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更新时间:2025-12-10 02:43:50

第9章

日子在平静中过了五天。

这五天里,靠山屯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背地里暗流涌动。

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全都是老赵家那个不冒烟但热乎乎的怪棚子。有人说是神迹,有人说是妖术,还有人打赌赵国栋肯定种不出菜来。

直到第五天的清晨。

赵国栋像往常一样,掀开棉门帘走进大棚查看温度。

刚一进去,一股子清新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草木香气,瞬间钻进了鼻孔。

他定睛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那原本黑漆漆的土地上,此刻竟然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嫩绿色的芽尖!

那是小白菜和香菜的幼苗。

但这苗长得有点不对劲。

按理说,就算温室温度够,种子发芽也得有个过程。但这才五天啊!

而且这芽苗的颜色,绿得发亮,像翡翠一样,甚至透着一股子妖异的生机。

尤其是靠近猪圈中心。也就是埋着那个未知物体的那片区域,菜苗竟然比别处高出了一截,叶片肥厚得不像话。

【系统扫描】

【作物状态:极度亢奋。】

【生长速度:+300%(异常加速)。】

【原因分析:受到地下高能生物磁场辐射(类太岁活性物质),土壤微量元素被激活。】

【判定:无毒,富含高活性酶,长期食用可增强体质。】

赵国栋深吸一口气。

地底下那个东西,不是祸害,是宝贝!

它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生长加速器,或者说是超强效的生物肥料。

在这个没有化肥、没有激素的年代,这种生长速度简直就是神迹!

“地龙翻身,万物生春......”

赵国栋喃喃自语。他蹲下身,掐了一片嫩叶放进嘴里。

清甜!

脆嫩!

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鲜灵劲儿,瞬间在舌尖炸开。这哪里是小白菜,这简直比人参果还好吃!

“发了。”

赵国栋站起身,眼里的光比外面的雪还亮。

这菜要是拿到黑市上去,别说一块五,就是卖两块钱一斤,那些馋了一冬天的城里人也得抢破头!

但是,紧接着,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么逆天的菜,要是让人看见了,那就不是眼红的问题了,那是得拼命。

“看来,这千机绊还是不够。”

赵国栋看着满棚的翠绿,眼神变得阴沉。

......

当天夜里。

月黑风高,北风呼啸,正好掩盖了一切声响。

赵家的大黄狗突然呜咽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住了,夹着尾巴钻进了窝里,一声不敢吭。

两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赵家后院的篱笆墙外。

“二哥,真进啊?”

一个压低的声音问道,“我咋听说这赵国栋有点邪乎呢?那孙歪嘴到现在还拉稀呢。”

“邪乎个屁!”

另一个声音粗哑,带着一股子狠劲,“我早就踩好点了。那小子每晚睡得跟死猪似的。咱就进去把那个塑料棚子给他划了!让他种!我看他漏了风还种个屁!”

说话的人手里亮出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借着微弱的雪光,能看清这人脸上有道疤,正是隔壁村有名的二流子,外号赖皮缠。

平时专门干些偷鸡摸狗、讹人钱财的勾当,显然是有人花钱雇来的。

“划一道口子,给他放放气,那徐老板可是给了五十块钱呢!”

赖皮缠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身手矫健地翻过了篱笆墙。

他落地很轻,显然是个惯犯。

前头就是那个泛着微白光芒的大棚,在夜色里静得像个坟包。

赖皮缠猫着腰,一步步靠近。

就在他走到大棚墙根底下,举起手里的刀子,准备狠狠扎向那层塑料膜的时候。

他的脚尖,轻轻地勾到了一根离地只有三厘米高的、肉眼根本看不见的透明鱼线。

“崩!”

一声极轻微的、琴弦崩断般的声音响起。

赖皮缠愣了一下:“啥动静?”

下一秒。

原本覆盖在墙根底下、看起来只是普通草帘子的地方,突然发出嘎吱声。

一张蓄满了力道的荆棘网,就像是捕兽夹一样,猛地从下往上弹了起来!

速度太快了!

快到赖皮缠根本来不及反应。

“噗嗤!”

几十根寸许长的鬼见愁倒刺,狠狠地扎进了赖皮缠的小腿、大腿,甚至直接挂到了他的棉裤裆上!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瞬间撕破了靠山屯寂静的夜空。

那声音,比杀猪还惨,比鬼哭还瘆人。

赖皮缠下意识地想往后退,想拔腿跑。

可那鬼见愁之所以叫鬼见愁,就是因为它的倒刺是往回钩的。你越动,它扎得越深,越往肉里钻!

“救命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啊!”

赖皮缠疼得满地打滚,可他越滚,那荆棘网缠得越紧,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

另一个还在墙外放风的小弟,听到这动静,吓得魂飞魄散,妈呀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屋里的灯亮了。

周围邻居家的灯也陆陆续续亮了。

赵国栋披着军大衣,手里提着那把开山斧,不紧不慢地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看着在大棚底下像个蚕蛹一样被裹在荆棘里、鬼哭狼嚎的赖皮缠,脸上没有一丝怜悯。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赵国栋走到跟前,用斧头背轻轻敲了敲赖皮缠露在外面的脑袋。

“赵......赵爷!饶命!饶命啊!”

赖皮缠鼻涕眼泪一大把,疼得脸都扭曲了,“我错了!我是受人指使的!是......是徐大牙让我来的!”

赵国栋眼神一眯。

徐大牙?

那个笑面虎?

看来,那个两面人终于忍不住露出獠牙了。

这时候,王胖子披着被子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手电筒,往赖皮缠身上一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这扎得......跟刺猬似的!国栋,这......这咋整?”

赵国栋慢悠悠地点了一根烟,火光照亮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咋整?咱们是守法公民。”

他吐出一口烟圈,指了指地上那一滩血迹和赖皮缠手里的杀猪刀:

“人赃并获,持刀入室。胖子,去把刘支书叫来,再把全屯子的人都喊醒。”

“今儿晚上,咱们请大伙看一出戏,关门打狗。”

此时,大棚内。

那株正对着赖皮缠惨叫位置的碧绿色小白菜,仿佛感应到了外面的血气,叶片微微舒展,在地底那微弱的心跳律动下,竟然又悄无声息地拔高了一寸。

妖异,而又充满了生命力。

靠山屯的夜,从来这么热闹过。

​手电筒的光柱乱晃,煤油灯昏黄的火苗跳动,几十号被从被窝里喊起来的村民,披着棉袄、缩着脖子,把赵家后院围成了铁桶。

​“哎呀妈呀,这咋整的?跟个刺猬似的!”

“这不是赖皮缠吗?这小子平时偷鸡摸狗就算了,咋还敢动刀子?”

“活该!你看他腿上,全是那个鬼见愁!看着都疼!”

​场地中央,赖皮缠已经叫唤不动了。

他浑身上下挂满了带着倒钩的酸枣棘,特别是那张引以为傲的荆棘网,在他刚才的挣扎中越收越紧,像是一张大嘴,死死咬住了他的下半身。

鲜血顺着棉裤腿渗出来,滴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在他旁边,那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被赵国栋一脚踩进了冻土里,只露出个刀把。

​“都让让!支书来了!”

人群分开一条道。

刘长根披着一件板正的军大衣,黑着脸走了进来。

大半夜被叫醒,还是这种恶性治安事件,让他这个村支书觉得很没面子。

​“赵国栋,这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