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记了昨夜还骂骂咧咧，口口声声叫系统狗比！
稍作平静后，白零看向最后一项奖励。
那是一张人物召唤卡。
可以从中诸天万界随机召唤一人，带到现实世界。
注：被召唤者将自动补全大秦身份与户籍。
会在适当的时候与宿主相遇，忠诚度百分之百。
系统空间中，白零正看得入神。
忽然，他眼皮一跳，神色微变。
系统空间之外的身体，感知到了危险。
白零迅速放下手中的卡片，神识重新回归身体。
渔阳郡，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踏踏踏！”
“驾驾驾！”
北边的草原上，十人骑马朝山村飞奔而来。
他们身穿兽皮短衣，头扎小辫，手持马刀。
远远望向山村，如同猎人发现猎物般放声狂笑。
嗯？
白零刚睁开眼，看到这一幕。
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
长期居住在这偏僻村庄，他对这身打扮再熟悉不过了。
胡人！
准确来说，是胡贼！
“胡人”是秦人对草原游牧民族的称呼。
与秦人勤劳耕种的生活方式不同，这些人生计靠放牧和狩猎，完全依赖天时。
一旦遇到荒年，草原干旱或洪涝，这些胡人便会变成胡贼，骑马出行，少则十余人一队，多则上百人成群。
他们袭击大秦边境的城镇和村落，进行抢掠。
抢夺物资，用来度过寒冬。
所过之处，常常血洗村庄。
抢走漂亮的秦人女子，其余男女老少尽数屠杀。
最后放一把火，扬长而去。
边境秦军虽然痛恨这些胡贼，但奈何对方机动性强，行动分散。
而各郡驻军数量有限，最多几千人，往往追到草原深处便不敢深入。
怕遭遇到胡人主力部队的伏击。
正因如此，胡贼屡屡得手。
遇上好年景，就做牧民，安分守己；
若遇灾年，便翻身上马，抽出弯刀，化身为贼，肆意劫掠边民。
村中不只是白零，许多村民也看见了胡贼策马而来。
顿时，恐惧和惊慌弥漫整个村庄，人们眼中满是绝望。
要知道，这个小村庄已有二十年未受侵扰。
那是因为过去二十年，有白老爷子庇护。
而今，白老爷子刚走，胡贼便已到来。
这难道是他们吗……
小山村内，十名胡贼骑着战马，呼喝着逐渐逼近。
村中上百名村民顿时慌乱不已，
甚至有胆小的已经开始低声哭泣。
长期居住在边陲之地，虽然他们已有二十年未见过胡贼的踪影，
但偶尔也能从远行的商人那里听到，哪个村落被劫掠，哪座城池被屠。
然而，当那曾经遥远的不幸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时，
他们再也无法像从前听闻别人遭遇时那样，只是略带同情。
顷刻间，恐慌的情绪蔓延开来。
“怎么办？怎么办……”
“胡贼来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爹、娘，孩儿害怕……”
“啊！我才十八岁，我不想死啊！”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连一些原本还算镇定的秦人汉子也有些腿软。
这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厉声喝道：
“都给我闭嘴！”
话音一落，数百名村民顿时安静下来，
只有极少数人还在低声抽泣。
可见老人在村民中的威望。
这名老人，正是村里最高的官员，里正。
他掌握方圆一里内的最高行政权力，相当于后世的村长。
此刻，里正严厉的目光扫视众人，
气得他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怎么？被白老庇护这么多年，都养懒了？”
“二十年来，骨头都软了？还是已经忘了自己是秦人？”
几句话问得几名村里的壮汉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想当年，白老爷子还未来到村子之前，
他们的父辈不也是与胡贼拼杀过来的吗？
怎么到了他们这一代，就将血性磨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些，几位壮实的秦人汉子抬起头来，
目光坚定地看向里正。
“里正大人，您下令吧！”
“我们几人随时听候吩咐。”
“没错！胡贼虽怒，但我秦人岂是好惹的！”
里正听后，微微点头。
这样的态度，才配得上大秦男儿的气概。
随即，里正不再多言，迅速下达命令：
“派人去郡里报信，让驻军准备。”
“所有壮年男子回家取农具，准备迎战。”
“其余人一律留在家中，不得外出。”
作为一村之主，里正的安排有条不紊。
此前因白老爷子的存在，众人几乎忘记了这位里正已多年。
如今白老爷子离去，他的作用才真正显现出来。
几句简短的话，便稳住了人心，平息了恐慌。
他激励了男儿们的斗志，也妥善安排了应对之策。
接下来，只等胡贼到来。
这时，里正瞥见村口杨树下的白零，神色一变。
他低声唤道：“孩子，胡贼来了，快回来！”
他对这个孩子一直心生怜惜。
身世凄苦，如今唯一的亲人也已离去。
从今往后，他将独自面对世间风雨。
想到这些，里正心中一阵酸楚。
他下定决心，白老爷子守护村子二十年，如今他走了，但留下的孩子，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哪怕付出性命！
这是对白老爷子的一种回报。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白零依旧站在杨树下，一动不动，凝视着远方的胡贼。
“踏踏踏——”
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都在震动。
眼看敌人即将逼近，里正焦急万分，急忙上前两步，想不顾一切将他拉回来。
可刚迈出一步，他却停住了。
随后，踉跄后退了几步，双腿仍在颤抖。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老杨树下，依旧是白零那单薄的身影。
刹那之间，他的气势骤然转变。
一股浓烈的杀意，自他周身弥漫开来。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血腥气息，让里正如同置身于尸横遍野的战场。
这……
里正惊愕地睁大双眼，相较于村里其他人，他算是见识过不少世面。
对于这种感觉，他早有耳闻。
那便是杀气，也叫煞气。
唯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或亲手屠戮过无数性命的人，才会有这般气息。
他曾曾在白老爷子身上感受过类似的气势。
那是二十年前，白老爷子带着白零初来此地。
当时，上百名胡贼前来劫掠。
白老爷子独自一人迎战，浑身散发出的就是这种杀气。
那一战，百名胡贼尽数被斩杀，无一幸免。
自那以后，里正便知白老爷子绝非寻常人物。
后来亲眼见到他随身携带的秦剑，更确认了他的身份——
白老爷子曾是帝**人！
此后，再无胡贼敢来犯境。
白老爷子也从未再显露过那种气势。
但无论怎样，里正对这位比自己年长十余岁的老人始终心怀敬重。
这是秦人对强者发自内心的尊崇。
然而此刻，杀气竟从白零身上散发出来，令里正震惊不已。
原因很简单：白零不过二十岁，一向以瘦弱病态的形象示人。
他怎能在如此年纪就磨砺出如此可怕的杀气？
这股杀气虽不及白老爷子浓郁，却绝非仅仅杀几只野兽便可凝聚。
必须经历无数杀戮，至少成百上千人才可能形成。
想到这里，里正双腿发软，几乎坐倒在地。
二十岁，杀了数百人？
这怎么可能？
村口的老杨树下，
白零死死盯着十名策马而来的胡贼。
他的眼中泛起一层诡异的红雾，令人不寒而栗。
同时，身体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人屠系统自带的杀气。
那种感觉，像是遇到了天敌，又像发现了猎物。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那就是——杀了他们！
杨树下，
白零慢慢站起身来。
铿的一声，他手中秦剑出鞘。
单手提着秦剑，如同在水中央般稳稳立于村道之上。
身后，几个刚回家取农具的壮汉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们有些着急，正想上前将白零拉回来，却被里正伸手拦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