试图挣扎都换来更剧烈的、如同被蚂蚁大军啃噬的刺痛。后背的月魄骨刃沉寂得如同死物,只有紧贴脊椎的冰冷触感证明着它还在,但那点灰白光芒被无处不在的圣光液体压制得几乎熄灭。

【警告!‘稀释圣光滋养液’侵蚀加剧!骨骼软化度+1%!灵魂之火抑制增强!】

【状态:极度虚弱(骨骼持续软化,灵魂之火濒临熄灭)。】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根越来越“柔韧”的骨头。难道真要变成一锅“圣光骷髅汤”,成为这神经病导师实验报告上的一个注脚?

“至于这个铁疙瘩……” 费迪南德踱到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铁颅面前,嫌弃地用他那象牙白的指骨敲了敲冰冷的铁皮脑袋,发出沉闷的铛铛声,“品味低劣,核心数据库的防火墙顽固得像块茅坑里的石头!不过……” 他乳白色的灵魂之火闪烁了一下,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它数据库里那个‘美少女高达涂装方案’,虽然数据损坏严重,但作为一种另类的‘精神污染源’,或许可以逆向解析,融入我的‘圣光福音传播术(精神震撼版)’?想象一下!当圣洁的光芒伴随着突破次元壁的精神污染降临!那些迷途的亡灵该是何等的……呃……印象深刻?!”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看到了无数亡灵在他的“圣光精神污染弹”下痛哭流涕、跪地忏悔的壮观场面。

“嗯……就这么决定了!” 费迪南德猛地一拍(光滑的)大腿骨,发出清脆的啪声,“等我的首席大弟子泡好了澡,下一个实验项目就是‘圣光与废铁美少女的融合反应’!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圣光美少女号’!比那个什么‘圣洁号’有冲击力多了!”

圣光美少女号?!铁颅要是能听见,估计会当场气炸(物理意义)!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如同老旧硬盘重新启动的嗡鸣声,极其突兀地响起。

声音的来源……不是别处!

正是被绑在十字架上、如同受难圣物般的铁颅!

它那光秃秃的铁皮脑袋深处,那点早已熄灭的黄铜火星位置,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不是之前那种回光返照般的微光,而是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如同烧红铁块般的暗红色光点!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毁灭性不稳定的能量波动,如同即将引爆的炸弹倒计时,瞬间从那暗红色光点中弥漫开来!

费迪南德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猛地转头,乳白色的灵魂之火死死锁定在铁颅的脑袋上!那“慈祥导师”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错愕?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被冒犯的惊怒?

“异……端……污……染……度……99.9%……”

“威……胁……锁……定:……圣……光……源……头……”

“异……端……清……除……协……议……启……动……完……成……”

“执……行……终……极……净……化……程……序……”

“代……号:……‘美……少……女……之……怒’……”

一个冰冷、沙哑、充满了金属质感的、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音,如同死神的低语,清晰无比地、直接在我和费迪南德的颅骨内部响起!

费迪南德乳白色的灵魂之火剧烈摇曳了一下!“圣光源头”?!“异端清除”?!“美少女之怒”?!这破铁疙瘩脑袋的核心逻辑到底是什么构造?!

“混账!” 费迪南德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再也顾不上优雅,“区区废铁!也敢妄称净化圣光?!给我镇压!”

他猛地抬起象牙白的臂骨,指尖瞬间凝聚起刺目的乳白色圣光!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凝练的圣光符文正在他掌心急速成型!目标直指铁颅!

然而,晚了!

嗡——!!!!

铁颅那沉重的铁皮脑袋,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刺目红光!不再是黄铜色,而是如同熔炉核心般炽烈的暗红!它内部那股不稳定、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瞬间攀升到顶点!

“美……少……女……万……岁……!”

“异……端……!……净……化……!!!”

伴随着那冰冷电子音最后一声扭曲的、如同殉道者般狂热(?)的呐喊——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巨响!

如同千百颗太阳在狭小的空间内同时点燃!又如同亿万块玻璃被瞬间震碎!

刺目的、混杂着粉红、亮蓝、明黄、荧光绿等无数劣质霓虹色彩的强光,如同爆炸的颜料桶,瞬间吞噬了铁颅那沉重的铁皮脑袋!紧接着,一股狂暴到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冲击波,裹挟着无数高速旋转的、燃烧着各色火焰的金属碎片、像素点残影、以及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精神污染风暴,呈球形向四面八方疯狂炸开!

首当其冲的,就是费迪南德!

他凝聚到一半的圣光符文如同纸糊般瞬间破碎!刺目的乳白色光芒被那狂暴的、色彩混乱的能量洪流狠狠撞上!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圣光与混乱的能量风暴剧烈冲突、湮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眼欲盲的闪光!

费迪南德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痛哼!他那身浮夸的金光长袍如同被丢进了碎纸机,瞬间被撕扯成无数燃烧的碎片!象牙白的骨架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狠狠撞在远处的洞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乳白色的灵魂之火疯狂摇曳,差点直接熄灭!

“呃啊——!我的圣光长袍!我的实验记录!!” 费迪南德狼狈地嵌在洞壁里,发出凄厉(且心疼)的骨头摩擦惨叫。

爆炸的核心,铁颅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冒着黑烟和刺鼻金属烧灼味的深坑!那粗糙的十字架早已化为齑粉!绑在上面的“祝福裹尸布”也成了飞灰!铁颅……连渣都没剩下!真正意义上的……自爆成仁(为美少女涂装?)!

狂暴的爆炸冲击波和混乱的精神污染风暴,同样狠狠撞向了我所在的“圣光浴缸”!

轰——!!!

坚硬的玉石浴缸在狂暴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瞬间崩碎!粘稠滚烫的“圣光初乳滋养液”混合着玉石的碎片,如同高压水枪般朝着四面八方激射!

“噗——!” 我像一颗被强力水炮轰飞的烂骨头,瞬间被这股混合着圣光液体和冲击波的洪流狠狠冲飞出去!天旋地转!骨头如同散了架!后背狠狠撞在另一侧的洞壁上!

剧痛!全身的剧痛!骨头仿佛要彻底碎裂!灵魂之火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差点直接熄灭!

然而……

就在这毁灭性的混乱中,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被爆炸余波撕碎或被圣光液体溶解的刹那——

嗡——!!!

后背沉寂已久的月魄骨刃,在铁颅自爆产生的恐怖能量乱流和圣光液体被炸散的瞬间,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嗡鸣!

刀身不再是黯淡的灰白,而是瞬间流转起深邃、内敛、如同承载了无尽夜空的暗沉骨色!一股强大而凝练的月魄力量,如同被压抑到极限的火山,轰然爆发!

它似乎……挣脱了圣光的压制?或者说,铁颅自爆产生的混乱能量风暴,以及圣光环境的瞬间破坏,给它创造了绝地反击的机会?

刀尖处,一点深邃到极致的暗色光芒疯狂凝聚!比之前冻结史莱姆之王光束时更加凝练,更加内敛!但这一次,这光芒并非指向攻击!

而是……撕裂!

嗤啦——!!!

一声轻微却仿佛撕裂了布帛般的奇异声响!

月魄骨刃刀尖前方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荡漾起剧烈的涟漪!紧接着,一道狭长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灰白电弧的……空间裂缝!被那凝练的暗色刀芒硬生生撕裂开来!

裂缝内部,是扭曲旋转的、如同万花筒般的混乱光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空间乱流气息!

“破……空……?!” 远处,狼狈嵌在洞壁里的费迪南德,看到这一幕,乳白色的灵魂之火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这……这不可能!一把骨刀怎么会有空间……”

没等他说完!

月魄骨刃爆发出最后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强大力量!吸附在我脊椎骨上的力量猛地改变方向,不再是支撑,而是一股强大而精准的……抛投力!

“走——!!!”

伴随着骨刃在意识深处发出的无声咆哮!

我像一颗被强力弹弓射出的炮弹,被骨刃那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甩”向了那道刚刚撕裂开、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

“不——!我的首席大弟子!我的实验素材!” 费迪南德发出一声凄厉(且肉痛)的骨头摩擦尖叫,挣扎着想从洞壁里爬出来阻止!

但一切都晚了!

我的身体(连同夹在腋下?等等,铁颅呢?刚才被炸飞时好像脱手了!)如同穿过一层冰冷粘稠的水幕,瞬间没入了那道扭曲旋转的空间裂缝之中!

在意识彻底被空间乱流吞噬前的最后一瞬,我“看”到的,是费迪南德那张牙舞爪、嵌在洞壁里的狼狈身影,他那件被炸成乞丐装的圣光长袍碎片还在燃烧……以及……

他那乳白色灵魂之火中,除了惊怒和肉痛之外,似乎……还闪过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般的……贪婪?

“空……间……天……赋……?”

“圣光在上!这骨头架子……太有趣了!”

费迪南德最后那声带着狂喜的嘶吼,连同爆炸的轰鸣、圣光液体流淌的滋滋声、以及空间裂缝闭合的扭曲噪音,彻底被无尽的混乱光影所吞没。

我,林宵,一具差点被泡成汤的骷髅兵,被自己那把碰瓷的破刀(现在是月魄骨刃),在铁颅自爆制造的混乱中,强行塞进了一道空间裂缝……

前方……是未知的深渊?还是……新的坑爹旅程?

只有后背那把沉寂下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的骨刃,传来最后一丝微弱的、如同叹息般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