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更新时间:2025-12-13 00:13:01

王婆等人都吓傻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大人,这小贱人就是这位大嫂的儿媳妇!”

王婆着急忙慌地扒拉着张喜凤。

“大嫂,你赶紧说实话呀,这个小贱人是不是你的儿媳妇?县太爷在这儿呢,你别怕,县太爷会给你做主的,我们也会给你撑腰!”

张喜凤抽抽噎噎地哭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我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只有大女儿嫁人了,其他三个孩子都没成亲呢。”

闹事的婆子们都傻眼了。

原来她们闹了半日,还真是诬告春妮了。

几个婆子纷纷说自己不知情,让黄知县放她们回家。

黄知县冷笑几声:“诬告了人,这么容易就想回家?你们当本官是傻子吗?来人呐,先每人打十板子,再扔进牢房,叫他们家里人来交钱,每人交十两银子,交够了,就领回家,没钱的,便流放!”

顿时,公堂内就响起了一片哀嚎声。

王婆慌手慌脚,扯着张秀才的衣裳,让张秀才替她说两句好话。

“儿啊,你快跟县太爷说,你是秀才,我是秀才的娘,县太爷不能打我呀!”

张秀才嫌丢人,硬是把自己的衣裳扯了出来。

“娘,别说是你了,就是我,若是诬告人,也会挨板子的。”

他嘟嘟囔囔地埋怨着王婆。

“方才我就劝你,别再告人家郝姑娘了,你偏不听,娘,你咋就这么爱管闲事呢?”

早有衙役上前,把几个婆子拖到县衙外头,就在门口,脱了裤子,当众打板子。

外头传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吓得王婆浑身哆嗦。

她求不动张秀才,瞅着哭哭啼啼的张喜凤,就怒不打一处来,揪着张喜凤的头发,先甩了张喜凤一巴掌。

“贱人,你咋方才不说明白!你是不是故意想叫我们吃苦头!”

张喜凤捂着脸,哭得越发伤心:“我解释了,你们不听呀。”

婆子们这才想起来,来县衙的路上,张喜凤的确是说过郝春妮不是她儿媳妇这种话。

可当时她们担心张喜凤害怕郝春妮,不肯说实话,所以才硬扯着张喜凤来县衙。

如今她们要挨打了,张喜凤却跟没事人一样,她们自然不服气。

“你还敢扯谎!”王婆又给了张喜凤两巴掌,“一开始我们帮你说话的时候,你咋不解释呢?由着我们把人家姑娘错认成你儿媳妇,为你撑腰说话,你却躲在一边,你的心肠咋这么坏呢!”

婆子们都按捺不住了,纷纷围上来,按着张喜凤,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打得张喜凤嗷嗷叫。

黄知县也没管。

等着衙役们打完了一批,把这一批婆子也给拖出去之后,黄知县才咳嗽了两声。

“张喜凤,你可知罪?”

张喜凤的衣裳被婆子们扯得七零八碎,一张脸上青青紫紫,脖子上、胳膊上都有血痕,整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她哼哼唧唧地抹着眼泪:“大人,民妇冤枉啊!”

“你少给本官惺惺作态!”

黄知县恨得咬牙切齿。

这群刁婆子十分可恶,撺掇得他差点犯下大错。

今日不狠狠地罚这些婆子,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王婆说得很分明,就是你故意隐瞒事实,撺掇着王婆等人辱骂郝姑娘,你以为你就能逃脱得掉?来人呐,把张喜凤拖出去打十板子,再丢出县衙!”

张喜凤大呼冤枉:“大人,民妇可没诬告郝春妮!”

黄知县嫌她聒噪,叫人堵上她的嘴,丢出去重重地打。

春妮长出一口气。

活该!

她给黄知县磕了两个头,口口声声称呼黄知县是青天大老爷,说回去之后定然会禀明家里人,请家里人准备谢礼,拜访黄知县。

黄知县嘴上说着不用不用,心里却乐得开了花。

今日的案子断得值当啊,能白得不少钱呢。

春妮是被钱捕头送回金塘村的。

一路上,春妮都在发愁。

她和韩越的这门婚事,大概是不能成了。

眼前闪过韩越那张脸,以及那日见过的结实胸膛,春妮便直掉金豆豆。

她郝春妮想成个亲,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咋就这么难呢!

回到家,春妮啥也没说,钻进自己屋里,关上门就呜呜咽咽地哭。

急得郝富贵两口子直冒汗,拉着钱捕头问前因后果。

听说闺女今日受了大委屈,郝富贵眼里都在喷火。

“好啊,韩家把我闺女欺负成这样,这是骑在我郝富贵的脖子上拉屎啊!我这就去石沟屯,找那韩大强算账!”

钱捕头赶紧把郝富贵拦住。

“郝老爷,算账不急于一时,还是先备下厚礼,去拜谢知县大人要紧。”

郝富贵很有头脑,要不然,一个穷小子也不会挣下今日这份家资。

外人瞧着郝家只有几十亩地和一个小庄子,实际上,郝富贵在南边还有一处茶园呢。

家里也早就能呼奴唤婢,可郝富贵愣是守在金塘村,踏踏实实地过农家日子,为的,就是不想露财,被人惦记上。

孝敬县太爷这种事,他也干过,但都是随大流。

每年县里乡绅去拜访县太爷,他跟着一块去,坐在末席上,捐点钱,不显山不露水。

这回轮到他单独去拜谢黄知县,他就犯起了愁,不知道要孝敬黄知县多少东西。

钱捕头给他出了个主意。

“郝老爷,知县大人惧内,这位知县夫人呢,又是个最刚正不过的,跟嫂夫人的性子有些像,郝老爷不妨让嫂夫人登门拜谢知县夫人,就带些宁海城的土仪去,这样一来,既谢了黄知县,又不打眼。”

郝富贵琢磨着这也是个法子,便让孙氏整治一桌酒菜,款待钱捕头。

吃了几杯酒,钱捕头的话也多了起来。

“郝老爷,不是我多嘴,要说韩越那小子,真是个人才,我若是有女儿,也一定会把女儿嫁给他,谁知道他老娘是这么个人物?唉,可惜了那小子了。”

郝富贵也好生可惜。

他也看中韩越了,奈何张喜凤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宝贝闺女嫁过去,不得被婆婆欺负死?

他可舍不得。

西厢房内,孙氏坐在炕头上,温言软语地劝着春妮。

“妮儿,乖,听娘的话,咱们不嫁给那韩越了,娘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春妮躲在被子里,呜呜地哭:“娘,你骗人,上哪儿再去找更好的呀!我……我就中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