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访,宋雀川的名号算是彻底打响了。
最先提到这个人的是北华报社,新一期报纸首版刊登了宋雀川的个人采访,而他与金漾的合照足足占了半页:
两人一前一后,前面的宋雀川面对镜头笑脸相迎,神态随和松弛;而金漾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侃侃而谈,比起稚嫩的宋雀川,她更加游刃有余,周身环绕着让人安定的气场。
各大纸媒新媒紧随北华报社之后,都以相似角度的照片作为宣传封面。原本以为热度已经够了,但商会随即又买断了接下来半个月的热搜,让“北城商会新人宋雀川”这个词条稳稳挂在搜索界面前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宋家今非昔比,门槛都差点没被踏破,可惜很少有人是单纯为了探病而来,大部分都是以此为借口,试图同宋雀川交好。
动静大到宋滦平就算躺在病床上也知道是有人想釜底抽薪,让宋雀川上位。
局面早就不受控制,但他依旧没有主动找过宋雀川,只死死咬着股份不肯放手——
可惜天不遂他意,他的病情又恶化了,这场对峙似乎马上就要结束。
按一般流程,现在宋雀川应该去公司刷刷脸,宋氏的员工也都做好了迎接这位未来新总裁的准备,但每天从专用电梯里走出来的人依旧是宋家大少爷宋璋。
流言纷纷,有猜宋雀川被有心人绑架的,有猜宋滦平身体即将康复的,更有甚者猜测公司会直接关门。
没人想得到,宋少爷本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股权上。
会馆过后的十几天中,他除了隔三差五去骚扰金漾之外就做了一件事:搅黄谭明彧名下的项目。
所用手段之谨慎,连金漾都差点瞒过,当然也因为最近商会事务堆积如山,金会长根本没心思管他。
直到谭明彧的父亲谭勤安亲自来会长办公室找她要说法,金漾才知道。
于是当天下午,宋雀川就被林禾通知去熙泉独栋。
… …
… …
“姐姐。”
还没有见到人,金漾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低着头看书,面上不显,心里却想的确有段时间没好好和宋雀川单独相处了。
“会长,宋先生到了。”
空旷的客厅太安静,金漾看书的样子像一幅画,林禾怕打扰她,轻声细语道。
但这种小心翼翼很快被宋雀川摧毁,他三两步就走到金漾身边,语气兴奋:
“姐姐你终于要见我了!这几天我好想你。”
林禾紧皱眉头,但金漾却没有说什么,反而挥挥手让她先离开。
“怎么不说话,今天累了吗?”
宋雀川惯性坐在地上,把头搭到金漾的腿间:“嗯?”
眼珠亮晶晶,看起来很可爱。
“你去找谭明彧的麻烦了?”
金漾偏头,合上书,同宋雀川对视。
“是,”宋雀川承认,“他那么羞辱我,我不可能不报复回去。”
“羞辱你?”金漾莫名。
“他左胳膊被你捏肿,大臂肌肉拉伤,这还不算报复回去,一定要搞得人尽皆知才痛快吗?”
宋雀川听她说完毫无反应,还有闲情摆弄她的手指。
“也没那么痛快。”
要不是他父亲在商会任职,宋雀川还想找记者曝光他,随便一件事都够谭家喝一壶了。
金漾收回手,猛地扇了他一耳光。
宋雀川整个人都因为这个巴掌失去平衡,耳鸣之际金漾却又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扯回自己身前。
她表情基本没什么变化,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和平时一致,宋雀川根本看不出她是不是在发火。
“我没空给你收拾烂摊子,”金漾淡淡道,“要做事就做的干净点。”
“以你现在的身份,还不配这么高调。”
哪怕宋雀川在国外的公司规模已经很可观了,但在没有打开国内市场前,他就只是一张可以任由别人撕毁的白纸。
尤其这是北城,任何把柄都很可能成为致命的威胁。
空气静下来,金漾见他无话可说就放开了手,还替他捋平了衣领:
“听话点,我不会害你的。”
宋雀川闻言笑起来,和往常一样亲近地凑近她:
“好啊,我听话。”
“别不高兴了金会长,”他用头蹭了蹭金漾,而后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消消气嘛。”
脸上的掌印迅速发红,宋雀川举起水杯讨好,眼眶略微湿润。
金漾又心软了。
原本这次她打算多给宋雀川点教训,甚至想把他进入商会的事往后延,但听到他的声音后就改了主意,想着让他挨顿打疼一疼就好。
现在只一巴掌,金漾就将事情揭过。
谁说长得好看没有用?
她接过水杯:“这两天你暂时住在我这边,等谭明彧的事情处理好再走。”
宋雀川低着头,很轻地应了声:“听你的。”
金漾举起杯子,仰头正打算喝。
嘴唇接触到水的前一秒,她顿住。
“雀川。”
杯子被缓缓放到桌上。
猛地听到自己大名,宋雀川有些意外,他走到沙发后揽住金漾的肩:“怎么了?”
“到前面来,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宋雀川犹豫了几秒,期间眼神反复落向桌上的水杯。
“好。”
站到金漾身前,宋雀川还是挂着笑的,半边脸肿起也难掩俊朗:“姐姐,我好疼啊。”
他捂着脸蹲下来,娇滴滴仰视:
“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呢,就为了谭明彧。”
“我真的吃醋了。”
金漾叹了口气,手指轻抚他的唇瓣。
——
然后掰开他的嘴,在宋雀川反应过来想要挣扎之前把桌上的水猛地灌进他喉咙。
喉结本能地绷紧,他却还是被呛得偏过头,但下巴随即被金漾死死卡住,水晶杯壁撞上牙齿,瞬间的痛感让他松懈。
“咳……”
明明是往嘴里喂,口鼻却也被淹没,再这样下去他要窒息了。
还好水量少,倒尽之后宋雀川立马向后躲。
额前湿发黏在眉骨上,水珠顺着眼尾往下滑;他指节攥着桌沿泛白,肩膀垮下来,咳得胸腔发颤,嘴角却勾出点自嘲的弧度。
金漾眯起眼睛,扯过桌上的纸巾擦手:
“我说了吧,做事要做干净。”
没想到他敢在水里下药。
但因为逆着灯光液体浑浊了点,金漾还是发现了。
宋雀川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她:
“只是一点助兴的药,姐姐你怕什么。”
“反正我们早晚会上床,我只是想提前,又有什么关系呢。”
谭明彧仗着有金漾保护,肆无忌惮在他面前说出那么多难听的话,他不过花了点小手段警告,还要被金漾打。
现在想要一点补偿难道不行吗?
“是没关系,”金漾笑笑,“如果你成功,我不会追究什么。”
“好比如果你没给我惹事,谭明彧就算失踪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你太蠢,现在就要惨了。”
“林禾。”她收起笑容,冷漠地看着宋雀川,开口叫人。
助理进来的很快,看到宋雀川那副样子,内心一震,立马低下头:“会长。”
“叫几个人进来,把他锁在二楼客房,没我的允许不准有人靠近。”
林禾:“是。”
药效上来了,宋雀川已经感觉手脚无力浑身发热,很快就又倒下。
失去意识前,他感受到耳边有脚步渐行渐远。
好喜欢啊,哪怕是金漾打他的样子。
真想知道这女人雌伏在他身下时会露出什么神态。
想,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