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沈少宇讨好沈微微,竟派人对她这个亲妹妹下杀手。
只为换取一个五品虚职!
这一世,她发誓,再见到沈少宇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谁是阎王爷。
她面上不显,只淡淡道:
“不知。二哥在外有自己的宅子,平日很少回侯府。”
外祖母叹息:“少宇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你娘宠坏了,远不及你大哥稳重。”
“整日与些狐朋狗友厮混,定是被外面的人带坏了。”
“外祖母,二哥在外惹是生非,您别再事事替他兜底。有时让他吃点亏不是坏事。”
“唉,你母亲去得早,逸风常年征战在外,你又……先前总不愿出门。”
“祖母想念你们,也只有少宇偶尔还有些消息传回来,让我知道你们兄妹近况。”
一旁的林婉儿忍不住小声嘀咕,语带厌恶。
“他传回来的消息,不是欠了赌债,就是与人斗殴需要祖父出面平事,这种消息,还不如没有。”
一顿饭,最终在各自复杂的心绪中草草结束。
沈清辞用过膳,便带着秋棠回房休息。
推开门,屋内陈设一如往昔。
外祖父家总是给她留着一间房。
虽然她已有五年没回来过了。
好在现在她不再被柳氏蒙蔽,外祖家就是自己家,这里永远有自己的亲人。
***
安北侯府。
沈擎下朝回府,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
他今日在兵部终于敲定了一桩大事。
一个月后要押送那批重要的军械前往北疆大营,此事若能办妥,便是大功一件。
这是他做了万全准备,和四侯之一的谢伯约争了月余才获得的机会。
刚好也用这次押送军械的事,弥补一下和沈逸风的父子关系。
沈擎志得意满地刚一踏进府门,就察觉不对劲。
前厅里惯常摆放的几件贵重瓷器不见了,连多宝阁上都空了大半。
“怎么回事?”他心头一沉,厉声喝道。
沈忠连忙跑过来,带着些许庆幸回到:
“按您的吩咐,大小姐带着先夫人的嫁妆离府了。”
这几天沈清辞把侯府搞的天翻地覆,沈忠也吃了亏。
有了侯爷的吩咐,还不赶快送走这个小阎王。
所以在沈清辞整理先夫人嫁妆时,沈忠特别卖力。
既能全了侯爷吩咐,又能赶快送走沈清辞,两全其美。
沈擎目光落在光秃秃的大堂,原本这里的摆设都是夫人的设计,物品也是夫人的嫁妆。
如今全没了,侯府几乎成了个空宅。
见侯爷面色阴沉,沈忠连忙解释到:“大小姐说了,先夫人嫁妆一样不能少。”
“而且,亏空的要拿银钱补上。”
银钱?!沈擎听完心头一惊,连忙前往库房。
果不其然,库房空空如也。
沈擎勃然大怒,一脚踹开沈忠,直奔锦瑟院。
柳氏正躺在床上呻吟,脸上的红肿尚未消退,见沈擎怒气冲冲地进来,吓得就要起身。
“到底怎么回事?府里怎么空成这样?!”
沈擎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那些银子呢?库房里那三千两现银呢?!”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凑齐,准备打点军械押运事宜的活动经费!
各级关卡、沿途护卫,无一不需要打点。
没有这些银子开路,这趟差事如何能顺遂?
柳氏哭的凄惨,“老爷,是你吩咐要把嫁妆还给沈清辞,她一定是趁机都顺走了!”
“顺走了?三千两现银那么多,你就让她顺走了?”
“她说……”
“她说什么?!”
“她说,她母亲的嫁妆有些亏空,需要用银子抵。老爷您之前不是说过要一样不差的还给她嘛……”
沈擎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冲到头顶。
完了!
那三千两银子是他多方筹借,专门用于打点这次军械押运的。
如今被沈清辞搬走,下个月就要启程,他上哪里再去凑这三千两?
没有银子打点,这一路上关卡刁难、护卫不用心还是小事,万一军械运送出了什么差池,延误了边疆军情……
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沈、清、辞!”
沈擎死死地攥着拳头,双目赤红。
这个孽障!她这是要彻底断了和他的父女情!
把整个侯府往死里逼!
他猛地转身冲出院门。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去林府!马上!
就算撕破脸,就算跪下来求,也要把那三千两银子要回来!
沈擎一路纵马赶到林府。
他顾不得整理仪容,几乎是跌下马背,朝着院内冲去。
“岳父!岳母!”沈擎勉强压下火气,行了一礼。
“辞儿是否回来了?”
林阁老“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喝茶。
“岳父大人,辞儿不懂事,她今天带回的望舒嫁妆里有三千两官银,事关重大,必得归还。”
“父亲在说什么?”
沈清辞走了进来。
“女儿今天搬走的,是依照母亲嫁妆单子,核算之后,侯府应补偿给女儿的银钱,共计两千八百两。何来官银一说?”
“官银?”林阁老放下茶杯,态度轻蔑。
“官银为何会存放在你侯府私库中?”
外祖母也冷哼一声,“朝廷的银子,是让你如此儿戏的吗?”
“我们林家女儿留下的嫁妆,被你后宅的人亏空殆尽,如今我外孙女依法依理取回补偿,倒成了不是?”
“你自己管不好家宅,守不住银钱,倒来冲孩子发脾气?真是好大的威风!”
沈擎被两位老人连番质问嘲讽,却无法辩解。
他难道能直说那是他借来打点军械押运的打点经费?
受贿行贿,偷税漏税,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可不能明说!
他只能咬牙看向沈清辞,放软了语气,几乎带着恳求:
“辞儿,是爹着急说错了话。但那笔银子,确实是爹眼下的救命钱!”
“关乎爹和整个侯府的前程!你先把银子还给爹,日后……日后爹肯定双倍补偿给你!”
沈清辞看着父亲这副狼狈样,心中只有平静。
她轻轻摇头,语气温柔却坚定。
“母亲嫁妆单子在此,柳姨娘掌家这些年,亏空的远不止这些。”
“这两千八百两,已经是女儿看在父女情分上,抹去了零头的数。”
沈擎脸色灰败,像个打蔫的鹌鹑。
沈清辞从怀里掏出银票,“算了,这里有三百两,是女儿去清风观的吃食钱,爹拿去应急吧。”
外祖母想到那个柳氏就气不打一处来,闷声道:
“哼,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想法子填补吧!不要再来为难辞儿!”
三百两?!!!
他缺的是三千两!