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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许知一才给陈昭使了眼色。
陈昭锁上包间房门嘟囔:
“没必要了吧,她都答应帮我们了。”
许知一冷笑着,脱下我的外衣,拿起手机拍摄:
“以防万一,总得有点把柄在手里才安心。”
“你们不是也这么对陆明洲了吗,过来,帮我给她换个姿势。”
陈昭醉的有点迷糊,却也乖乖照做,手下却不算安分:
“第一第二都在,抄谁的都稳赢不亏啊。”
许知一一边拍照,一边面无表情的回答:
“陆明洲英语什么的不太行,基本上抄秦潇潇的吧。稳妥。”
陈昭打着酒嗝,嘿嘿笑了两声:“你拍完了,那我就……”
许知一冷声:
“你忘了苏沐沐了?你想再弄死一个,那也得等高考结束。要不然我爸绝对不会帮你了。”
陈昭嗤了一声,干脆松开手坐到一边:“那她怎么处理?”
“扔这呗,还能怎样,我可不想浪费时间送她。”
第二天凌晨,我朦胧着被人晃醒。
是ktv保洁把我晃醒,神色关切:
“小姑娘,你家哪的,你怎么睡在这?”
我迷迷糊糊勉强记着失去意识前的那杯白开水。
好在阿姨刚进来就是先叫醒了我,那杯白开水还在桌上。
匆匆忙忙道了谢,花了钱买下那杯白开水,准备送去检验里面的成分。
针扎般的头疼钻进脑仁,我只能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缓解。
距离天亮就还有两个小时就得出发睡觉。
我还在一遍遍拉着进度条看昨晚发生过什么。
越看,我心越发冷。
一股恶心感难以忍受的在胃里翻滚。
却只能继续冷着脸,将一切视频内容上传。
苏沐在三年前被同学欺凌致死,凶手却因未成年加上有人暗中施压,事情不了而终。
现在最直白的证据都这短短的视频里。
我的最终目的在手里了,我却半点开心不起来。
三年前,苏沐给当时刚刚加入研究所的我传来最后的信息:
【对不起,潇潇,姐姐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对不起,姐姐没有用,不能和你和爸妈在一起】
【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去和你们在一起,在这里我好痛苦。】
【对不起潇潇,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你替我和爸爸妈妈说对不起。】
我五岁时父母的优质基因显露出来结果,被灌输进海量知识,十二岁时就已经被破格纳入研究所跟着父母进行工作。
结果我却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看见信息,当我回拨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一片忙音。
直到爸妈收到另一通电话,神色巨变。
我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死了,也有最有力的证据和报复能力了。
可是我的姐姐回不来了。
恨意搅弄心脏,闷声跳动着叫嚣着报仇。
我咬着唇忍下酸涩的要胀裂的心痛,一切都只差一点,我不能结束在现在。
当我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许知一还是笑容灿烂的和我打招呼。
我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因为爸妈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姐姐随爸爸姓,我随妈妈姓。
高二在苏沐沐死后,我作为插班生进来的时候,许知一的恶意还没有忘我身上倾注。
从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开始,铺天盖地的恶意向我涌来。
被塞进桌洞里的死老鼠、死麻雀,偶尔甚至还会捉着虫子塞进我的后衣领。
体育课上总冲我砸过来的球,我出现时奇怪沉默下来的窃窃私语……
当时的我只顾着去找姐姐曾经的痕迹,而刻意忽视掉的恶意,在一瞬间变得具有实感。
所以,姐姐死之前,也经历过这些吗。
当时的许知一是怎么说的,她说:
“我没有欺负她呀,我平时都没和她说过什么话。”
当时审讯室里许知一假装无辜的笑容,和眼前的许知一重叠。
我忍下恨意,勾唇对她说:“早上好。”
许知一却意有所指的开口:“昨晚玩得怎么样?开心吗。”
陈昭噗嗤一声笑得呛水直咳嗽,说的分明是聚会结束后的事情。
我笑着开口:“你玩的开心,我就开心。”
恨意的怒火变成一条蛇炙烤我的心。
现在还不是报复的最好机会,我只能暂且忍耐。
她笑的粲然:“那就好,我昨晚玩得很开心哦。”
“对了,我让我爸爸给大家都参考了一下,自己成绩能报考的最好的院校。”
“我们关系这么好了,要不要也帮你参考参考?”
我嗤笑出声:“不用,我对自己有自信。”
许知一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
陈昭在她身后笑着开口:“是是是,我们秦大学霸肯定能上清华北大。”
哄堂的笑声里,我只觉得恶意比那天体育器材室里的热浪还要灼热。
许知一不紧不慢的打开手机:“既然潇潇这么笃定,那我们班要变成清北班咯?”
说着打开了直播,将手机摄像头对准我。
“潇潇会带我们考上清北的对吧?”
我笑意盈盈:“带不带说不上,反正,我能。”
许知一脸色一变,还没出声,陈昭一掌拍在桌子上,许知一迅速结束了直播。
“你什么意思,老子都和我爸妈保证我能考上了 !”
其他人也应声附和:“就是啊,怎么还临时变卦,这么做真够恶心。”
“言而无信非人哉,当畜生看就正常了嘛。”
许知一挽上我的胳膊,一副委屈诚恳模样:
“潇潇,你是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啊?”
我抽出来收笑道:“总有白痴会把“了”抄成“3”,我自然没法保证。”
班上唯一一个这样做过的陈昭勃然大怒,听着有人低声偷笑,想要上前动手。
却被许知一拦下来,两个人低语了什么我听不清。
陈昭阴狠瞪了我一眼,带着一身怒火坐回座位上。
有狗腿凑过去,被他随手一巴掌推倒地上,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触他霉头了。
许知一似乎总挂着一种不真心的笑:
“那也是说潇潇能让我们基本上都在一本线之上咯,成绩出来可得好好的谢谢你。”
我摆了摆手,收拾了桌上的习题:“不用了,我还有事情。”
我确实有自己的事情,习题组发来邀请,需要我去检查出题组的题目有无问题。
没多纠缠,随口敷衍着许知一的话,自顾自请假。
离开学校后,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一条陌生信息:
【谢谢你。】
我才记起来陆明洲的位置空着,估计才好了点。
手机关机,我没再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