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脸疑惑，惊讶地盯着里正。
里正摇头说道：“相信他。”
说着，再次望向村口。
晨光中，一个瘦削的身影，一柄古旧的秦剑，
挡在了村庄与胡贼之间。
这一幕，与二十年前惊人地相似。
只是当年的老人，如今变成了眼前这个年轻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里正浑浊的眼中泛起了些许泪光。
这时，十名胡贼已来到村前。
他们的马匹在远处就开始躁动不安，早早停了下来。
在离村口数十米的地方徘徊，任凭胡贼如何驱赶，马匹也不再前进半步。
此时，一名胡贼首领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察觉到不对劲，远远望见数十米外的那个瘦弱身影。
他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那把秦剑上。
瞳孔微微收缩，惊讶道：“你是秦家的人？”
白零闻言，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以前不是，但以后会是。”
“不过……那一天，你已经看不到。”
“以前不是，但以后会是。”
“不过，那一天……你已经等不到了！”
一剑破开尘世，如龙蛇腾跃！
白零说完这话，冷眼注视着众胡贼。
脑海里，人屠系统的潜移默化思维迅速运转。
不对劲，这些胡贼有问题。
按理说，普通胡贼看到他手中的秦剑，第一反应应该是惊慌，担心周围有秦军伏兵，从而退缩、犹豫。
但眼下这群人却反常得很。
尤其是那名首领，在看到他手中的秦剑时，竟露出一丝欣喜，甚至带着几分嗜血的兴奋，尽管很快掩饰了过去，但白零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脑海中快速分析，冷静判断。
这是人屠系统赋予他的两种能力之一。
一是强大的武力提升。
二是冷静缜密的思虑。
所谓人屠，不仅要有横扫千军的实力，更要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谋。
而此刻，他尚未动手，便已从对方的细微举动中，察觉出一些潜在的破绽和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村口。
听到白零的回答，首领狞笑一声。
“管你过去未来做什么？”
“让老子先试试你！”
话音未落，他翻身下马，倒握弯刀，大步朝白零走来。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当距离只剩十步时，白零才缓缓举起手中的秦剑，剑尖直指对方。
原本有些锈迹的秦剑，在阳光照射下，竟透出异常锋利的光芒。
眼看两人即将交手，村中的百姓都紧张起来。
有人胆小，早已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而里正和村里壮汉们，则满头是汗，紧紧盯着村口，脸上既有期待，也有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
果然，二十年的安逸早已磨去了他们的锐气。
二十年前，是一位老人挡在他们面前。
如今，却是一个孩子站在他们面前。
人虽不是那人，但剑，仍是那把剑！
村口，胡贼头目距离白零不过五步之遥，狞笑着举起马刀。
白零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从刚才开始，对方下马、迈步、举刀，每一个动作都暴露了他的实力，显然不高。
若不用剑技，自己足以应对一两人。
若施展九剑剑技，这十人——
转眼便可尽数斩杀！
当然，这并非说明敌人实力太弱。
相反，对方实力不俗，绝非寻常草原牧民。
从他们统一的动作和配合来看，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想到这里，白零脸色愈发冷峻。
若是真如所想，这几人便更加该死。
原本只是两国百姓之间的冲突，如今却已变质。
若他们是胡人军队伪装，此次袭击村庄，便不再是普通的较量，而是高阶对低阶的碾压。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眼前十人皆是军人，屠灭这座百人村落，不过是举手之劳。
说时迟那时快，当胡贼头目逼近至三步时，猛然跃起，挥刀劈下。
白零紧握秦剑，内力注入其中，横于胸前。
随即全身发力，迎着刀锋推了上去。
“铛！”
金属相撞之声响起。
白零身形微滞，而对方则被震退五步。
胡贼头目揉着发麻的手臂，惊讶地望着白零瘦削的身影，难以置信，这般单薄的身躯，竟能爆发出如此力量？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
回头冲身后几人喊道：
“这小子肯定是秦军。”
“说不定还是个秦国的军官。”
“兄弟们，功劳就在眼前，一起上！”
其他几名胡贼见首领一刀未能得手，反而吃了亏，便纷纷翻身下马，慢慢向村口逼近。
听到首领这话，几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哈哈，没想到这次还能抓到一个落单的秦军。”
“嘿嘿，这小子本事不低，看来还真是个秦军。”
“那就更好了，提一个秦军军官的脑袋，能在将军那里换不少赏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提到赏赐，眼中都闪着光。
他们盯着白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即将到手的猎物。
村中，村民们看到白零一剑逼退胡贼，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见对方十人呈扇形包围而来，形势对白零极为不利，众人赶紧捂住嘴，心跳加速。
里正早已看出这几人武功不凡，绝非寻常盗匪。
他焦急地望了眼天色，村子离郡里驻军还有几十里，靠脚力往返至少要几个时辰。
这可怎么办才好……
村口处，白零眼神冰冷。
从刚才那几人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听出了关键信息：军功、将军、赏赐……
这些字眼，只有军队才会使用。
换句话说，眼前这些人，不是普通的胡贼，而是北疆草原上的正规胡人战士！
当这个判断确认后，白零心中又生出疑问：
这是偶然遇上几个想劫掠的胡军，还是……一场针对大秦帝国的预谋？
不过，他只是一瞬便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不管怎样，胡军都是大秦的敌人！
十名胡人围成扇形，狞笑着朝白零逼近，贪婪地盯着他的脖子，仿佛胜利已在掌握之中。
先前在白零手下吃了亏的小头领，盯着白零。
他想从对方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模样。
但迎上他的目光的，却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剑一，一剑开尘走龙蛇！”
村口，一道清冷凌厉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凌厉剑气四散。
紧接着，寒光一闪。
“噗、噗、噗、噗……”
晨光洒落，十颗头颅整齐飞起，又整齐落地。
“砰、砰、砰、砰……”
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
村口泥路上，十颗头颅与十具尸体歪歪斜斜地散落着。
白零抖了抖染血的秦剑，缓缓收回剑鞘。
“叮！您斩杀八名敌军普通士兵，获得八点屠戮值！”
“叮！您斩杀两名敌军伍长，获得十点屠戮值！”
此时，村外数十里外，上百名边境守军正急速奔向村庄。
而在更远的官道上，数十骑身穿黑甲的影密卫正疾驰而来。
在影密卫统领章邯的带领下，朝渔阳郡的一个小村落飞奔而去……
村口，白零将十名敌人尽数斩首。
这一幕让村中众人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敬佩、欣喜……
还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因为刚才白零挥剑的一幕太过骇人。
剑气纵横之间，只有一道寒光闪过。
光芒之后，十颗头颅已重重落地。
这十颗贼首，竟是村中的大祸害！
要知道，不过数息之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
此刻，虽然众人感激白零救了村子，但对他的畏惧却更甚以往。
仿佛是食草动物对猛兽的本能恐惧。
村中，里正跌坐在地，长长吐出一口气，腿有些发软。
他既惊惧于白零的狠辣，也生出一丝愧疚。
人家孩子救了他们的性命，怎会生出这般念头。
此刻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转头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众人。
虽未开口，但意思已经明了。
村民们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强颜欢笑，看向白零。
纷纷表达感激之情，可微微发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们的恐惧。
村口，白零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他不愿在村民的表现上多作纠缠。
若说村民是被困在浅潭的鱼，那白零便是即将入海的蛟龙。
鱼见蛟龙现身，怎会不畏惧？
白零摇头，不再理会。
伸手捡起地上一颗胡人士兵的头颅，放在白老头的墓前，接着又去捡另一颗。
第三颗、第四颗……
片刻之后，十颗头颅已整齐地摆放在白老头的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