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没有下次。
沈娇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羞愤与慌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只有冷静下来,才有思考的余地,才能找到逃出去的机会。
她忽然想起闺蜜孟安然曾在耳边念叨的那些霸总强制爱小说,当时只觉得荒诞可笑。
颠公颠婆。
哪个心智正常的霸总,身边从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偏偏要去强迫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得嘞。
这事真让她摊上了。
又颠又二。
难道是他也被夏国的小说洗了脑,真以为女主会爱上囚禁自己的人?
怎么可能。
“娇儿,饿了吧?我们下楼吃饭。”
况渡的声音就在耳畔,像苍蝇似的嗡嗡作响,吵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吵。
“娇儿?”
见她始终冷着脸不吭声,况渡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公主抱的姿势,衬得她愈发娇软无骨,整个人被裹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公主就得公主抱。
沈娇一愣,能不能先跟人说一声?
脚下骤然一空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脸颊瞬间涨红。
“我不饿,放我下来!”
她挣扎着,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推开这具滚烫的躯体。
“不吃晚饭?”
况渡低头看她,眼底泛着偏执,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你太瘦了,这腰,我两个手轻易就能握住。”
“得多吃些,养得丰腴些才好。”
沈娇:??!
谁要你养。
刚刚在床上的羞耻回忆瞬间翻涌而来,大腿内侧的隐痛还清晰可辨。
她又羞又怒,抬手便去捂他的嘴,双腿也胡乱晃荡着挣扎:“我让你放我下来!我真不饿!”
“你听不懂人话吗?”
况渡:选择性失聪。
话音刚落,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清脆响亮,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突兀。
沈娇:……
她现在真挺想去外面喂鲨鱼的。
况渡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到她身上,带着蛊惑的意味:“好,不饿。”
他话锋一转,语气却依旧强硬,“但必须吃。”
说罢,他不再给她挣扎的机会,抱着人往楼下走。
晚餐已在长桌上布妥,典型的意大利风味,波士顿龙虾,松露牛肝菌意面,面包片、鹅肝。
沈娇扫了一眼,心底只剩嫌弃。
这哪是饭,分明是干巴巴的老头餐,中看不中吃。
况渡抱着她走到餐桌旁,将她放在软皮椅子上。
女仆适时递来温热的毛巾,他接过,指尖自然而然地握住沈娇的手。
他盯着沈娇的手。
很漂亮。
她哪里都很漂亮。
用夏国的话说,跟小猪一样,浑身是宝。
一双手,裸色美甲衬得指甲圆润剔透,手指白皙修长,肤若温瓷。
皮肤薄得能看清皮下淡青色的血管,摸上去软乎乎的,腕侧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像落在雪地上的墨点,添了几分娇俏。
况渡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带着近乎偏执的贪恋,热毛巾擦拭着她的指缝,每一下都细致入微。
沈娇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牢牢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摆弄自己的手,眼底满是抗拒与不耐。
“够干净了!快放开我!”
沈娇手腕用力,想抽回被攥着的手,指尖都绷出了淡淡的红痕。
可况渡偏不松,指腹还在她腕侧的小痣上轻轻摩挲,带着灼热的温度。
忽然,他俯身,薄唇覆上那颗小痣。
沈娇浑身一僵。
妈妈咪呀!
变、变态!
这里有变态
“啪——”
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巴掌声。
沈娇没收半分力道,手掌扇在他脸上时,甚至能感受到皮肤相触的质感感受到皮肤相触的质感,掌心传来一阵麻酥酥的余震。
脸还挺软。
果然是厚脸皮。
“又打我的脸。”
况渡直起身,脸上很快浮现出清晰的红痕。
他的表情沉了下来,眉峰微蹙,眼底的笑意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暗涌,像是动了怒。
沈娇吓得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她身高一米六七,不算娇小,可眼前这男人目测足有一米九,宽肩窄腰,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模样,真要动起手来,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能……会被揍成面包片。
她不安地绞着裙摆,指尖将柔软的布料攥得皱起,心脏“砰砰”直跳。
可下一秒,预想中的怒火并未到来,反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玩味。
沈娇愣了愣,试探着睁开一只眼,偷偷觑他。
男人脸上的红痕还未褪去,眼底却翻涌着浓烈的兴味,像是被打反而取悦了他。
沈娇:……这人怕不是被打爽了?
况渡将人拉起,自己一屁股坐在椅上,“不乖,就站着吃。”
怕不是个小学生?
幼稚得可笑。
沈娇偏不惯着他,径直绕到餐桌另一侧,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一气呵成。
拿起刀叉,沈娇不再看他,低头便对着盘中的龙虾发起进攻。
“不是说不饿?”况渡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目光锁在她脸上,不肯移开。
沈娇头也不抬,只白了他一眼。
谁不饿?
她偏要吃,而且要敞开了吃!
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才是傻子,想囚禁本仙女?
那她就吃穷他,把他的金山银山都吃空花光!
脑海里已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况渡破产落魄,穿着破旧麻布衣衫在路边乞讨,而她身着貂毛大衣,挎着限量款爱马仕包包,踩着十公分高跟鞋,优雅地从他身边走过,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
想到这儿,沈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连咀嚼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不知这小家伙在琢磨什么鬼点子,竟兀自笑出声来,眉眼弯弯的模样,像偷吃到糖的小狐狸。
况渡没追问,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用餐,目光却始终胶着在她身上,未曾移开半分。
不慎间,他叉起一块配菜送入口中,那暗红的辣椒裹在酱汁里,竟未察觉。
“况先生……”女仆在一旁小声提醒,语气带着几分惶恐。
可辣椒已然被他嚼碎咽下,辛辣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炸开,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
他向来不能吃辣,此刻喉间火烧火燎,难受得眉峰紧蹙。
沈娇抬眼撞见这一幕,哪来的傻子?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嘲笑我?
况渡灌了两大口冰水,喉间的灼痛感却未消减半分。
他放下水杯,起身大步走到沈娇身边,眼底翻涌着暗哑的笑意,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我、我可没笑你!”
沈娇心头一紧,顿感不妙,站起身就想溜。
可刚迈出半步,手腕便被攥住,一股蛮力将她拽了回去。
下一秒,况渡俯身,薄唇覆了上来。
这一吻不重不急,带着冰水的凉意,却更清晰地将那股未散的辛辣味渡入她的口腔。
好辣!
沈娇猝不及防,舌尖被辣得发麻,眼眶瞬间红了,生理性的泪水在睫羽间打转,又气又急,却被他扣着后脑,躲无可躲。
沈娇抬手便往况渡胸口捶了两下。
可她本就被吻得浑身发软,软乎乎的落在况渡的胸膛上,像撒娇。
沈娇:果然是变态。
况渡:老婆就是在跟我撒娇。
她长这么大,从未与异性有过这般亲密接触,身体的敏感远超预期,此刻浑身都泛着淡淡的热意,连指尖都带着微颤。
一吻结束。
况渡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低笑出声,眼底的愉悦几乎要溢出来,心情显然极好。
“你是变态吗?!”沈娇气鼓鼓地瞪着他,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怒。
话音未落,她抓起桌上的银质叉子,想也没想便朝他扔了过去,又补了一句:“不要脸!”
叉子擦着他的肩飞过,“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况渡毫不在意,反而上前一步,逼近她身前,气息笼罩下来,声音低哑黏腻:“可以是。”
什么可以是?本来就是!
沈娇气得浑身发抖,转身便往楼梯口跑。
方才吃饭时,她早已悄悄观察过四周,门口守着人,正门根本出不去,可待在这儿多一秒都让她窒息,只能先躲回卧室再做打算。
她脚步匆匆,裙摆随着跑动轻轻晃动,腕间的红痕还未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