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
“云逸！”玄风扶住我，眉头紧锁，“你看到了什么？”
我抬起头，死死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屋内顿时昏暗下来，只有月光透过缝隙洒下一线银辉。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
我咬牙站起，灵戒在我指尖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我的情绪。我知道，刚才那幻象绝非偶然，那画像、那名字，还有那种跨越百年的诡异联系，都在指向一个惊人的真相。
但我没再追问，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们。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启程前往灵墟城坊市。虫族来势汹汹，我们必须尽快采购符箓、丹药与法器，为即将展开的讨伐行动做好准备。
——
灵墟城的坊市一如既往地喧嚣热闹，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丹药的清香和符纸的墨香。修士们穿梭其中，或低声交谈，或激烈砍价，整个坊市像一锅沸腾的汤。
我和玄风走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他一边走一边数着储物袋里的灵石，嘴里念叨着：“火球符一张最多三块灵石，雷灵丹必须整瓶买，五品以下的一概不考虑……”
“师兄，你能不能别像个守财奴似的。”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这不是守财，这是精打细算。”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波不亏。”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但刚转过一个拐角，我就被一处不起眼的小摊吸引了注意力。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面前摆着一堆破旧的卷轴和残片，看起来像是从废墟里捡回来的。可就在那一堆杂乱无章的物品中，有一张泛黄的地图碎片，隐约能看到一些奇特的纹路。
我蹲下身，拿起它仔细端详。
“这东西哪儿来的？”我问。
老头瞥了我一眼，含糊不清地答道：“前两天在南境边境捡的，听说那儿最近有虫族活动。”
我心里一动。南境边境，正是虫族突破防线的地方。如果这张地图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多少钱？”我问。
“十块灵石。”老头伸出枯瘦的手指。
“太贵。”玄风立刻插话，“顶多三块。”
“九块！”老头瞪圆眼睛。
“四块，成交。”玄风斩钉截铁。
老头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答应。我接过地图碎片，收入怀中，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张破旧的纸片，或许会成为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
——
正当我们准备继续采购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几个身穿白衣的修士大步走来，腰间绣着玄月宫的标志，神情傲慢。
他们之中，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冷冷扫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我们身上。
“清风剑派的人？”他嗤笑一声，“也敢来坊市买东西？”
玄风脸色不变，依旧笑眯眯地整理着手中的清单，而我则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挡在他身前。
“这位师兄，有事？”我语气平静。
“哼。”青年冷哼一声，“你们清风剑派当年抢了我玄月宫的灵脉，这笔账还没算完呢。今天遇到你们，正好替门派出口气。”
他说着，手中长剑已经出鞘，寒光一闪，周围人群纷纷后退。
我没有拔剑，而是轻声道：“你们玄月宫圣女不是说过，百年恩怨该放下了吗？”
那青年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提起白璃的话。
趁着他分神，玄风忽然开口：“哎呀，几位师兄师姐，难得见面，不如一起去喝杯茶？我请客，这波不亏。”
他这话一出，对方几名弟子明显愣住。玄风趁机拉着我快步离开，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才停下。
“你就不怕真打起来？”我问他。
“当然怕。”他耸耸肩，“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采购任务，不是跟他们意气用事。”
我点点头，心中却记下了那个青年腰间挂着的玉佩——上面刻着一道奇异的符文，似乎与我在藏书阁见过的某些禁制图案极为相似。
——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完成了大部分采购，只剩下最后一件关键物品：情报。
虫族行动诡秘，若想提前掌握他们的动向，必须有人提供准确的情报来源。而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信赖又最难缠的商人，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铁算盘”。
我们在坊市角落找到了他。他依旧是那副打扮，戴着千幻面具，桌上摆着一只老旧的算盘，旁边放着三件商品：一瓶红色药丸、一块断裂的玉简，还有一本封面斑驳的古籍。
“两位，请坐。”他声音沙哑，“今日特惠，只选一样。”
我盯着那本古籍，心中已有判断：“我们要知道虫族最近的活动路线。”
“价格不菲。”他拨弄着算盘珠子，“一条消息，换一件你随身最珍贵的东西。”
“不行。”我摇头，“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交换。”
“哦？”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说看。”
“我可以用清风剑派的人脉资源，帮你收购一些稀有材料。”我说，“另外，如果你需要特定的修炼物资，我可以优先通知你。”
他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那就加上一句承诺——将来若有混沌灵体出现，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心头一震，但他没给我反应时间，直接将那本古籍推了过来。
“拿去吧，里面有关于虫族巢穴的线索。”
我接过古籍，翻开一看，果然发现了一段记载：“血噬大阵，位于幽冥谷底，需以九十九魂祭之。”
玄风凑过来一看，脸色凝重：“看来夜无痕已经开始收集魂魄了。”
“你们认识他？”我猛然抬头看向“铁算盘”。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拨动算盘珠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记住你的承诺。”他低声道。
我收起古籍，转身离开。玄风跟在我身后，一路沉默。
回到客栈，我点燃油灯，将地图碎片与古籍并排放在桌上，开始对照研究。
就在这时，我腰间的劣质玉佩再次发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我低头望去，只见那枚玉佩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蓝光，竟然与地图碎片上的纹路隐隐呼应！
难道这玉佩……并非普通的装饰品？
我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
这趟坊市之行，收获远比我想象得多。
而现在，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玄风师兄。”我低声开口。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说……我们真的能打赢这场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