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2-10 15:21:09

冥婚正娶,纸扎八人抬轿,着了新婚服,应了媒婆语,便是一人做,一人躺,轿中之人,必有一生一死。

鬼媒人,怎的不走了,轿中的人发出颤颤巍巍声,此时正值正月十八,家里没了钱,穿不起衣服,蔽不了体,便将这位男子嫁了人,换了一身衣服,给家里的人轮流穿着。

哎,这该死的老天爷,总是折磨人,大雪封了门村,出不了门,这才到半路,又该如何,鬼媒人发愁的抱怨到。

可这不能再耽搁了,若是误了时间,去了吉时,那头的人会怪我们了,抬轿的人开口一说,鬼媒人没了办法,只能对着轿里的人说:“你且叫那头的人不要生气,我们需要再等等,大雪挡了路,无法行进而去?

那我该如何说呢?

就用你身旁的那个纸人就行,随便说说就行,让那人莫着急。

轿中的人听完拿起纸人,对着那小小的画着各种符咒的人儿开口:“君子莫急,我无来世,既已应你,便也跟着您。鬼媒人一听,小声的骂了句,傻子!

抬轿的人也忍不住的想:“嫁了个死人,竟然还这般模样,倒是开朗活泼之人。”语气里免不了嫌弃一番。

休息期间,轿子不能落下,免得坏了规矩,惹上不该惹的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约莫到了子时(23:00-0:59),雪停了些,面前原先挡路的积雪不知为何少了些。

这这这,这雪怎会少了些,一人惊恐万分。

其它人见状也是害怕极了,其中有两人身体颤动着,红轿子往一旁倾斜,被鬼媒人呵斥了一声,二人睁大眼睛故作镇静,只能敢怒不敢言,忍着害怕继续赶路。

行了,就这么点事而已,可能风大了,吹落了罢了,怕什么,有积雪照路,怕什么!

几人一听,也壮大了胆子使劲往前,脚早已冻的通红,起先答应为此人抬轿只是源于报酬丰厚,给的价格是他们抬轿子的最好礼金了,可竟然不知所抬之人所嫁之人是个男子,而且还是冥婚,几人刚开始愤慨不已,但是在鬼媒人的劝说下,和那人丰厚的报酬下,应了下来。

鬼媒人:好了,继续前进,莫误了时辰,

其余几人应了声,继续起娇

抬着走了半个时辰,就看见了那家人的屋子,白色的丝带被主人家强制换成了红色,远远的就看的见,轿子中的人没有发出声,只能透过帘子模糊的看着那间房子。

鬼媒人:快了快了,加把劲,都能看见屋子了。

其余人:这不能再出事了吧?

鬼媒人:瞧你们的小胆,不就刚才积雪变薄了罢了,没挡了路,我们该高兴,至于这孩子到了哪里是生是死,那与我们无关。

其余人:怜悯的看向轿子里的人,抬了一路了,怎的不发声了,难不成是被吓着了,他们有些疑惑,但是不敢开了帘子,帘子一开那是要被鬼神留住的。

到了屋子面前,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牌匾,周围的人脸色都有些惨白,有几个家仆甚至还有些惊悚的神情看向娇子,好似里面住了什么大害之人。

鬼媒人向前走去,她有些跛脚,走的有些慢,迎接的人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欲想往前时,被一人喝声止住,门口之人看着鬼媒人表示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鬼媒人见状也识趣,跛着脚拼命往前,到了那人哪里,将手里的红色纸人给了他,那人接过,向那个红色的纸人鞠了一躬。

鬼媒人:“老爷,冒昧的问一下,往常这样的婚礼都该是悬挂白色,不该是红色,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合寻常?”

那人倒是不惊讶她这个问法,的确,冥婚夜嫁,白色纸人,新娘做轿,新郎躺棺椁,行程路中不得多语,拜堂成亲只需家中长辈即可。

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他的孩子已经离世5日,他先前未能娶妻子,他为孩子找了一人,不知他是否会喜欢,在世时他也知道他的儿子对女子毫无兴趣,出于心疼,他为他寻了个男子,原以为没人会回应,毕竟这个做法有些荒唐,且许多年来从未有男子与男子结礼执手。

那人:“你莫要再问,且叫那人下轿吧!”

鬼媒人看见他有些怒色,也噤了声,默默跛脚往回走,开口对着轿子里的人说:下来吧!

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她又迷惑的大了些许声音:请下来吧!,可还是没人应声。

那位老爷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叫仆人向前跑去,掀开帘子,里面只有一个红色纸人,并无他人。

鬼媒人:怎会如此,他一直在娇子中啊,中途虽停了轿子,可是却未放下,一个大活人,为何会凭空消失?

“消失了,怎么会?”

抬轿子的那几人也纷纷开口:“对啊,我们虽然停了轿,但是并未放下,为何会如此。”

“行了,别吵了,你们几人,带路,回去找,不能误了时辰,还剩两个时辰就要正式拜堂了,不能耽搁!”

“是,老爷。”

鬼媒人和抬轿人有些害怕了,但更多的是抱怨声:“真是不该接,从未有过这般模样,抬轿子抬的还是冥婚,还是个男子,到中途还遇见大雪自动让路,这婚或许本就不该接,”但这些话他们可不敢大声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骂语。

此时原先的停轿子之处,红雪纷飞,有二人红衣着身,其中一人的红衣鲜艳而纯正,鲜艳似火,布料质地很是精良,上面还用金线绣着云纹,领口处镶嵌着华丽的滚边,衣袖宽阔而飘逸,走动时随风而起,腰间挂着红色的人偶,身形挺拔,走动时就像是古画中的人再次活了似的,孤傲绝世。

而另外一人跌坐在地,由于长期营养不足,他的眼睛在雪的照耀下有些模糊不清,他看不见面前的场景,只是依稀感觉到他的侧边站着一人,不言不语,他不知自己何时从轿子里落了下来,只是端坐时手掌触碰到一个玩偶样的东西,他便从轿子里落了下来,他叫喊着那些抬轿之人,只是他们仿佛听不见似的,一个劲的往前走,他喊了一会,本就有些体虚,加上赶路之时未曾给他吃食,所以他叫了几声见那几人听不见便也作罢了。

大雪还在飘落,他的眼睛被雪的光度照了很久了,他看着周边的事物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他无奈的将双脚放到衣服里取暖,却觉得越来越冰冷。

他也穿一身红衣,只是材质有些差的过分了,像是粗衣改的,披在身上显得宽大且不合身,袖子处还在掉落时被周边的枝桠刮破了。

他歪头将双手放置到那男子的鞋子上,然后睁开早已迷糊不清的双眼看向他并开口到:“这位先生?此时已经是子时了?你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可否送我一程,我看不见周围的事物了,不知可否帮我?”

那人:低下头双目注视着他,温柔而深情,小声开口询问:“你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去。”

“真的吗?先生,我是要去过昔镇的禹府,你去过那里吗?听说很美。”

那人:“我去过,是很美,只是不太适合你。”

“是吗?没事,我就只去一个晚上而已,拜完堂便也随他而去。”

“那人你认识吗?为何选择随他而去,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是,他是很重要的人,”他说完这话,那人的眼神变得更加不解,只是直直的注视着他的双眼。

“你与他相识吗?”

“未曾”

“那你为何说他是重要之人”

“我发过誓”

“那我带你去见他”

“好!”

他着一身红色格外的显眼,此时的天有些黑,但是在大雪的照射下,亮了许多,可他还是看不见,他的眼睛有些眼盲,这是由于长期缺少吃食导致的,他伸手抚摸着地面,有些凉的过分,天空好似还在下雪,打在身上还是凉了个底。

先前那些麻衣总是让人害怕至极,夏天总是透风,本就身弱,吹了风,又得生一次病,让家人担忧,冬天更是冻的刺骨,没有炭火,整个冬天要么劈一些柴火,要么一家八口在一起抱团取暖,柴火不能使用太多,没了就难找了。

那么多户人家,柴火压根就不能有多余的地方,思想着,不免苦笑一番。一个从小被当成女子养大的男子,本就是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鬼媒人和抬轿之人沿着来的路回走,脚落在雪水里,路程的遥远导致他们早已经湿了鞋,回走时,鞋子里还渗出不少水,几人早已经骂骂咧咧起来,走至路转角处时,雪变成了红色,且下的愈发强烈。

红颜祸水,旧人旧梦不须记,过路之人皆往昔。

鬼媒人与抬轿之人早已经发抖 也不知是冷的发了愣还是害怕的颤动着双脚。

“要不还是回去吧,这天太吓人了。”

“对啊,回去吧,这怕是那个老爷家的公子不满意这个婚事,所以才这样提醒我们。”

几人开始拔腿往回走。

“哼!怕什么,回去?回去谁给你钱,你们的妻子孩子不要了,没钱怎么养,怎么?要拿回去喂狼吗?”

“死老太婆,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