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留了,跟给死人烧纸一样无声无息,索性她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
宋今也要她去West法务部上班当助理,她万般不情愿,但反抗无效,宋今也这回是铁了心要制她了。
宋今初在爹妈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林殊雨心疼女儿,偷摸给女儿塞银行卡,还给她在West附近买了套复式公寓。
宋今也睁只眼闭只眼:“烂泥扶不上墙。”
宋今初:“我当咸鱼我乐意。”
离入职还有几天,于雅澄在一家画廊上班,要去港城出差几天,宋今初跟着去玩,大小姐手一挥带她住进希尔顿总统套。
“卧槽,有钱就是好,有钱就能当爷。”于雅澄躺在kingsize柔软的大床上,鹅绒被跟羽毛似的柔软,巨大落地窗外是世界三大顶级夜景之一的维港。
宋今初叫了客房送餐,回:“我没钱,投了个好胎而已。”
她们两个,还有薄绫,她们三个能成为好朋友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宋今初有钱,而是她有钱却从不炫富,娇气但不骄矜,有点小脾气但其实很好相处。
于雅澄猛的坐起,眼睛瞪的老大:“你哥还缺女朋友吗?我够不够格占个坑?”
“我哥要出家,你可以占个尼姑位。”宋今初说。
于雅澄不放弃:“那也行啊,我只图钱又不图人,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到位就行。”
宋今初:“哇,你挺通透。”
于雅澄:“男人有啥用,有加热的按.摩.棒不就行了?”
宋今初:“我也觉得,还能挑大小。”
叫的餐来了,两人美美饱餐一顿,于雅澄去工作,宋今初在港区街头晃悠。
这座城市把传统和现代有机结合,有高耸入云的cbd,也有破旧落败的吊脚楼,还有藏在巷头巷尾的美味小吃,
宋今初在街道穿梭,终于找到那家烘焙坊,这家店从民国时开到现在,是实打实的老字号。
她最喜欢其中一款鸡尾包,里面的椰丝馅香甜软糯,她小时候来港区每次都吵着闹着要,这个面包就是要刚出炉才有这种味道。
吃一口,满足的眯起眼。
民以食为天,她更甚。
偏她还是吃不胖的那类人,也是因为她闹腾,消耗得快。
“你好,能认识一下,加个联系方式吗?”一个戴着鸭舌帽hip hop装扮的男生挡住她去路。
宋今也爱美食,也爱美.色。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不能,没有手机。”她不喜欢这款,把手机默默放回包里,绕道走了。
要问宋今初喜欢哪款,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么是弟弟体力好,要么是老男人能疼她,总得占一样吧。
不然活着干嘛。
与此同时,坡道上拐出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8Spyder,尾翼悬飞气势十足,宛如一道银色利剑,在港区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都回头率频频。
右驾车靠近人行步道,车窗紧闭,擦肩而过间,女孩儿投去一眼,看了眼这辆不多见的豪车。
而驾驶座上的男人也打眼过去,刚从马场出来还是一身骑装,马甲紧收进腰间,劲瘦有力,笔挺的腿被马靴包裹,落拓流畅。
港区温度潮热,女孩儿脸热的红扑扑,被气流扬起的白色衣摆扬起,仙气飘飘。
腮帮鼓鼓,白嫩的手掌捏着焦香面包,带点傻气。
妹妹仔。
宋今初半点不觉,继续逛吃逛喝,差不多时候,于雅澄打电话过来问她人在哪,有事找她帮忙。
“什么忙啊,我还没吃到鱼丸呢。”
于雅澄焦急地说:“狗头上司派我去参加什么狗屁拍卖会,找你撑场面。”
宋今初懂了,笑着说:“佳士得吧,叫你去当接线员?拍什么?”
拍卖会上很多买家不会轻易现身,都是叫自己的助理或者专门的电话接线员叫拍,于雅澄就被分到这项任务,传话人,拍不到也要挨骂的大冤种。
“拍一幅字帖,听说是唐代书法家的真迹。”于雅澄说。
宋今初点头,那的确是有收藏价值。
*
“好,我知。”男人西装妥帖,气场凌厉,抬步入内场贵宾休息室,语气平缓,“京北嘅事我大分寸,你唔使担心。”
工作人员朝他鞠躬,开了房间门,毕恭毕敬的请他入内。
“咪咁,我仲有事。”
(先这样,我还有事。)
嗓音清冷不近人情,拧了拧眉心,挂断电话。
休息室清净,安神的檀香在空气中流动,也消不下男人眉宇间的倦意。
霍衍舟自毕业接手家事后,在港区地位已经稳固,这些年谋划进军内地,事也多了起来,老爷子特意打电话来过问,来来回回都是说做事要当心,做人要留情面。
他做事,不给自己留余地,也不给别人留情面。
“霍先生,拍卖会即将开始,请您入场。”经理人点头哈腰,来请这位年轻却颇有手段的当家人。
拍卖场是双层结构,一楼大厅都是些散客,二楼观台才是招待贵宾用的。
“乖乖,有钱还真能让鬼推磨了。”于雅澄摸了摸观台上雕花繁富的檀木桌椅,百度百科上说这里的桌椅都价值万金,由非遗大师亲手雕铸。
宋今初耸肩,吩咐专属服务员要了茶点,她也没干什么,报了宋今也的名号,挨了顿骂而已。
洒洒水啦。
服务员拿来拍品单,宋今初一一看过,十件拍品,要么是非洲矿区的珍稀原钻,要么是啥啥啥皇室的珠宝,比起这些,那幅字帖还真清简了点。
应该很容易就能拿下的,宋今初想。
廊柱两边的红灯笼轻轻晃动,空间内温度保持在24摄氏度,连湿度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宋今初端杯喝着雨前龙井,往楼下看去,人基本落座,拍卖师也已经准备好,视线上移,望向对面观台,隔空相视。
“噗——!!”
宋今初一口茶还没咽下全都喷了出来,呛的她猛咳。
“宋小姐,您没事吧?”服务员关切询问。
宋今初还在咳,摆手说没事,胸腔猛烈起伏,呛得不轻。
于雅澄拍她背,说:“干嘛了你,这茶配不上你?”
立于旁的服务员无声哂笑,这茶可是尖货儿,楼下那群人喝的可是寻常的茶,比不上这个一半呢。
宋今初拨浪鼓法摇头,指着对面的人,一副要于雅澄给自己报仇的模样。
于雅澄看过去,低骂了句,“你俩她逃他追啊?这都能遇上?”
宋今初又喝了口茶,来不及品味,忙说:“我也想知道。”
这小偷,偷了她身份证,撞了她车还畏罪潜逃。
彼时,对面观台上,霍衍舟在听电话,宋今也打来的。
“看见了,确实在现场。”他说。
宋今也惆怅:“我妹又要败家了,你帮我兜着点,别让我赔死了。”
“怎么兜?”
宋今也措辞严谨:“别让她砸了现场就成。”
霍衍舟:“……”
这估计…挺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