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市图书馆的玻璃穹顶还挂着晨露,楚安和周芷莹站在负三层入口时,金属门扉上的电子锁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楚安的“世界探测”率先震动,数据流里跳出一行猩红警告:【检测到虚数空间波动!当前区域已被“精神茧”污染,建议佩戴镇界镜残片】。

他将半块青铜镜碎片贴近门禁,镜面突然泛起涟漪,电子锁“咔嗒”一声弹开。周芷莹的冰凰翎虚影在身后展开,幽蓝冰纹顺着门框蔓延——门内的景象让她倒吸冷气:

原本陈列古籍的书架全部倒悬,青铜灯树上的火焰是诡异的紫色,每本书的封皮都渗出紫黑色黏液。最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口青铜棺椁,棺身刻满与冯振老师胸口短刃相同的蝉形纹路,棺盖缝隙里渗出的雾气,正是他们在教学楼里遇到的“精神茧”。

“这是……”周芷莹指尖凝聚冰锥,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被腐蚀出焦痕,“蚀心者的‘饲茧’,用活人灵魂喂养的容器。”

楚安的“世界探测”开启因果追溯,数据流里浮现出画面:三天前,市图书馆的古籍管理员王姨在闭馆后被紫雾缠住,她的灵魂被抽进棺中,此刻正被无数触须撕扯——棺椁底部,几缕半透明的魂魄正在游动,其中一缕穿着王姨常穿的蓝布衫。

“必须打开棺盖。”楚安握紧镇界镜残片,“王姨的灵魂还在里面。”

周芷莹的冰凰翎突然发出清鸣。她的瞳孔收缩成细线,冰凰翎虚影与棺身的蝉纹产生共鸣,原本刺耳的蜂鸣声竟弱了几分。“这是冰凰族与上古神鸟的血脉共鸣。”她的声音发颤,“棺里可能不是敌人……但我不确定。”

楚安的“世界探测”显示,棺椁的能量波动与镇界镜残片完全吻合。他将镜片按在棺盖上,镜面与蝉纹严丝合缝,发出清越的凤鸣。棺盖缓缓滑动,露出里面的景象——

没有想象中的骸骨,只有一卷泛黄的帛书,和一枚悬浮在半空的青铜钥匙。帛书上的字迹如活物般游动,最终停在“破界符·虚数”四个大字上;青铜钥匙的齿痕间,流转着与楚安“世界探测”相同的银芒。

“这是……”周芷莹刚要伸手,帛书突然展开成扇形,一道虚影从帛书中浮现。那是个穿墨绿长衫的老者,留着山羊胡,眼角有颗朱砂痣——竟是市图书馆的古籍管理员王姨!

“小姑娘,别碰钥匙!”虚影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是‘蚀心者’的钥匙,能打开虚数空间的任意门。但你要找的破界符,在帛书里。”她指向帛书中央的金箔,“用你的冰凰血脉滴上去,它会告诉你怎么用。”

周芷莹咬破指尖,鲜血落在金箔上。金箔瞬间燃烧,化作一行金字浮现在空中:“破界符需以守界人之血为引,以无垢之魂为媒,方能在虚数裂缝中显形”。

“守界人之血……”楚安想起陈楚生临终前的话,“陈老师身上有镇界锁的气息,他的血应该算守界人之血。”

“无垢之魂……”周芷莹的指尖抵住自己心口,“冰凰族天生纯净,应该符合条件。”

青铜钥匙突然剧烈震动,棺椁里的紫雾开始疯狂涌动。楚安的“世界探测”发出刺耳鸣叫,数据流里炸开一行血字:【警告!蚀心者分身正在接近!坐标:图书馆正门】。

“他们追来了!”周芷莹将帛书和钥匙塞进楚安怀里,“我去拖住他们,你带着东西先走!”

“不行!”楚安拽住她的手腕,“刚才在教学楼,你为了救我差点被紫雾腐蚀。这次换我——”

“听话!”周芷莹的冰凰翎虚影骤然暴涨,将楚安推进图书馆深处的安全通道,“你的‘世界探测’能看穿他们的精神茧,我能感觉到,门外至少有五个饲茧者!带着破界符去虚数空间,找到老冯说的‘封印核心’,只有那里能彻底消灭蚀心者!”

安全通道的门在身后关闭。楚安靠着墙喘气,听见外面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他的“世界探测”显示,周芷莹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与紫雾缠斗,冰锥术如暴雨般射出,却在触及紫雾的瞬间被腐蚀出缺口。

“系统!有没有办法帮她?”楚安咬牙,气血值因紧张飙升到150(未入品上限100)。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触发隐藏功能:“世界探测·共感”(可共享目标50%痛觉,强化其防御)】

“开启!”楚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周芷莹的视角——她的指尖结着冰晶,却有紫黑色的触须正顺着血管往手臂里钻;她的冰凰翎虚影在颤抖,每道冰锥都比上一道薄三分。

“周芷莹!”楚安大喊,“你的左后方有精神茧的薄弱点!”

周芷莹的冰锥术突然转向,精准刺穿左后方的紫雾。紫雾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散成星屑,露出里面戴着青铜蝉形面具的饲茧者。

“有意思……”面具人扯下面具,露出一张腐烂的脸,“冰凤凰的血脉,还有能看穿精神茧的小子——你们比那些只会躲在镇界锁后的废物强多了。”

他的指尖凝聚出黑雾,黑雾中伸出无数骨手,抓向周芷莹的脚踝。楚安的“世界探测”显示,这些骨手是饲茧者用被吞噬的灵魂凝练的“噬魂爪”,普通攻击无法摧毁。

“周芷莹!用冰凰翎虚影缠住他!”楚安摸出镇界镜残片,镜面突然迸发出金光,“我用镜子反射噬魂爪!”

周芷莹会意。她的冰凰翎虚影如活物般缠住饲茧者的双腿,楚安则举着镇界镜对准噬魂爪。金光与冰纹交织的瞬间,噬魂爪发出刺耳的尖啸,竟被生生冻成了冰渣。

“该死!”饲茧者转身欲逃,却被周芷莹的冰锥钉在墙上,“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主神?虚数裂缝已经开了三条,蚀心者的本体……”

他的话被一声清越的凤鸣截断。青铜钥匙突然从楚安怀里飞出,悬浮在饲茧者头顶,钥匙齿痕间渗出的银芒如利刃般落下。饲茧者的身体被切成碎片,却在落地前重新凝聚,只是面具下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恐惧。

“走!”周芷莹拽着楚安冲向安全通道出口,“他们还有后招,我们必须赶在虚数裂缝扩张前到达图书馆正门!”

两人冲出图书馆时,晨光正穿透云层。楚安抬头,看见天空中漂浮着七个紫色漩涡——正是虚数裂缝。陈楚生说的“三条”显然已经变成了七条,而裂缝深处,隐约能看到一只巨大的紫色眼睛在转动。

“那是蚀心者的本体之眼。”周芷莹的声音发颤,“它在找我们。”

楚安握紧镇界镜残片和青铜钥匙,系统面板弹出新任务:【主线任务·进阶:进入虚数空间,寻找守界人封印核心(限时12小时)】。

他的“世界探测”突然看到,周芷莹的冰凰翎虚影里,镇界镜的另一半碎片正在发光。两片镜片的光芒交织成一条银线,指向图书馆地下深处的某个位置——那里,可能藏着彻底消灭蚀心者的关键。

这时,一道清甜的女声从图书馆侧门传来:“同学,需要帮忙吗?”

楚安转头,看见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抱着一摞书站在台阶上。她的长发用浅蓝发带扎着,发梢微卷,眼尾有颗小痣,像落在雪地上的桃花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的校牌——宁城一中高二(4)班,林晚晴。

周芷莹顺着楚安的目光看过去,皱眉道:“你是……上次月考年级第一的那个林晚晴?我在公告栏见过你照片。”

林晚晴歪头笑了笑,目光落在楚安怀里的青铜钥匙上:“我刚才在楼上查资料,突然听见奇怪的声音。你们……是在找什么吗?”她的视线扫过周芷莹染血的指尖,又落在楚安紧绷的脸上,“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叫校医。”

楚安刚要摇头,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目标:林晚晴,属性:治愈系·SS级(未觉醒)】。

他的“世界探测”自动展开,数据流里浮现出林晚晴的生命体征:体温36.2℃(正常),心跳78次/分(略快),最异常的是她的灵脉——本应干涸的灵脉里,竟流淌着一丝极淡的金色光流,像被封印的星火。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周芷莹拉着楚安往前走,却听见林晚晴在身后轻声说:“等等……”

她小跑着追上来,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青瓷瓶:“这是我奶奶配的伤药,冰凰族的冰锥伤用这个最好。”瓶口打开时,飘出一缕淡淡药香,楚安的“世界探测”显示,药雾里蕴含着纯净的生命能量,竟能驱散周芷莹手臂上的紫雾残留。

周芷莹愣住了。她接过药瓶,指尖碰到林晚晴的手背——对方的皮肤比冰还凉,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暖。

“谢……谢谢。”周芷莹耳尖泛红,这是她觉醒冰凤凰后第一次为别人打破“生人勿近”的冰壳。

林晚晴眨了眨眼,发梢的蓝发带被风吹起:“不用谢呀~”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楚安怀里的钥匙,“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去高二(4)班找我,我奶奶是中医,也懂一些‘奇怪的事’。”

说完,她抱着书转身离开,发尾的银铃铛轻响,像落在晨雾里的星子。

楚安望着她的背影,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隐藏信息:【林晚晴·未觉醒SS级治愈系天赋,灵脉中封印“星火本源”,与冰凰族血脉存在共鸣可能】。

周芷莹戳了戳他的胳膊:“发什么呆?再磨蹭,虚数裂缝该追上来了。”

楚安回过神,跟着她跑向校门口。风掀起两人的校服,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不知是因为即将踏入虚数空间的紧张,还是因为那个抱着药瓶的少女,像一颗意外落进心湖的星子,荡开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